12、城里的电线杆 ...
-
及川猛不满敲桌：“吵死了阿彻！”
“都说了要叫舅舅啊！”及川彻不满地纠正他，“我可是你长辈！”
“毕竟阿彻比猛大不了几岁呢。”及川姐姐温和一笑，“倒是你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看手机，在等谁给你发消息？你的后辈吗？”
“哼哼。”及川彻双手抱胸得意一笑，“是我的学生哦！算是个有意思的家伙吧。”
“哎呀？”及川姐姐掩唇一笑，“阿彻你应该没对人家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怎么姐姐你也说这样的话。”及川彻握着手机辩驳，“小淡竹可是心甘情愿，自觉主动叫我老师的！”
及川姐姐提醒他：“但人家没回你消息。”
“……”像是被按了暂停键般，及川彻肉眼可见地卡壳了一下，“小淡竹只是现在很忙没空回消息啦，有空就会马上回复过来的。”
也许他这通话说服了自己，及川彻自顾自地一敲手心：“真是没办法啊，作为老师和前辈，我就体谅一下他吧。”
“可是阿彻你刚刚还说他是已读不回。”及川猛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他，“并且最后干脆不看你消息了。”
“可恶！都说了要叫舅舅！”及川彻跳起来就要伸手捂他的嘴，“都说了小淡竹现在很忙！等他闲下来就肯定会马上回复！”
及川猛赶紧躲开，并进行一个火上浇油的大动作：“肯定是阿彻太吵了人家才不想看的！”
“你这家伙！”
“噗。”看着叔侄两人又闹着互相瞪眼起来，及川姐姐没忍住笑出声来。
两人同时转头看向她：“？”
“不，没什么。”及川姐姐摆摆手，“你们继续。”
气氛都断掉了，怎么可能还能继续下去。
及川彻悻悻地坐回原来的位置，及川猛则绕到及川姐姐另一边去坐，两人中间隔着一个及川姐姐还不忘互相比鬼脸挑衅。
在新一轮家庭局部战争爆发之前，及川姐姐率先发问：“淡竹这个名字之前就听你提到过几次，是排球部的新成员？”
呵呵，怎么不算呢，乌野排球部也是排球部不是吗。
及川彻用一种『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幽怨眼神瞥了一眼及川姐姐：“是隔壁乌野排球部的新成员。”
“哎呀？”及川姐姐着实感到惊讶，居然不是青城的新成员吗，“那阿彻还真是非常喜欢他了啊。”
“只是觉得好玩而已。”及川彻纠正。
“小淡竹……表现得好像对什么都淡淡的，但只要找准了痛处，保准一戳一炸毛。”及川彻说着，脸上就忍不住挂上一抹恶劣的笑，“明明很努力地练习了排球，却不愿意让别人觉得这是他尽最大努力得到的成果呢——莫名其妙的傲骨。”
说到这里，及川彻突然心生一技，顿时两眼放光地看向及川姐姐：“要是什么时候他输了比赛的时候，我和小淡竹说『你已经很努力了』，他的表情应该会相当有趣吧，果然小面瘫就是好玩啊！我已经开始期待了！”
好吧……已经搞不清楚你到底喜不喜欢这个后辈了。
及川彻讲得眉飞色舞，眉宇间洋溢着一股得意之感，及川姐姐无奈地笑笑，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提醒他：“有人发消息给你了哦。”
“看吧！我就说小淡竹会回的！”及川彻立马拿起手机一看，果然是春见淡竹终于舍得诈尸了，正在一条一条回复他的消息。
【小淡竹：期末考试一结束就走
小淡竹：东京的枭谷和音驹，还有另外两所学校，加上乌野一共五队，位置目前还不清楚，据说在琦玉附近
小淡竹：乌野之前和音驹打过训练赛，这次也是他们提议邀请乌野的】
原来如此，及川彻趁着他还在，快速打字：【这么晚才回消息，小淡竹真是让及川大人好等啊】
【小淡竹：抱歉，刚刚没空看消息】
这是在撒谎吧！这绝对是在撒谎吧！及川彻愤愤不发消息谴责他：【想要恳求及川大人的原谅的话给我更有诚意一点啊！】
对面又不回他消息了。
“……”及川彻表情逐渐凝固。
及川猛立刻毫不留情地嘲笑：“阿彻又被无视了！”
