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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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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嫁与人妇了,还这么孩子心性,真是侯府把你压抑太久了。”沈朗看着妹妹看账本这么认真,打趣道:“也不能在外面太久了,冷落了自己的夫君。”
“知道了,知道了。”沈璃正看地认真,有点不耐烦哥哥打搅她。
“对了,有点要交代你。”沈朗略一沉思,叮嘱妹妹:“那位看似被圣上冷落,但王府一举一动在京城备受瞩目,你出府是没人约束你了,但是外出时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瞧瞧你这样子也不会想到这。”
“还是哥哥想的周到。”沈璃心里不自在,自己这是刚出狼窝又掉入虎穴啊,如若当时没有圣上赐婚,自己低嫁,嫁个家境不如侯府的,自己作为侯府庶女配他算是绰绰有余,若郎君上进,自己还可以陪着他有个锦绣前程,挣个诰命夫人什么的。
如今嫁的这位王爷的前程太渺茫的点,看着王府不像多宽裕的样子,闻着他身上的药味那么重,喝了好久了吧,人都瘦成那样了,应该很难受吧,摸着都硌得慌。
想着想着一阵心疼,这世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尤其王府下聘的时候,人家礼数那么周全的,嫌弃人寒酸。再看看自己住的那院落,尽管屋子里有些空荡荡,但一看就是被人精心布置的。
多好的人儿啊,被糟践成这样了。
“妹妹,一会哥哥送你回府。”沈朗打断了妹妹的思绪。
“小少爷,小小姐,”李伯神采烁烁地掀帘而来,“小小姐的嫁妆已在路上,马上送至王府里。”
沈璃看着这位忠心耿耿的老管家心里感激,自从外公去世后,就一直看顾着李家的产业,多亏有他才能保全外公留下来的这些产业不被族人瓜分,将这些财产完完整整的留给他们两个。
“谢谢李伯,烦请给他们说道一下,从王府的角门进去,不要走正门,太扎眼了。”
“好的,小小姐,小的省的了。”
“李伯,我们走了,我送妹妹回去。”
“好,小少爷,小小姐,你们慢走。”
李伯将两兄妹目送出了铺子,沈朗将妹妹带上了马车。
“走吧,一会嫁妆到了,我过去帮你清点清点。”
沈朗和沈璃一路坐着马车回到王府,门房的小厮看到王妃回来,打开府门。
自从妹妹出嫁沈朗第一次踏入妹夫家里,破落的王府,仆从也没几个人,院落一片萧条,枯枝败叶落满地如同这王府一般衰落。
他有些后悔,若妹妹没有奉旨成婚该多好,起码过着正常日子,这位爷已经被圣上清算过一次,万一再被清算一次,妹妹不是一同跟着受罪么。娇滴滴的妹妹还是花儿一般的年纪,就要跟着这位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
若是当时能早一点同那个同窗道明自家有个妹妹,先相看相看,定完亲后就没有这糟心事。
何长史听说王妃带着客人前来,匆忙迎接:“王妃回来了,这位是?”
