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抛夫弃子之后》我和读者比命长

4、第 4 章

　　在上野真下定主意之前，男人先开口了。
　　语气平静，“你不认识我。”

　　上野真还想要挣扎一下，并且选了男人大概最能接受的选择，“不是，我是你男朋友。”

　　爸爸和主人还是有点太超前了。

　　“所以你在路上看见了自己不知道原因受伤昏倒在地上的男朋友，第一反应不是叫救护车，而是捂住我后把我带走？”男人嗤笑一声，“我以为你想了那么久，会说出一个更好点的借口。”

　　“嗯......我只是没钱而已，咱们两个是穷鬼，付不起救护车的钱。”上野真解释，并且指了指手边的消毒工具和纱布，“我已经帮你先止血了。”

　　“而且我当时没有捂住你......其实是个意外，我觉得你想咬我，只是出于自我保护，发现不小心捂住你的口鼻之后，立刻就松开了。”

　　男人冷笑，一副明显完全不相信上野真的鬼话的态度。

　　“我说的是真的。”上野真说道。

　　男人没忍住，开口指出了上野真的不合理之处，“你是我的男朋友，那你的家里为什么一丁点的我的物品都没有？”

　　多亏了上野真的房子小而且是单间，男人一览无遗。

　　“桌子上只有一个水杯，厨房的餐具虽然有好几份在水池里没洗，但是上面沾染的食物残渣和变色程度全都不同，床是单人床，只有一个枕头，荞麦的，上面你头留下的印子还在，而且你没叠被子，留下的痕迹很明显。”

　　说完男人看向上野真。

　　上野真讨厌侦探。

　　“你不常来我家，很久没来了，你知道的，我们很忙。”上野真说道，“要打工。”

　　“上床呢？”
　　上野真，“？”

　　“别告诉我你是我的男朋友，我们却没有上过床吧？”尤其是在阿美莉卡这块，身为同性，这几乎不可能。

　　“当然上过。”上野真立刻说道。

　　“东西呢？”男人问道。
　　上野真，“？”

　　男人冷笑看向上野真，“我们很穷，那就不可能出去开房，我不可能同意你在巷子里做什么，那只能是我们两个的住所。”
　　“润滑液或者套呢？”

　　上野真想了想，冷静道：“其实我忘记告诉你了，我是个有性别认知障碍的不孕人士。”

　　他是女的，所以不需要润滑液（大概），不孕，所以不需要雨伞。
　　他真是个天才！

　　男人表情嘲讽。
　　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

　　仙人掌有些犹豫，【我觉得他不相信你的话。】

　　仙人掌二号，【我也不信，你不如告诉他你把这些东西在前两天借给楼上的邻居了，那个叫玛丽还是凡妮莎的来着，她一看就药物上瘾脑子不好使，就算他要上去求证，也不会露馅的。】

　　“我看的出来，不用你们提醒！还有，下次有好主意早点说！”上野真对仙人掌们说道。

　　上野真没带任何通讯设备。
　　男人很确定。

　　于是他看向了上野真说话的方向，但是什么都没看见。

　　只有一个空空如也的窗户，以及两盆左右摆放的仙人掌。

　　他皱眉收回视线，看向上野真，眼神很明显的带着怀疑。

　　怀疑上野真精神有问题，或者药嗑多了。

　　在这里，这种情况很常见。

　　尤其是上野真这种一看就是底层人员的人——虽然上野真看上去不像，他身材高大，身形强壮，看上去营养充足，很健康，身上味道也很干净，除了一点炸鸡的香气之外，没有任何异味，湿臭，但是上野真的房子——这里可真是太社会底层了。

　　就好像墙上写着字在男人的眼前跳舞一样。

　　这是个失败者，社会底层，穷鬼的房子，他很可能犯罪，嗑药，随便什么东西，无论是发生任何情况，都一点不会让人觉得稀奇。

　　加上上野真之前说话确实是有点怪怪的，不知所谓，七拐八拐，语序混乱，以及一些单词上有读音上的错误。

　　他本来以为那是上野真受教育程度低的证明来着。

　　现在看来，也很有可能是他的精神或者身体或者全部都有问题。

　　虽然男人没问，但是上野真感受到了对方的视线。
　　“别用那种看猴子的眼神看我。”上野真说道，“除非你付我钱。”

　　其实是看精神病。
　　但是随便，没什么区别。

　　男人收回了视线。

　　而上野真低头叹气，十分遗憾自己大概是骗不到对方了。
　　让人失望。

　　男人为什么只是失忆了，而不是顺便把自己的脑袋摔傻一半呢？

　　“好吧，我确实只是在下班回家的路上看见了你，所以好心的把你捡回了我家而已。”上野真承认道，“我不认识你。”

　　他省略了故事更前面，但是随着男人的失忆，应该也不记得的，自己抢走了他的钱和物品的那部分。
　　虽然他坚持，那不是抢，是捡，只是时间上更早了一点点而已。

　　好在男人确实没有那部分记忆，只是问道，“为什么要把我带回来？”

　　“因为我是宁采臣(他喜欢死人)或者汉尼拔（他喜欢吃人）？”上野真道，“你比较喜欢哪个？”

　　男人沉默了一下，“你刚才用嘴说了‘括号’和‘括号’？”