及川姐姐看着两人再次闹成一团，忍不住轻轻摇头，嘴角的笑意却怎么都掩饰不住。
今天的及川家，也很热闹呢。
*
啊，及川老师真的和我发了好多消息。
春见淡竹胡乱翻看着聊天记录，发出这样的感慨。
一开始是及川彻的单方面轰炸，春见淡竹按照习惯把需要回复的回了，后来渐渐地，春见淡竹也开始主动和他聊点东西，不知不觉间两人的聊天记录已经长到一眼望不到头了。
这才短短一个月左右，两人就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快速熟悉起来，开始日常唠嗑。
好可怕，社交恐怖分子的社交手腕好可怕。
春见淡竹莫名其妙地叹了口气，回完及川彻的消息之后就放下手机，目光不自觉瞥向了旁边。
谷地仁花的课桌前，挤了一蓝一橙两个家伙，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都是低着头奋笔疾书，在为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做最后冲刺。
嗯，因为山口不擅长英语，所以两人找了一圈还是找到了谷地，顺便真的把人拉来做排球部的经理了。
谷地仁花的位置靠窗，阳光滤过窗玻璃洒进来，在三人身上投下澄澈的光。
谷地仁花正轻声讲解着什么，她对面的日向翔阳时不时发出恍然大悟声音，影山则全程皱着眉头在笔记本上奋笔疾书。
好青春的画面，简直就像是什么青春校园题材作品里截下来的。春见淡竹随意把玩着手里的钢笔，一手撑着下巴闲闲地想。
然后日向翔阳的声音就打破了这静谧美好的一幕：“啊，遭了，我笔没墨了！”
“你这呆子怎么回事！”影山飞雄立刻打了一下他的脑袋，“学习的时候不带笔和比赛不带护膝有什么区别！”
这比喻，不愧是影山……
“我带了！”日向翔阳捂着头抗议，“护膝也带了！”
好吧日向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没关系，可以用我的……”谷地仁花一边试图劝阻两人不要吵架，一边手忙脚乱地翻包，却有一支笔率先递到几人中间。
“用我的吧。”春见淡竹道。
纯黑的钢笔，笔身在阳光下反射着低调的光，日向翔阳连忙双手捧过，感激地道：“谢谢你！春见！”
但不知为何，谷地仁花却突然僵住了，拿着本子的手，微微颤抖。
日向翔阳见状关切问一句，“谷地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谷地仁花声音有些发紧，“要不日向你还是用我的吧……”
“嗯？”日向翔阳疑惑地看了眼手里平平无奇的笔，“为什么？春见的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什么问题。”谷地仁花尴尬地笑笑道，“春见这个，可能稍微有一点贵。”
原来是这个，日向翔阳自信一笑：“没关系啦，如果弄坏了我会努力攒钱赔给春见的。”
谷地仁花委婉提醒：“那可能……有一点难度。”
“唉？”
日向翔阳表情变得有一点严肃了，他慢慢把这支怎么看都平平无奇的笔平放到桌上，小心翼翼地问道：“有多难？”
谷地仁花吞了口唾沫：“我之前看到过一次同款的，如果就是那个的话，这支笔的价格恐怕不低于十万。”
“啊？！”
日向翔阳这下连桌子都不敢碰了，怕触电似的抬高双手道：“为什么会这么贵啊！为什么会有钢笔能这么贵啊！”
谷地仁花：“因为是限量的来着……”
日向翔阳：“春见你为什么会这么随意地把这么贵的东西递给我啊！”
春见淡竹：？
“再贵也只是一支笔啊。”刚和及川彻吐槽完影山飞雄奇妙比喻的春见淡竹茫然抬头，“没事你用。”
“知道了价格之后用起来就会很有心理压力啊！万一被我弄坏了怎么办？！”
“没关系它还在保修期。”春见淡竹淡淡道，“如果真修不好它就可以回归装饰品的本职了。”
“所以一开始是当成装饰品买的啊！”
“应该算是吧？”
“应该？”日向翔阳疑惑歪头。
