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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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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骤然转冷,尤其是秋雨过后,枯黄的树叶被无情的雨从树枝上打落,当雨水漫过青石子铺就的小路上,滋润着青石子下暗藏着的青苔,雨水打在在王府的池塘,水面上荡起了一层层的涟漪,漫天的水光之色,激荡开了层层烟雨,雾与雨结合仿若人间仙境,朦朦胧胧烟雾缭绕。
当雨停之时,一缕阳光映下,烟雾仍未散去,七色缭绕的色彩晕染成一道艳丽的光晕,照的人移不开眼睛。
沈璃为履行和王爷的承诺,将他的狐皮大氅抱去,这紫色绸缎的里子,水光油滑的皮毛,她早看出来是哪位落魄的勋贵之家的物件,李伯给自己拿来的都是别人死当不会赎回的物品,她当然要挑好的来了。
没成想连这件狐皮大氅是王爷的,真是有缘。
她本是想自己私自留下来,眼看着冬天快要来了,王爷那没有什么御寒的衣物,冬天也不知皇宫是否将碳火按亲王份例发下来,若真是没有,还得采办些兽金碳、银丝碳之类的碳火保证王府冬季能过的下去。
沉甸甸地真有分量,她不想让翠儿帮忙拿着,亲自抱着这件衣物。
身后翠儿为她推开房门,见陆景轩斜靠在床上静静地拿了本《兵法》看着,一派岁月静好的样子。
他听见木门的响动声,只见沈璃身前抱着他的那件大氅过来,大半张脸颊都被大氅遮住,只露出小巧的鼻尖和一双明亮的眸子,已为人妇的她挽了个灵蛇髻,整个人那么的娇美灵动。
他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放下书,一双凤眸流露出神采:“王妃终于来了,害的本王好等。”
青年从病中好转,在精心照料下面颊有了一丝红润。
“那可不是。”沈璃娇笑,“昨个真是对不住了,不知我手上拿的是王爷的衣物,只看它比较喜欢,请王爷勿怪。”
说着狠狠心把手中大氅毫不犹豫地递到他怀里,他猝不及防地接过,抱了个满怀。
“给你吧,冬天好歹有个避寒的衣物。我把你的衣物可是物归原主了,等我小日子来的时候,我再过来取它,太暖和了,我喜欢摸它柔软的皮毛。”
陆景轩盯着这件衣物深思,他让属下当得时候拿回来了两三千两银子,没想到竟让自己王妃歪打正着赎回来,这下可是欠的更多了。
思索的越深,他越是发觉自己对沈璃喜爱,自己这位妻子不嫌弃自己落魄,愿意用自己的嫁妆银子养着他,这份情意他会记在心间。
至于这件大氅他越发觉的自己真的跟王妃有缘,俗话说的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自己的衣物流落在外却因她阴差阳错又兜兜转转回到了王府,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自己的好皇兄以为给自己娶了这门妻室是折辱他,说实话,他认为这件亲事真的是极好。夫人在意他,对他是真的好,愿意陪同他渡过难关,他打心底喜欢这位妻子,若是有个惹人怜爱的孩儿就更好了。
思及此,他的眸子黯淡了下来,自己这个破败身子以及当初太医的断言,他这辈子恐怕都难有个承欢膝下的孩儿了。
“王妃有心了,将本王的衣物归还与本王。”
“那你记得哦,它也是我的,我也喜欢它。”沈璃眉色欣喜,如灵巧的兔儿般地扑上了床,抢过他怀里的大氅,滚了进去。
“瞧瞧,这才是物尽其用,不是只在外面穿的。”
“是的,王妃说的是。”他看着少女娇憨的神情,眼角止不住地露出笑意。
似乎王妃的到来给他平淡乏味的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毕竟谁会喜欢这一潭死水,死气沉沉的日子。日子还是得要多点乐趣啊,若是她能多陪陪自己就好了。
*
等新科张榜的这一天,贡院外的街道早已围得水泄不通,密密麻麻的人群,人头攒动,远远望去一波接一波如同潮水一般涌动。
正所谓“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金榜题名寄托着读书人的梦想,寒窗苦读十年,为的就是今日的金榜题名,光宗耀祖。
此刻,众人的心仿佛提在了嗓子眼,一双双急切的眼睛望着官员那揭落的手。
当火红的绸布揭落,露出榜单的那刻,有人喜极而泣,高呼雀跃,有人心灰意冷,抱头痛哭,正所谓人间百态皆于此处。
茶楼里,热闹非凡,上榜的学子聚于一处高谈阔论,一副准备在朝堂上指点江山的样子。
“小姐小姐,公子考了二甲第五。”翠儿得知了自家公子的名次,忙上了茶楼,给等着的自家小姐公子报喜。
沈璃喜极:“哥哥这次榜上有名,名次还这么靠前,我有个这么厉害的哥哥。”
沈朗觉得跟他预想地差不多,就是当初得到消息,担心妹妹的婚事没发挥的很好,不过他如今看着妹妹脸上时刻扬起的笑容,觉得这门婚事其实还不错。
“就是,没看你哥哥是谁!”
“哥哥,走,跟我回府,我让下面人为你做顿宴席庆祝。”
说罢拉着自家哥哥坐上马车向王府驶去。
王府门口,何长史知道今日王妃陪自己哥哥出门看新科榜,早早等候接待:“王妃,沈进士,这边走。”
此时王府宴客厅中一红木圆桌上有序地摆放着青瓷碗碟,银筷,随后热气腾腾、飘香四溢的饭菜由下人依次进来摆放,鸡鸭鱼肉,素菜各有,色香味俱绝。
沈璃拉着兄长落座。
“长史,王爷呢?”
“王爷随后就来。”
“王妃这是想本王了。”声音刚落,沈朗就看见一位穿着天青色衣衫,腰着玉带,玉簪束发的瘦弱青年迎面而来,虽面上病气难掩,但贵气浑然天成。
“这位就是王爷吧。”
“是的。”沈璃回头拉着王爷,“王爷这是我家兄长,沈朗,二甲第五名。瞧瞧,我哥哥念书多好。”沈璃笑的笑得像只小猫餍足而又慵懒。
“是的,兄长很厉害。”王爷望着沈璃的样子,抿着嘴噙着一抹笑意。
沈朗听了心里惊了一下,这位王爷比自己大了七八岁,竟然随璃儿喊自己兄长,看来妹妹在王府里过的挺顺遂。
“哥哥,在这就当是在自己家,王爷是咱自己人。”
“对吧,王爷。”
说着拽着陆景轩的胳膊让他坐在自己的身旁,夹了块鱼肉,细细地挑了鱼刺,放到了王爷碗里。
“多吃点啊,王爷您才病愈,要补补身子,听见了吗?”
沈朗知道妹妹没什么规矩,竟在王爷面前这么没大没小的,他观察着陆景轩的神色,看他没说什么,还认真的吃着妹妹给他夹得鱼肉。
“王爷,别见怪,妹妹从小就是这样的,尤其是自己人。”沈朗解释道。
“不打紧的,王妃关心本王,本王甚是喜悦。”
沈朗瞧着妹妹一副对这位传说中的王爷很上心的样子,她脸上的喜悦开心是作不了假的,小两口恩恩爱爱的,尤其自家妹妹真是没眼瞧,当着王府众人的面,就差亲自上去喂饭了。
这一幕他也是喜闻乐见,夫妻和乐,看着这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他更有胃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