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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分手 ...

  •   十月小长假,贺兰声陪她去南淮旅行。

      浮云山的台阶一层又一层,山上有一处祈愿的寺庙,可以求平安亦可求姻缘。

      悠远的撞钟声,唤醒了山林野间的昆虫草木,高大的树木被秋风卷下枯黄的叶。

      “要休息一会儿吗?”贺兰声牵着贺兰风雅的手,停下来不再往前走。

      贺兰风雅擦了擦薄汗,不服输道:“不要。”

      贺兰声:“这次不停下,那就到山顶才能歇了。”

      “走。”贺兰风雅一马当先。

      贺兰声在她身后不紧不慢,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二人抵达了浮云山的寺庙,寺庙大门敞开着,香客络绎不绝。

      有携亲友孩童求平安的,也有恋人站在姻缘树下系红丝带,寺庙里供奉着神佛,跪垫上的人们满心虔诚。

      贺兰风雅跪在蒲团上,手里摇着灵签,一支签子落在地上,她捡起来看了一眼,递给身边的贺兰声:“你看,上上签。”

      这是她给贺兰声求平安的签子,她去找大师解签,而后大师给了她一个平安符。

      拜谢过大师,贺兰风雅拉着贺兰声的手,去姻缘殿里拜拜,这次换他摇签,签子落地后他捡起来看了一眼。

      贺兰风雅凑过来:“是什么?”

      “不给你看,天机不可泄露。”贺兰声盖住她的眼睛将签子收起来,转移话题:“我们该去写心愿卡了。”

      两人在姻缘簿上写下祈愿。

      工作人员将祈愿纸张进行塑封,制成心愿卡,配了两条红色许愿带,许愿带的下方系着红色流苏和刚才写下的心愿卡。

      贺兰风雅本想趁着贺兰声不注意,偷偷看他写了什么,被抓了个正着,不仅没看见他的,还暴露了自己的。

      贺兰声拿着她的许愿带,举过头顶,将自己的藏在身后。

      “还给我,你都看见了。”贺兰风雅急得又蹦又跳。

      一番打闹过后,二人去姻缘树那边系心愿带。

      贺兰风雅想借爬梯往高处系,被贺兰声以不安全为由制止,选了个能够到的位置给她系上。

      她摸了摸塑封的心愿卡。

      【贺兰声健康平安。】

      她的心愿很简单,只希望他永远都不再被病痛折磨。

      “你快系啊。”她瞧他仍然没有动作,转到他身后,他又将丝带藏起来。

      “小气鬼,我看一眼怎么了,你都看了我的。”

      贺兰声不给她看,她故作生气也不给她看,只好妥协转身闭眼,他系好后,没等她耍赖回头看一眼,就被他抱走了。

      “哼,等你回了星海,我偷偷跑回来看。”贺兰风雅气鼓鼓地走在前头。

      贺兰声跟在她身后,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他想起了那支姻缘下下签,难道他们真的对抗不过命运吗?那为何上天要让他们相遇,又为何情根深种。

      他不信这些。

      他和阿雅会永远在一起,直到死去也不能分开。

      离开浮云山,贺兰风雅想吃下午茶,贺兰声很快便用甜品哄好了刚才还气鼓鼓的她。

      晚上回到酒店,贺兰风雅早早便休息了,贺兰声接到父母的电话,走出卧室去书房里接。

      “跟我说实话,你去哪了。”徐清河带着怒气的声音传来。

      贺兰声仍然选择欺骗:“出差。”

      徐清河给他传了几张照片,是他今天和阿雅去爬山的照片。

      “爸,请你和妈不要干涉我的私生活。”贺兰声心情烦躁,语气也跟着不好。

      徐清河也不想在电话里跟他吵:“立刻马上回家,当面聊。”

      “若是关于阿雅,没什么可聊的。”贺兰声拒绝在这方面和他沟通,拒绝一切试图干扰他和阿雅感情的人和事。

      就像那支姻缘下下签,只要他不认,那就不会是他和阿雅的姻缘走向,同样他也不认可父母对阿雅的偏见和驱逐。

      贺兰昭接过手机:“给你三天时间,处理好你和贺兰风雅的关系,不然我就把她送去你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

      “妈!为什么!”

      “不信你就试试。”

      贺兰昭挂断电话。

      耳边传来忙音,贺兰声将手机扔在书桌上,脑袋里一团乱,他知道父母的威胁和警告从来不是说说而已,而今他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和资本与父母抗衡。

      贺兰风雅推开书房的门,穿着睡衣站在门口,眼神复杂的看着他,在等他的抉择。

      “过来。”贺兰声张开手臂。

      她跑进他怀里,两人紧紧相拥。

      假期仿佛开启了加速键,每天的时间都不够用。

      转眼三天过去了,假期也没剩几天,贺兰声送她回到江北。

      “什么都别想,等我回来。”这是贺兰声临走前对她说的话。

      星海,桃宫贺兰家。

      贺兰昭和徐清河已在家中等候多时。

      贺兰声站在客厅里,望着脸色阴沉的父母,心中有不解也有愤怒,他不明白为何连选择另一半的权利都没有,甚至不太明白这条命被保下来的意义。

      如果他们只是想要一个听话的工具,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放弃他,任他自生自灭,再去生一个健康的听话的孩子。

      “你们根本不是害怕阿雅会报复我,这都是你们瞧不起她的理由,从一开始你们就瞧不起她。”

      贺兰昭眼神里含着怒火,扫过贺兰声的脸:“是,我们就是瞧不上她,你身边的人最差也得是上官醒那样的家世,她一个无父无母的野丫头,能帮你什么!”