“因为是父亲送我的升学礼物来着……就，老一辈人会有的，幼稚园送孩子蜡笔，小学送铅笔，高中大学送钢笔这样的……传统？”
“不，一般没有这种传统的。”日向翔阳肯定的说完，肘了一下影山：“你说是吧，影山。”
影山没什么反应。
日向翔阳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影山？”
原来是这个意思吗……影山飞雄恍惚了一下，沉声道：“确实……有。”
只是，属于他的那一支，被他藏在了柜子最深处，笔尖未曾蘸过墨水。
日向翔阳看了看似乎有些落寞的影山飞雄，又看了看并无所谓的春见淡竹，一时间居然有些不确定到底哪边才是大多数。
他最后把希冀的目光落到谷地仁花身上。
谷地仁花想了想：“好像我也确实有收到……”
日向翔阳：“啊？”
但他的消沉不过片刻，很快他又拍拍脸颊打起精神来：“这种事情无所谓了！当务之急是期末考试！”
“我一定要通过期末考试然后和大家一起去合宿！”
——然后他只有英语没过。
还是因为答题卡写错位了这种屈辱的原因没过。
但事已至此，就只能先补考。
出发合宿当天清晨，乌野排球部的成员都在教学楼下鼓励两个小倒霉玩意：“加油啊。”
“嗯！”日向翔阳用力握拳，眼中燃烧着熊熊决心，“这次绝对没问题的！”
你最好是。
春见淡竹点点头，转头去看影山飞雄。
影山飞雄也沉着脸“嗯”了一声，眼中同样是坚定之色。
“好！就是好这个气势！”田中龙之介大笑着同时拍两人的头，“就让前辈来助你们一臂之力吧！看我把我低空飞过的能力分享给你们！”
“龙！”西谷夕大为感动，热泪盈眶地上前来大力拍两人的肩膀：“我也来！加上我的那一部分能力，日向和影山一定可以的！”
“收下吧！这是我们作为前辈唯一能做的事了！”
四个人顿时围成一团，场面相当壮观，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进行什么神秘的宗教仪式。
日向翔阳一阵激动，摩拳擦掌地道：“放心吧！你们就暂且等一阵，我和影山很快就会追上来的！”
日向翔阳的超大声宣言引得路人纷纷侧目，甚至有人拿出手机试图拍照。
本就离得远远的月岛萤又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几步，直到与补考二人组挥手道别之后才默默跟上大部队。
看着众人离去，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站在教学楼的阴影下，眼中倒映着太阳的色彩，像是某种永燃的希望。
日向翔阳深吸一口气，郑重道：“要上了，影山！”
影山飞雄目光灼灼：“我知道，日向！”
“这次，我们一定可以！”
两人同时转身向着教学楼走去，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虽然不知道在燃什么，但别管，燃起来了！！！
*
春见淡竹，很困。
没有什么特殊原因，他的作息也一向正常，但他现在就是很困。
从宫城到琦玉，道路偏长，一路颠簸，春见淡竹缩在椅子上，只觉得一阵难以抵抗困意不断往上翻涌，但他在座位上辗转反侧，怎么也找不到一个可以安然入眠的姿势。
所以抵达目的地的，他依然保持着半困不醒的昏沉状态。
随手往嘴里拆了颗提神用的薄荷糖，直冲天灵盖的冰凉刺激终于让春见淡竹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点，他低头往前走着，突然感觉一头撞在了什么东西上。
这里是路中央，以春见淡竹的身高能一头撞上。
“怎么城里的电线杆喜欢放路中间啊。”
春见淡竹神志不清地嘟囔着抬头，瞬间就清醒了。
因为灰发绿瞳的城里电线杆难以置信地抬手指向自己。
“电，电线杆？”
“我吗？”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城里的电线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