“何长史,这位是我的哥哥沈朗。”
“哥哥,这位是王府的长史。”
“大人,幸会。”沈朗拱手,王府长史属朝廷四品官,他打量着这位长史,文质彬彬,还留了一撮小胡子,由内到外流露着一股子的精干。
“原来是王妃的兄长,我们王爷在养病,不宜待客,由我来接待。”
“就不叨扰王爷了,我来这也没什么,就是璃儿的嫁妆想帮忙清点清点。”
“王妃的嫁妆?”何长史有点疑惑,王妃的嫁妆,难道是怕他们府里的人手脚不干净,自家兄长还要清点一遍。“不是早已清点完毕了。”
沈朗急急摆手,“不是,还有些,今天估计就到了。”
何长史更困惑了,嫁妆不是一次性全部从娘家拉来,怎么还分两批。
正犹豫想再问清,便见下人急匆匆地跑来,神色紧张:“长史,咱们角门那有几辆马车,说是他们小姐的嫁妆送来了。”
沈朗听了顿时喜笑颜开,“来的还真是时候,妹妹我们过去。”
回头望向长史:“长史,烦请叫上几个人一起搬。”
几辆车架接二连三入府,众人从马车上卸下来一抬抬嫁妆,每一抬嫁妆得两个壮汉才能抬动,何长史看的瞠目结舌,宁远侯府这么阔气么,他思索着,素日里宁远侯府倒也是比一般府邸阔气,这么说来,便是不足为奇。
等到嫁妆抬至王妃院落,沈朗清点嫁妆,何长史倒是瞥了一眼,更是惊呆了,什么东海明珠、猫眼石、蜀锦、四扇楠木刻丝琉璃屏风、犀角碧玉梳、雪白素锦缎盒、紫檀桌、青玉缠枝莲纹瓶等,皆是好东西。
自从他跟了自家王爷后,圣上不清算自家王爷都算好的了,从未赏赐过什么好东西,而自家王爷为了筹军资,说句不中听的话,把王府败得都差不多了,户部一看到是西北军要军需就找各种借口去推脱。
这两年更是连吃药的银子都快没了,要不他跟王妃说说,王爷都快没银子吃药了,府内捉襟见肘的,求她救救自家王爷。
“把这些这些,放到我的卧房里。”沈璃指着箱子里的物品,让府里的下人们搬到她的卧房去。
对了,有个大箱子里面装满了金子,沈璃找到那个箱子,“把这个箱子搬到我的床底下去。”,金子放到自己床底下再好不过了,方便晚上睡觉抱着金子睡。
“是,王妃。”一个下人应道。
沈璃的余光瞧见何长史震惊的神色,“何长史?”
看何长史还没缓过神来,沈璃清了清嗓音,“何长史?”
“嗯?王妃。”长史才从震惊中缓过来。
“之前我在院子库房里放的那些个嫁妆,除了放银子的那个箱子,其余帮忙处理了吧。”
“怎么处置?”
“木头的就当柴烧了吧,王府近期不用买柴火了。”难道侯府之前送的嫁妆是为了给王府添柴吗,长史纳闷,不过先得跟自家王爷通通气。
“下官知晓了。”说罢便吩咐下人将该搬得的都搬走,途中他悄悄打开几个箱笼,这都是什么啊,旧桌子、椅子、烂茶杯碗碟的,跟这次他瞧见的完全是天壤之别,这侯府做事真是令人看不懂。他当时从置办聘礼开始整个婚事就花了六七千两银子,都快要掏空了大半个王府,侯府还嫌弃他们王府寒酸,他都快没脸了,这也算是尽力了,实在没钱了,上面又不愿意掏钱,等着看他们王府的笑话。
不过这次真的是,若是王妃肯慷慨解囊,令王府度过难关,他便会肝脑涂地,鞍前马后。
见王爷靠在床头闭目养神,“何事?”
何长史略略地说了一遍,“没想到宁远侯府真是深藏不露。”
“本王略有耳闻,不足为奇,侯府确实家底厚实,先前牵扯进贪墨案赔了朝廷不少银两,听说赔光了家底,后来不知走了什么路子,貌似比之前还殷实。”
“王爷,咱们府邸的银子不多了,是否同王妃借些银两应应急。”
“这个,再议吧,本王累了,你先下去。”让王妃用自己的嫁妆银两来维持王府的开销,这如何让他开得了口,陆景轩微微有丝头痛,转念想想跟着自己的一众下属,忠心耿耿,不离不弃,跟着自己不仅没了前程,连基本生活开销都周转不了,又不忍心。
“是,王爷。”长史拱手告退。
沈朗帮妹妹清点完,见妹妹给了镖局的头一百两银子,“大家一路辛苦了,路途遥远,这些钱我请大家在京城吃酒,不过,莫提王府与我的嫁妆这些事。”
“小姐放心。”说完就领着车队走了。
沈璃同样顺手打赏了帮她搬运嫁妆的王府下人,一人赏了五两银子,众人见到久违的赏钱,纷纷雀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