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31 残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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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灭灭，忽明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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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
心电图中那条代表着希望的绿线一直在有节奏的跳动，这一点一点的声音支撑着手术室里的每个人。
手中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眼眸中尽是坚定与期盼，还有...怜惜和心疼。
曲希瑞深深吸口气，闭上眼睛，声音略微颤抖的说道，“缝合钳。”
迅速的递上缝合钳，对面的苏茵韵眼里尽是欣慰...和对现实的无奈。
虽然子弹是取出来了，但是，膝盖的位置被子弹伤到了韧带，尽管可以恢复。
但是，
她不可能像以前一样了，那条腿...对于军人来说...
废了。
手术室外——
红晃晃的灯光印在每个人眼里，压抑至极的气氛没有消散的势头。
高城靠在墙上，紧锁着眉头，掏掏口袋想要掏出烟来，在掏出口袋的一瞬间又放了回去，抬头看看门口，还是紧闭的大门。
袁朗倚着墙壁，低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只是身旁的气压低到任何人都知道，他，现在，心情很不好。
吴哲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花园，嘴里细细的念着什么，眼眸里的光一直在闪着，时而闪过一丝愧疚。
徐小石拄着拐杖，抿着嘴唇，他是这里面把表情最外露的一个，貌不掩饰他的担心，和很多的疑问。
安静的气氛持续了很久，徐小石终于忍不住了，一步一步走到袁朗面前，问道，“队长，到底发生什么了？”
格外安静的走廊中，徐小石的声音显得意外的大，意外的清晰，甚至还有轻轻的回音响起。
袁朗站直身子，低着脑袋，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抬起头来，脸上是让徐小石愕然的憔悴，“队长...”徐小石有点惊讶的喃喃出声。
“执行任务中，没死透的人的偷袭，意心...”袁朗轻轻嘶口气，感到心口处一阵闷到不行的疼痛传来，让袁朗说不出口。
“意心，帮我们挡了。”吴哲的声音突然响起，徐小石看过去，发现吴哲依旧看着窗外，只是眼睛里什么都没有了。
只有——死寂，和无边的愧疚。
高城站直身子，满面的寒霜，走到袁朗面前，不说话，就直直的盯着袁朗，胸膛一个劲儿的起伏着，在忍耐着，忍耐着不一巴掌把眼前这个人挥出去！
高城现在恨死了袁朗，但是，他更恨的是自己，为什么当初要松口让意心去了A大队？为什么要在乎那个该死的人的话？早知道是这样，他宁愿意心不要打开心扉！！
“你知道我现在有多恨你吗？”高城一字一句的说道。
徐小石倒吸口凉气，这样子的高城让徐小石感到害怕，不过，徐小石还是歪着步伐，上前一步，“营长...”
袁朗伸出手阻止了徐小石要说出口的话，微微抬起眼眸，“我知道，你现在希望躺在里面的是我，而不是...”袁朗深深吸口气，然后转头看着那扇大门，眼里是明明灭灭的光芒，“我也宁愿那里面的人是我。”
吴哲站起身，走到门口，头靠在门上，轻轻的声音，但是在走廊中格外的清晰，“她不会有事的，因为，我们都是在她门外守着她的人，她，都知道...”
紧张的气氛瞬间瓦解，飘着淡淡的味道。
是啊，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活在自己的世界中的女孩子了，她是他们重要的人，而他们，也是她想要守护的人！
“吱呀——”门，打开了。
门外的人快速的向着从里面出来的人涌去。
“她...”
不知是谁轻轻的说了这么一个字，之后就没有了声音。
苏茵韵咬咬牙帮，皱着眉头说道，“先让意心回房间吧！”
高城一愣，没见过自家母亲这种表情，而且...高城侧过头，看到曲希瑞眼低的深处是不可言喻的伤痛。
高城心里一咯噔，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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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趴在玻璃上的人看着里面睡的很安心的人，心里多多少少都呼出了口气。
还好，还好，还活着...
就算...就算，你失去了一条正常的腿...
吴哲伸出手，轻轻放在玻璃上，伸出食指，似是抚摸着意心的脸颊，轻轻说道，“意心，意心，谢谢你还活着，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吴哲深深吸口气，低下脑袋，肩膀细细的颤动起来。
袁朗靠在天台的围栏边，抽着烟，烟雾缭绕中看不清楚神色，但是，夹着烟微微颤动的手，出卖了袁朗此时的心情。
差一点，就差一点，她就在他怀中消失，那时的袁朗发现自己不可抑制的颤抖着，害怕的情绪一波又一波的涌上心头，袁朗不曾如此害怕过，害怕——失去。
曲希瑞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看着窗外不发一语，旁边的南宫烈眼里是赤，裸裸的担忧。
红色，艳到刺眼的颜色充斥着整个眼眶，为什么？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血从你身上流出来？为什么？
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说过什么？你说会给我个答案，为什么我看到的是这样子的你？
还好，还好，你没有彻底忘记，只是小小的失忆了而已...
