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 ...
-
深秋未褪，凛冬将至，长青的樟树镀上了一冷光，又裹着金灿灿的阳光外表，看着比夏日耀眼。只是学生们都穿上了冬日校服，也单薄，于是校服加外套里穿外穿的各种景象都出现了。一下课就有学生抢着装热水，生怕下午上课要排长队。
应非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目光专注在一道题目上，看起来很难解，眉头都紧绷着，秦铬抓起他的水杯就往饮水机跑。
这家伙说午饭不吃，怎么连热水也不顾一下呢。真要跟那450分较劲。
排秦铬后面的学生又开始长了嘴，“秦铬怎么来装水了。”
“没见过啊。”
装满水的杯子往应非桌上一搁，他也没抬头，秦铬抿了抿嘴，算了，喝的时候不就发现了，就和李正涛他们几个去吃饭了。
“铬哥，怎么不叫大非一块去吃饭，我妈今天做了糖醋排骨。”李正涛咂摸嘴，一副饿死鬼期待的表情。
秦铬手插兜，“等会儿给他带一份儿吧，他说还有张卷子没做完。”
李正涛:“不至于吧，在我们这竞争确实蛮大的，就你看，不至于跟一个成绩较真。”
秦铬也看明白了，人压根不是跟成绩较真，是为一个光明的未来考虑。
“总之你别管，”秦铬说，“午睡我就不跟你们一块了，给他送完排骨趴着睡也是一样的效果。”反正都是密密麻麻让人捉摸不透的题，在哪看都是秒睡。
徐星宇拍了一下秦铬的肩膀，“你这个同桌也是尽职尽责啊，水也是你装的吧，我都看到了。”
秦铬故作沉吟，“一家人，别说见外话。”
纪珣听着这话怎么都不是味道，“行，要不我也回去，顾不上了，排骨给我带一份。”
这话是酸话，秦铬却箍住纪珣脖子，“你要回去，骨头都没，涛儿会跟你那份儿排骨抗战到底。”
李正涛:“那怎么说我就不会对大非的那份抗战到底。”
秦铬瞪他:“你敢。”
非意外之意，他俩这关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好得不得了，但大家没这芥蒂，相伴一段时光也是得且行且珍惜的。
李正涛笑笑，“行呗，那你给人带多点，我怕他比咱还饿。”
*
秦铬回来的时候，应非还是埋头，他目光一滞，这段时间好像没有直播分一下心，他都快住到书里了明明一开始是对这些毫不在乎的人。
“别做了。”秦铬走到他身边，“吃东西。”应非才疲惫抬头，“铬哥，你怎么来这么早。”
秦铬真是内心笑到不行，勾手敲敲饭盒，“因为要给你送吃的。”
应非看了一眼透明盒子装的排骨，还有刚想喝差点烫到嘴的热水，露出了笑意。秦铬把他的题拿走，“你刚来那会儿可不这样。”
“我怕我下次再考不好。”应非说的很直白。以前他是没担心过这样的问题，可当危机摆在面前的时候，他还是有些害怕。
可能……他以前太闲了？他也并没有这样觉得啊。
秦铬帮他把盒子打开，“你怎么可能考不好呢，你可是随便都能帮我拿捏四百二十一分的人。”
说来也是奇怪，那次考试的感觉明明是对的，现在是怎么也不在状态，这说明他不是没有那个能力。
排骨的香味窜到了鼻道，他肚子一下就咕噜了，天冷了，肚子是容易饿的，可是他现在才感觉到。
秦铬把放在纪珣桌子底下的篮球拿出来，才又想起午休时间，操场不让打球，气馁地把篮球在手指上转了两圈，就回到座位上，伸了个腰就趴下去了。
“你多吃点。”秦铬嘟囔。
应非把窗帘拉过去，轻声问:“你说我是不是应该重新摆摊啊。”
这是他内心的纠结，他不知道是不是转移注意力带给他影响，说不定就能把成绩拉上去，可是时间越紧迫，他对这个问题越纠结。
秦铬还是闭着眼，“别想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搞个回归？”