      贺兰声哼笑一声:“那么爸又能帮你什么?!他不是为了跟你在一起,抛家舍业连苏姓都不要了吗!”

      啪——!

      贺兰声老老实实挨下贺兰昭的这一巴掌,从小到大,她动手打他的次数,一只手能数得过来,好像都是因为徐清河。

      “贺兰声,谁都有资格说你爸,就你最没资格!”

      “因为他的父爱太伟大了是吗?”贺兰声语气讥讽,情绪也跟着激动:“是我想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吗?是我想生病吗?是我求着他救我的吗!!那你是不是忘了贺兰风雅也救过我的命!既然瞧不上她,又为什么用她的血用她的骨髓给我续命!”

      贺兰昭快要被他气到昏厥,徐清河将她扶坐在沙发上。

      她气得头痛,按了按眉心:“贺兰声,我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你的感情生活上,你也少拿你爸和她比,我只问你一句,你到底听不听我的,和贺兰风雅彻底做个了断。”

      贺兰声坚定摇头:“我不听。”

      徐清河按住要起身继续和他理论的贺兰昭,转而问他:“那么话又说回来,你怎么确定她不会报复?你也说了,她救过你的命,但事实是被迫救你的命。”

      贺兰声:“她爱我,我也爱她。”

      “如果她不爱你了呢?如果你们不爱了呢?”徐清河反问道。

      贺兰声语气坚定:“不会。”

      徐清河无奈叹息,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和小雅还年轻,把情爱看得太浅薄,生活中还有很多诱惑,只凭一句你爱我我爱你,根本撑不下去。”

      “不是的,是你错了,是你们错了。”

      贺兰声不想听他用轻飘飘的语气去评判他和阿雅之间的爱情:“我们是年轻,未来还会经历很多,既然你觉得我们早晚会被外界的诱惑拆散,又何必在这里多此一举。”

      贺兰昭和徐清河对视一眼,眼里是同样的愁绪和无能为力。

      贺兰声犟得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任凭他们软硬皆施,他也只是一种态度,认定了贺兰风雅。

      可他再怎么忤逆他们,也始终是他们好不容易留下来的孩子,从骨子里就是偏疼他的,也不会因为这样一件事就把他赶出家门,磋磨自己的孩子。

      贺兰昭更不会让贺兰声变成下一个徐清河。

      所以,她只能从贺兰风雅那边解决问题。

      “不分是不是?”贺兰昭最后一次问他。

      贺兰声犹豫了,他犹豫不是因为内心不坚定,而是想起了他和阿雅在南淮时,贺兰昭说过的话。

      他低头服软,态度再难强硬下去:“她没有错,不要打扰她的生活,是我的错,是我放不下她,是我要缠着她,我是你们的孩子,怎么对我都行,不要去针对她,不要去伤害她……”

      贺兰昭已经不想听他说话了,起身便走。

      贺兰声跪下来,苦苦哀求:“妈!到底怎么样你才能同意我们在一起。”

      贺兰昭回头看了他一眼:“我只在乎我要的结果。”

      她转身就走了,拨通一个电话:“小张,订机票,去江北。”

      “分!我和她分手!”贺兰声跪在地上,双拳紧握,肩膀颤动,脑袋贴在地板上,不得不妥协:“我和她分手……别去,她好不容易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贺兰昭停下来,转身往地面看去,她知他心中不满,知他心中怨恨,可他们贺兰家无法留下一个隐患。

      她的确不知未来贺兰风雅会不会心生怨恨打击报复,但她不能拿贺兰家和贺兰声的未来做测试,只能杜绝后患。

      她十八岁就撑起了摇摇欲坠的贺兰家,斗兄长斗堂弟,斗没有用只知道出轨的生父,解决掉内部矛盾,又去斗外面的牛鬼蛇神。

      现在的贺兰家于她而言,是一手创造的新帝国,这个帝国必须长盛不衰,至少交到贺兰声手里的时候,它是兴盛的繁荣的,至少在她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她不要看见它落败。

      徐清河蹲下身来,摸了摸他的脑袋,拿出手机放在他手边:“长痛不如短痛,现在给她打电话,告诉她你们不合适。”

      贺兰声抬起头,用袖子擦了擦脸,拿起地上的手机,拨通贺兰风雅的号码,颤抖的手好几次都按错了数字。

      他终于拨通了她的电话。

      “阿雅,我们还是……分开吧。”

      另一边的贺兰风雅迟迟没有回音,却传来隐隐约约的啜泣声。

      贺兰声嗓音哽咽,压抑着哭声,心痛得要死:“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说好让她等他回去,他又食言了。

      贺兰声挂断电话,哭声也渐渐压不住,双手撑着地板,感觉快要窒息。

      “清河,我们走,别管他,让他自己清醒清醒。”贺兰昭冷冰冰地说道。

      徐清河拍了拍儿子的后背,和妻子离开客厅。

      贺兰声躺在地板上,蜷缩着,握着项链上的吊坠。

      在江北的贺兰风雅,接到贺兰声电话后,坐在沙发上发呆,她知道他是有苦衷的,他说的话也是违心的。

      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看着手指上的钻戒,回想她和贺兰声的这段感情,从坦白心意的第一个吻开始,一直都是贺兰声主动走近她。

      督促她读完大学,帮她收拾烂摊子,为她一次次忤逆父母,主动来江北为她庆祝生日,拉扯着胆怯的她,到他身边去。

      他走了那么长的一段路,只为了拉住她的手,是不是她也该学会走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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