希瑞的头埋进臂弯里，浅浅的呼吸着。
袁朗掐灭手中的烟，把脸埋进手掌中，抬着头，向着天空。
吴哲扬起淡浅的微笑，身子疲软的靠着后面的墙壁，转过身子，脑袋靠着墙壁，闭上眼睛。
意心，我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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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传来阵阵疼痛，意心轻皱着眉毛，嘴里喃喃的说道，“妈妈...妈妈...”
苏茵韵疼惜的抚摸着意心的脸颊，轻声的说道，“我在呢，妈妈在呢，我的小意心，我的亲亲小意心，妈妈在呢！”
意心慢慢睁开眼睛，模糊一片，慢慢眨眨眼睛，眼前渐渐清明。
所有人都在呢...
真好...
亲亲扬起个微笑，做出口型，“谢谢。”
高城笑的很灿烂，说道，“意心...啊...”高城有点梗咽。
意心伸出手轻轻握住高城的手，“哥...哥。”
“意心啊，好好休息，有我们在呢！”徐小石也是很兴奋的样子，只是眼睛有点红红的，似是哭过了。
意心轻轻点点头，眼神扫过袁朗和吴哲，带着欣喜，“你们...没...事吗...？”
吴哲一笑，“有你这个Superwoman在，我们会不好吗？”克制住想要狠狠拥抱住她的冲动，吴哲浅浅一笑。
袁朗弯下身子，带着有点沙哑的声音说道，“苏意心，你的个人主义要狠改了！明白吗？”
意心一愣，然后笑得轻轻颤动起来，轻轻点头。
“好了，我们都走吧，让意心好好休息！”苏茵韵握握意心的手对着病房里的人说道。
意心看着周围的人，轻轻一皱眉，拉住苏茵韵的手，“妈妈，希...瑞呢？”
房间顿时一片寂静。
静到让人窒息。
正在意心狐疑之际，门打开了，黑色柔顺的头发，亮亮的海蓝色的眼睛的人走了进来，笑得灿烂，“一会不见我，已经想我了吗？小意心！”
意心看着眼前的人，重新扬起微笑。
希瑞坐在旁边，执起意心的手，深蓝色的眼睛温柔的盯着意心说道，“小意心，下次不可以这么吓我哦~不然...我会发狂哦~”
意心笑笑，点点头。
希瑞帮意心整好枕头，笑着说道，“好好休息。”
然后和苏茵韵他们出了门。
一行人出了门后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
“希瑞，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苏茵韵艰难的吐出这么几个字。
希瑞眼眸一闪，颓然的靠在墙壁上，低下头，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不知道。我不敢说，我说不出口！”
如何说得出口？如何告诉你，
你不再拥有一双健全的腿？
“砰啪！！哐嘡！！！”
瞳孔猛地一缩，门外的人全部惊恐的抬起头，声音是从门里面传来的！
离门最近的高城猛地打开门发现意心摔下床，吊瓶被力量给扯得摇晃不止，意心满脸的痛苦和不可置信。
高城大步走上前抱起意心，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立马问道，“怎么样？哪里痛？哪里不舒服？”
意心嘶嘶的吸着气，双手扶住右腿，额头上不停的冒着汗，眼里充满着惊恐和绝望。
抬起眼眸，看着屋里的人，用着沙哑的声音问道，“谁可以...谁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意心的双手抚住自己绑着厚厚绷带，硬邦邦的右腿。
被意心的眼神扫过的人都偏头躲开了意心的眼神，眼眸闪烁，透出绝望和不可置信，扯着高城的袖子，语气微颤的说道，“哥哥，你，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废了？恩？是不是？”
“没有！你没有！！”曲希瑞咆哮出声，摇晃着身子走到意心床边，抚上那张带着惊恐和不安的脸，轻轻说道，“没有，意心，你没有废，你还可以做医生啊...”曲希瑞硬压下心中的嘲讽，你还可以做医生...你还可以做医生？？这是他觉得最烂的一句话了！！
瞳孔猛地一缩，意心脑袋一片空白。
做...医生？
曲希瑞轻轻摇晃着意心的身子，“意心？意心你怎么了？”
意心收回扯着高城袖子的手，扯过被子盖过脑袋，闷闷的说道，“我想睡了，你们都走吧。”
曲希瑞还想说什么，却被苏茵韵和高城拦住了，苏茵韵摇摇头，悲凉的看着希瑞，希瑞一愣，随即转过头俯下身，说道，“那意心你好好休息，我们都在门外。”没有听到回答，希瑞皱着眉头出了门。
袁朗和吴哲也只能跟着退出房间，他们，帮不上任何忙。
门轻轻合上，露出被子一角的眼睛微微一晃，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泯灭了，渐渐掀开被子，露出打着点滴的手臂，左手抚上绑的严实，没有一丝知觉的腿，眼波里轻微闪过一丝东西，眼睛划过，落在右手的点滴针上，瞬速的拔下。
滴答，滴答，滴答。
药水和着血滴的声音，一声一声，不差丝毫。
疲惫的眼皮好重好重，眼睛好涩好涩，好想...睡觉，爷爷，意心好想睡觉...好累好累...好想...
“啵——”
飞上天空的泡泡突地破碎，撒落一地的水渍，走廊上的人都不约而同的看着窗外的小孩子追逐着那些随即就破掉的泡泡。
瞬间，心落满地。
————————————THE END...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31 残忍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