　　“爱心提示，为了防止你不认识这两个人是谁，毕竟我在昨天看了他们的电影之前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谁。”上野真道，“很贴心吧？”
　　男人再次沉默。

　　他沉默的频率有点高了，这让他显得很沉默。
　　还挺性感的。

　　虽然上野真觉得他的性感的主要原因是他的脸和他看着就很好摸很吸引人眼球的胸和腹肌。
　　应该看一眼就收费的漂亮。

　　“宁采臣不是恋/尸/癖。”男人最终说道，纠正了上野真。

　　上野真很兴奋，几乎接近尖叫，“你看过这个？！”
　　“我还以为这个很小众呢，我今天和仙人掌们，邻居，同事们说的时候，他们都说自己没看过这部电影！”

　　男人没说话。

　　“我们好有缘分！”上野真继续激动。
　　男人继续沉默。

　　过了一会儿，上野真才恢复了平静，“好吧，把你带回来只是因为我想要当个好人，你知道的，经常会有人去给路边的猫猫狗狗喂点零食，或者给受伤的小动物们治治病切切蛋什么的，我只是出门的时候遇见的不是什么猫猫狗狗，而是你而已。”

　　“顺便一提不绝育只喂零食是很坏的行为，”上野真看向男人，“我没有映射你的意思，我绝对不会给你绝育的。”

　　男人冷笑。

　　“至于想要控制着你的行动，那是为了大家好。”

　　“我想帮你，但是你看上去绝对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就要直接给我来很多下的坏猫猫，这是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

　　“我们？”

　　“你很漂亮，但是没有漂亮到你动手打我后我不还手的程度。”
　　“除非你想和我玩s/m。”

　　上野真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在最后加个一个爱心提示，针对最后一个单词。
　　防止男人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最后通过男人的表情确定了不需要。

　　他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以及，他不想玩。

　　让人失望。
　　上野真还挺喜欢尝试新东西的。

　　他甚至连自己的安全词都想好了，虽然他觉得自己不需要那东西，但是大家都有不是吗？
　　融入集体很重要。

　　以防你想知道的话——上野真的安全词是‘你没吃饭吗？’

　　不过他暂时没机会说出来这个。

　　最终上野真换了一个更加健康并且日常的话题。

　　“你叫什么名字，还记得不？”上野真问。
　　“如果你想不起来自己的名字了，我可以帮忙取一个名字。”

　　“你觉得小白怎么......”上野真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gin。”男人吐出一个字眼。

　　“金？”上野真复述一遍，“很配你头发的颜色。”

　　金头发的颜色是铂金色，类似白色，只是比白色更有光泽而已，但是金没有和上野真争论。

　　无论上野真是不是色盲，不和傻子争论一些根本就不重要的话题是很重要的。
　　能节省你的精力，让你活得更久。

　　“我是上野真。”上野真说道。

　　金看了上野真一眼，挑眉，“亚裔？”
　　因为上野真的发型和装扮——连帽衫，下压的棒球帽和过长的头发，至今为止金完全没有看清上野真的脸，只能看见他的下巴而已。

　　他并不能通过下巴确定人种，顶多通过上野真的肤色确定他不是黑人而已，其他可能性还挺多的。

　　不过这倒是进一步的解释了上野真有些怪异的口音。

　　“也许吧，我看上去其实更偏向于混血。”

　　这话意味着上野真不确定自己父母的种族，大概是个孤儿。

　　在阿美莉卡还挺常见的，尤其是对于上野真这种住在这附近的人来说。

　　之后上野真说道，“我得出去一趟。”
　　金看过来。

　　“你的伤口需要处理，我只是帮你止血了，里面还有子弹之类的碎片需要取出来，我得去找个专业的医生。”上野真说道。

　　其实他更早就应该去找医生了，但是金没有大喊大叫自己快死了，自己也没觉得他快死了，所以这件事情稍微延迟了一点。

　　但是他不能一直延迟下去。
　　不然上野真真的要在宁采臣和汉尼拔里面二选一了。

　　“不需要，我可以自己处理。”金声音平静，而且他是真的很能忍痛。

　　醒过来之后，到现在为止，除了脸色发白，额角有些冒汗之外，完全没说过自己好痛之类的话。
　　正常人这个时候早就应该疼的嗷嗷叫了。

　　“给我一把镊子。”金说道，一副准备自己给自己取弹的架势。

　　“死心吧，我没有任何工具，止血药物也没有，只有绷带，我甚至连抗炎药都没有，所以除非你能用手进伤口里面把那些碎片都掏出来，然后保证自己身体素质好的不正常，否则我马上就要成为宁采臣了。”

　　“但是你知道的，爱好的培养是需要时间的。”
　　上野真说道，“至少给我点时间让我接受我的新爱好。”

　　“在我适应新爱好之前，我去给你找个医生过来。”

　　上野真看向金，“不想死的话你最好别动，安静的等我回来。”

　　“毕竟我有预感我找来的医生不会好看的，我不是很想处理他因为看见了死去的你而变成的尸体。”

　　金没说话，上野真当他是默认了。
　　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走的时候身上带着从金那里‘捡来’的八百美金，以及那一袋子从金的身上掏出来的二手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