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牵绊》万能解药

106、第 106 章

　　4月26日，贺兰声生日那天，卓雅还在忙着应酬，酒会散场后，她才看见他发来的消息。

　　短时间的冷战，又是他先低头。

　　【我们结婚吧。】

　　简短的五个字，是她兑现不了的承诺。

　　“卓总，兰总打来的电话。”秘书欣欣将自己的手机递送给她。

　　卓雅拿过后，走到另一边接听：“什么事？”

　　兰薪：“给你打电话一直没打通。”

　　“我在忙。”

　　“那你……”兰薪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我和欣欣还要回酒店。”

　　兰薪：“五一假期快到了，我想带孩子们出去玩，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等我回去再说吧。”卓雅挂断电话，将手机递还给欣欣。

　　回酒店的路上心不在焉。

　　“卓总，我订明天下午的机票您看合适吗？”

　　卓雅回过神来，看向她：“订后天的吧，难得来星海出差，带薪玩一天。”

　　“谢谢卓总！”

　　回酒店后，洗完澡换了身衣服，她给贺兰声发了条消息。

　　【我在星海出差，见一面吧。】

　　五分钟后，贺兰声发来了玉兰园的位置。

　　玉兰园的钥匙她一直留着，进门后客厅里的贺兰声已经醉了，躺在满地的啤酒瓶里昏昏欲睡。

　　卓雅眼眶发酸，扶起他靠坐在沙发上，自上次见面后，他大概就没理过发，头发已经有些遮眼睛。

　　她将他的头发拨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还有眼角的红色胎记。

　　贺兰声半睁着眼睛，泪珠划过眼尾的红色胎记：“你是个骗子……”

　　卓雅将他抱在怀里。

　　他靠在她身上，睡着了。

　　平稳的呼吸声萦绕在耳边，她将他轻轻搁放在地板上，去卧室拿了一床棉被，陪他一起躺在地毯上。

　　她在他眉心落下一吻，声音很轻很轻。

　　“对不起。”

　　她伸出手指，细细描绘他的眉眼，指腹在他的眼尾流连徘徊。

　　后来，她又看了他好多年，看着他的头发慢慢变长，看着他的眼尾长出细纹，看着他无名指的位置压出了戒痕。

　　“晓晓，是我们的孩子。”

　　九年后……

　　南淮国际学校。

　　校门口，人流熙攘，兰晓走在前头，身后的沐景晨帮她背着书包。

　　走着走着，兰晓突然停下来，拉住沐景晨的衣服，往某个方向看去。

　　“你看兰印，在那里狗狗祟祟的干什么？”

　　话音刚落，一个眼熟的女孩就跑向了兰印，挽住他胳膊，和他有说有笑的走远了。

　　“我说呢，放学不跟我们一起回家，竟然偷偷早恋。”

　　沐景晨看着那抹熟悉的背影：“好像是宫辞。”

　　“宫辞？！不能吧，宫辞能看上他？！”

　　她正准备追上去盘问一番，探个究竟，被沐景晨拉住。

　　“别管他了，你不是要去看你奶奶吗？我们快去吧。”

　　兰晓这才罢休，和沐景晨走进停车场，坐上各家的车子，离开学校。

　　回家后，她换了身衣服，等她收拾完，沐景晨已经坐在客厅里等她了。

　　司机载着他们去往医院。

　　兰晓并没有多喜欢奶奶，甚至说有点讨厌，两年前爷爷去世了，爸爸把她接到家里来照顾，妈妈便搬出去住了。

　　她知道妈妈特别恨爷爷奶奶，她也无法强求妈妈跟她一样选择原谅，她觉得奶奶一把年纪，不想再和她计较什么，但妈妈不一样，妈妈失去了一个孩子。

　　那时她虽然年纪小，但记得是奶奶推了妈妈。

　　爸爸工作忙，妈妈又不想来，作为孙女她也应该去探望探望她。

　　到了医院后，奶奶的情况比她想象中要严重些，她看起来很痛苦，爷爷是突发脑血栓去世的，没受太多苦，但奶奶是得了胰腺癌，如今已经枯瘦如柴，只剩一口气吊着。

　　她坐下来和护工阿姨聊了一会儿，阿姨说奶奶最近总是念叨着姑姑的名字。

　　她只在照片上见过姑姑，对姑姑的了解也只有照片上的漂亮优雅。

　　“奶奶，我来看你了。”

　　齐双费力的睁开眼睛，反应有些迟缓：“是茜茜吗？”

　　兰晓摇了摇头，坐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奶奶，我是兰晓，爸爸出差了，我来看看你。”

　　齐双反应了许久，大约过了五分钟，才做出回应：“小印呢？”

　　“他明天来。”兰晓的心彻底凉了，她给奶奶盖好被子，回头和护工阿姨说了几句话，带着沐景晨离开了。

　　兰晓慢吞吞的走在走廊上，沐景晨也缓步在她身后跟随。

　　他知道她渴望过像兰印一样得到爷爷奶奶的爱，但事实就是他们永远都不会像爱兰印一样爱她。

　　“我们去吃火锅吧？”兰晓突然转过身来，笑看着他。

　　沐景晨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不想笑就别笑了，一点都不好看。”

　　兰晓撇撇嘴：“我早就习惯了，奶奶重男轻女不是一天两天了，她都快死了，我还能在她病床前埋怨她吗。”

　　她挽住他的胳膊，往电梯的方向去：“快，陪我去吃火锅。”

　　两人正在等电梯，电梯门开后，兰晓和沐景晨都定在了原地。

　　电梯里卓雅匆忙松开身边人的手臂，表情有些尴尬和局促。

　　“妈？”赶在关门前，兰晓拉着沐景晨跑进电梯：“你怎么来医院了？”