说的确实也没错，他默默啃着排骨，忽而才关心到这个问题，秦铬为什么能对他这么好，真他妈见鬼。
想这这个问题，就想到秦铬说他不喜欢男的，他看着秦铬睡觉的侧脸发呆，慢慢地，恍惚了起来，奇怪地是，他的灵魂好像在他恍惚的时候一直想往他身上蹭，想要靠近他，于是困意袭来，他也趴了下去，自己的脸贴上了秦铬的脸，睡的特别暖呼。
再次醒来时是听到了特别吵的一声，“卧槽。 ”
睁开眼来，发现秦铬也刚醒，他俩都快长在一块了。
李正涛:“我他么从远处看以为你俩在接吻呢。”
纪珣点点头，表情意味不明。
应非一时语塞，不知怎么回答，虽然内心一直在逼迫他回答得坦然一点，但终究没开口。
反倒是秦铬回答得自然，“大惊小怪什么，天冷了靠一块暖和懂不懂。”
……这倒也是个不错的解释。
应非觉得奇怪，他最近上课也是看着秦铬的脸总会走一会儿神，不受控制的，不像是他自己要走神，感觉被自己神经逼迫了一样，这次竟然直接贴着他就睡着了。
这状态越来越不对劲。
果然期末成绩一出来他就打了个大崩溃，竟然又退步了，这次直接四百二，他的心在滴血，又一阵酸涩。
秦铬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下了课后就一直跟在他就后面。
纪珣李正涛叫他好好开导开导应非，这一阵都萎靡不振的，让人担心，秦铬当然知道。
应非没骑车，是拉着车走的，头也是垂着的，没有一点精神，一路目送应非安全回家后，又去隔壁临街买了两个烧饼。
应非老爸看得出来，这一阵子应非确实不对劲，每天吃完饭就上去做题，也没以前开朗，心说快高考了，压力确实大，他也理解，可这么个样子，他又属实担心，刚才一回来，见着他也没叫他，完全把他当空气，无精打采，目光无神。
他也跟着上了楼去，轻轻敲几下应非的门。
里面沉闷一声，“进。”皱了一下眉，推门进去。
“大非啊。”他老爸喊道，接着坐到他床边，“最近是不是压力特别大，特别累啊。”应非倔强，“没有，爸。”
这语气骗不了人，哪能跟人说瞎话。
应非埋着头在被子底下，应非老爸拍拍他的肩膀，“考不好也没什么，咱也能活，压力别太大，放宽心，也别认为这是你肩上的大任，人都是要习惯自己的渺小，不把自己放在一个太高的位置，当发现自己能力有限的时候，就放下心来想想自己能做的事。”
他老爸一啰嗦起来就会没完没了，仿佛要把毕生的大道理都给讲通。
应非也知道，他眼睛发酸，但没哭，他就是接受不了自己成绩这落差感，以及到底哪个才是真的自己，他已经拿捏不定了。
他老爸正要继续啰嗦，就看到门口站着的秦铬，他也不再多说了，很自觉地站起来，走出去，“你们好好玩啊。”
虽然说是好好玩，秦铬看到应非老爸的眼神的担忧，言外之意他都懂的。
或许跟同学聊聊就没事了，不然开心一下也是好的他老爸想。
秦铬手里攥着两份烧饼，默默坐到应非旁边，“你没闻到什么香味儿吗？”
应非听出了是秦铬的声音，窝在被子里的头动了动，并没有抬起的意思，只是憋着一股气，“闻不到。”
秦铬这就不好接了，他把烧饼放一旁边，自己也跟着躺下，才贴近一点，应非感觉自己身体触电似的，不自觉地挪开了一点。
秦铬也不管，反而又靠近，手一把伸过去，盖在了应非脑袋上，旋即又左右揉搓起来，越揉越开心。
应非:“我他妈……”翻起身就把秦铬压在下面，拳头都摆好了。秦铬乐不可支，一阵一阵笑着，张扬跋扈的。
应非威胁:“你他妈再给我笑一下我真抡下来了。”
“你看这不就好了吗。”秦铬说道。应非怔愣住，原来他是故意逗自己的。
应非从他身上下来，好整以暇地坐在床上，开他妈傻逼玩笑。
秦铬吁了口气，“你学习那段日子我都以为你不会骂人了。”
应非心尖一触，竟有些发酸。
“我也知道你在跟自己较劲，你知道吧，我可能有时候体会不了，但我真的在认真体会你的感受。”
应非现在感觉自己竟有些难忍地抽心，他把头埋在膝盖下，静静听着秦铬说话。
“说实话，站在你的角度想，确实挺打击的，我有时想，你就不是这样的应非。”
“你不懂。”应非声音里多了一分哽咽，“我又是你，不是你们家，我他妈就得靠我自己。”
他哭了，秦铬心里也难受。
“我有时候觉得我真垃圾，我还他妈自命清高，我有这个本事吗我。”越说哽咽声越大，好像都是满腔的委屈。
这是应非的另一面，他不知道。
“我怎么会越考越差，我要不自暴自弃算了，我还是重新摆摊吧，反正都不重要了。”秦铬有一种冲动，这种冲动促使他侧身府过去，抱住了应非，应非跟崩了闸的水库，眼泪哗啦啦地就出来了。
应非心里想，太他妈差劲了，至少得小声点吧，不然应竹听到该多不好，可是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啊。
“你才不是什么垃圾呢。”秦铬说，“垃圾桶要见着你这么漂亮的垃圾它都不收。”
应非崩不住笑出了声，感觉自己放松的同时，又感觉自己想贴秦铬贴的更紧，他抓秦铬后背的手往里缩，脚竟然下意识有种想勾住他腰侧的感觉。
见鬼。
“不是，你要长在我身上啊？”秦铬笑道。
被秦铬这么一提醒，他才松手，刚才不是他错觉吧，还是秦铬身上有吸盘？
他赶紧松开，奇怪的同时确实也放松很多。
秦铬也没觉察出异样，拿起手机，边揿着手机键盘边说道:“都放寒假了，咱们几个总算可以约着一块好好玩玩了，要是可以，咱们可以玩到过年那一块。”
应非快笑岔了，“那过年呢？”
“过年我得回一趟爷爷奶奶那边。”说着眼神就暗淡下来，“可能不能一块玩了。”
“……没事，我也不能总是玩啊，我得帮大义，过年那几天他忙得很。”这话说的很掩饰，要是他自己，过年也就那样，但是如果有秦铬的话没准还能开心点，但他不要求别人怎么做。
秦铬心想过年那几天不能和应非在一块，就隐隐失落，说实话也不是每年逢年就得回去，主要是老人家想念。
“那过几天来我家烧烤怎么样？”秦铬说。
“你家还搞烧烤。”应非感到稀奇。
“搞啊。”秦铬说:“就平时，涛儿纪珣，星子也会来，你是没上过我家楼顶，那还有烤炉，碳火之类的。”
这倒是，当时他只当秦铬他家是一个睡觉的地方，就没对其他什么东西好奇过，谁会对一个酒店的楼顶感兴趣。
“行。”应非答应到。
一放假，应非心情好很多，反倒是，堆在角落的作业他居然没有想碰的念头，用他心里话说，看到就烦。
晚上睡觉，他突然身体发热，在梦中他梦见，自己竟然依偎在秦铬怀里，他意识到自己这么做根本不对，于是把秦铬推开，可是他怎么推都推不开，秦铬把他紧紧抱着，最后他也不反抗了，迎上了秦铬低下来的吻，这是他曾经交换过的身体，但现在是铬哥……
他猛地惊醒，满头大汗，心悸使身体呼吸加快，他撑着软垫，在脑子里挥之不去秦铬的脸的时候，身体再次起了反·应。
操！最后他去厕所自己解决了。冲完澡，脑子瞬间清醒，很多事情有了贯连又有了结论，很奇怪自己为什么只是看着秦铬的脸，就能发呆愣神，很奇怪一直想要靠近他，贴近他，抱得更紧，原来是自己早就生出了对他身体的渴望。
或者说，自己身体喜欢他，而无法集中注意力。
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又感觉自己龌龊不堪，竟然对一个对男人没有想法的人有想法。
他撑手握着额头，另一只手往软床垫敲，这他妈狗屁后遗症。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