　　她看向刚才卓雅挽着的男人，他戴着兜帽墨镜和口罩，脸也看不真切，但从颈侧落下了几缕长长的白头发。

　　卓雅解释道：“我来检查身体，你呢，怎么来医院了。”

　　兰晓：“我来探望奶奶。”

　　男人在下一个楼层离开了电梯，兰晓也没再理会。

　　到了一楼，卓雅没有跟他们一起走：“晓晓，你和景晨吃完饭早些回家，我这边还有点事。”

　　兰晓拉着卓雅的手，问道：“妈，奶奶已经住院大半年了，你还不回家吗？”

　　卓雅叹了口气：“我有我自己的打算。”

　　目送兰晓和沐景晨离开后，卓雅转身回了电梯口。

　　兰晓心不在焉地往停车场的方向去，走了一半路又停下来：“沐景晨，你先回家吧，我再回去看看奶奶。”

　　沐景晨：“我陪你一起。”

　　“不用了。”兰晓拒绝，转身往回跑。

　　沐景晨觉得不对劲，没有回去，悄悄跟着她一起回了医院。

　　卓雅跟贺兰声会合后，陪他去处理伤口。

　　本来他们只在周二见一面，但今天是例外，她要陪他过生日，蛋糕做的好好的，没想到贺兰声不小心磕碎了厨房的玻璃，整条胳膊都被划伤了。

　　处理完伤口后，卓雅牵着他的手往回走：“以后小心点。”

　　贺兰声墨镜下的眼睛笑盈盈的：“知道了，折腾了这么久，肚子饿了吧，你想吃点什么？我们在外面吃。”

　　卓雅心事重重地点了点头：“去吃点清淡的吧。”

　　两人走进步梯门，贺兰声停下来，帮她收了收身上的披肩：“你在想刚才的事？”

　　卓雅点了点头：“我们俩的事我还没有跟兰晓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毕竟我还没有和兰薪离婚。”

　　虽然她和兰薪已经算分居了，而且这几年也是为了孩子才维持着表面的和谐，但孩子们还不知情。

　　“那就先不说，等你想好了再说。”贺兰声拉着她的手，往楼下走。

　　他已经等了十几年了，早也习惯了。

　　兰晓站在步梯门外，倚靠着墙壁，捂着嘴巴，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她隐约记得小时候妈妈提过要和爸爸离婚的事，虽然她很爱妈妈，也说过要跟她走，可是她从心底里还是不希望爸妈离婚的。

　　后来不知怎的，爸妈没离婚，也没再提过这件事，她以为妈妈只是一时赌气。

　　她没想到妈妈竟然有了婚外情，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

　　不可以，怎么可以这样，那爸爸怎么办，这个家怎么办。

　　小时候她什么都不懂，那时妈妈最爱她，她只偏向妈妈，可是此时此刻她不希望这个家就这样散了。

　　她觉得爸爸很可怜，妈妈怎么可以背叛爸爸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她神色慌张地往回跑，跟过来的沐景晨拉住她的手：“兰晓，你怎么了？”

　　兰晓愣在原地，直直地看着他，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沐景晨察觉出她的不对劲，也没在这个节骨眼上追问什么：“我们先回家吧。”

　　兰晓回家后，她闷闷不乐的窝在沙发上，沐景晨也一直没离开，直到兰印回了家，他才走。

　　兰□□虚地看了一眼兰晓，佯装镇定地打探：“奶奶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

　　兰晓没理他，脑子里都是那个男人和妈妈牵着手的映像。

　　兰印轻咳了一声：“兰晓，我有件事想问问你，你觉得宫辞她……”

　　“别烦我。”兰晓起身走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兰印撇撇嘴，嘀咕了一句：“谁招你惹你了。”

　　兰晓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给兰薪打了个电话。

　　远在异国他乡的兰薪，接到了兰晓的电话，看了一眼眼前的余悔，倒也没再避开他。

　　“是妹妹吗？”余悔明知故问。

　　兰薪点了点头，接听：“晓晓。”

　　“老爸，你什么时候回家？”

　　兰薪：“明天的机票，怎么了？是奶奶出什么事了吗？”

　　兰晓：“我去看过奶奶了，她状态不太好，一直想见姑姑。”

　　“爸爸知道了，你那边已经很晚了吧，早点休息。”

　　兰晓犹豫再三，还是想让爸爸挽回一下妈妈：“老爸，你能不能把妈妈接回来。”

　　兰薪叹了口气，表示有心无力：“再说吧，你也知道你妈妈不喜欢奶奶。”

　　“我知道，可是老爸，奶奶住院这么久了，你就不能把妈妈劝回来吗？或者我们搬去跟她一起住，她只是不想和奶奶同处一个屋檐下罢了。”

　　兰薪知道卓雅并非只是讨厌齐双，还讨厌他。

　　这九年，他一直试着挽回她的心，她虽然在孩子面前表现得和他很恩爱，可是他知道她心里是厌烦他的，甚至和他分房睡，碰都不让他碰，还让他去找别的女人解决问题。

　　他知道她是铁了心要在儿女成年后，和他离婚。

　　最近几年，父亲去世，母亲重病，余悔又在国外读书，大事小事一大堆，他实在心力交瘁。

　　“兰晓，等爸爸回去再说。”

　　兰薪挂断电话，神态疲惫地倚靠在沙发上。

　　余悔给他倒了杯水：“爸，我想回国看看奶奶，爷爷去世的时候我没在跟前，不想连奶奶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兰薪知道齐双时日无多了，也正有把余悔带回去的打算，只是他还不能让余悔认祖归宗，只能以朋友家儿子的身份让他回去探望。

　　“你奶奶也念叨你呢，明天跟我一起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