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牵绊》万能解药

98、贺兰晴空

　　七年后……

　　南淮，贺兰庄园。

　　卓雅正坐在车里看手里的孕检单，副驾驶上的手机嗡嗡震动，她将单子放进包里，不紧不慢的接听，下车。

　　“怎么在车上这么久？”贺兰声边问边往楼下走。

　　她的性子阴晴不定，他很怕话说重了她会突然返回，毕竟这七年来不是没发生过这样的事。

　　上周他们吵了一架，他想道歉的，但又不能直接联系她，直到今天他都心神不宁，他怕她近期内不会再理他，又怕她来了以后见不到他，所以他还是雷打不动的在这个时间来南淮等她。

　　还好她来了。

　　“上周去了趟医院。”卓雅一直往前走，经过花园，踏上台阶，直到推开门，才挂断电话。

　　贺兰声站在入户客厅里等她，接过她手里的包：“去医院做什么？”

　　卓雅淡淡道：“我怀孕了，检查结果在包里，你可以自己看。”

　　贺兰声愣了几秒，打开她的包，拿出里面的孕检单。

　　卓雅靠在墙边，面无表情的看着贺兰声，这次她很确定是谁的孩子。

　　“是你的。”

　　今年兰薪没有在家里过年，去国外陪余悔了，从孩子们放寒假到现在已经一个月没回家了。

　　兰薪离开之前的那一个月，她又在外地出差，没跟他发生关系。

　　近两个月里，按照末次月经推算，她只和贺兰声有过。

　　近来他们频繁争吵，他好几次都没有做措施，她知道他想让她怀孕，结果也如他所愿。

　　但是她不想要这个孩子。

　　贺兰声沉浸在惊喜中，显然和她不是一个想法。

　　她不得不打断他的美好幻想：“我不能留下这个孩子。”

　　贺兰声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将孕检单叠好放进口袋里，去拉她的手，态度温和，语气却些许急促：“我们不吵架了好不好。”

　　她扯开他的手，他又死死的抱住她。

　　“阿雅，别这样对我，别这样。”他的怀抱微微颤抖，他低声啜泣，万般委屈。

　　他这样没名没分的和她在一起将近八年，难道不配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吗。

　　他羡慕兰薪，也嫉妒兰薪不止名正言顺地拥有她，还和她生了一双儿女。

　　她不想离婚，不想嫁给他，没关系，他可以做她的情夫，可以见不得光，他只想要一个属于他们俩的孩子，这样至少他们之间还能有一个羁绊啊。

　　卓雅冷冷道：“你想毁掉我，还是想毁掉你自己，你是怕别人不知道我们俩的关系是吗？”

　　“知道又怎样！我要这个孩子，我要这个孩子！”贺兰声扣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泪流不止：“阿雅，我三十岁了，我们不清不楚地在一起这么久，我想要一个属于我们俩的孩子，这很过分吗？”

　　本不应该是这样的，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分开过，现在也许已经有晓晓或者晴空了。

　　“你想要，可以去找别人生。”卓雅低下头，望着地板发呆，说出的话也很没底气。

　　她太清楚自己对贺兰声的控制欲，她不准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你在怪我和汪郢相亲是吗？你相信我，我不会和她订婚更不会和她结婚，我已经和爸妈说清楚了，他们不会再干涉我的婚姻，我会等你，我会等着你的，只要你愿意离婚，我们就结婚，你想要的现在我都能给你了，你要股权我给你，你要职位我也给你，你想带着你和兰薪的孩子，我也能接受了，只要你留下我们的孩子，我什么都答应你……”

　　贺兰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抱着她的腰，耳朵贴放在她的小腹上。

　　“我求你了，留下我们的宝宝。”

　　卓雅心里五味杂陈，她想告诉他，他们已经有一个小孩了，兰晓就是他的孩子，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兰晓已经七岁了，她比一般的孩子要早熟些，知道的事情也多，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如果直接告诉她，她的父亲另有其人，这样会不会对她的心理造成伤害。

　　她不想让兰晓变成余悔那样的存在，不想让她被人辱骂是个来路不明的私生女。

　　也不希望她肚子里这个孩子，从出生就被人指摘。

　　“你先起来，我们好好谈。”

　　贺兰声从地上站起来，小心翼翼地请求：“阿雅，我要这个孩子……”

　　卓雅眉头微皱，用衣袖擦干他的眼泪，指腹轻轻摩擦他眼尾的胎记，眼里都是心疼和不舍。

　　“你有没有想过，孩子生下来会面临怎样的处境？”

　　贺兰声哽咽：“允许我自私一回行吗？我想要一个属于我们俩的小孩，我只要我们俩的小孩……”

　　“你以为兰薪好糊弄吗？就算怀孕期间瞒得住，孩子一旦生下来，就瞒不住了！我们俩的事情会败露，这个孩子也会背着私生子的骂名。”

　　其实在这不长不短的七年里，她是想过和兰薪离婚的，对兰薪的恨意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消磨掉，在兰家她也已经拿到了自己想要的。

　　可是随着孩子的成长，她有了软肋。

　　孩子不是冰冷的钱财，可以随时舍弃，她看着他们一点一点长大，不忍心让他们的童年跟着破碎。

　　兰印也好，兰晓也罢，目前留在兰家是最好的选择，不该跟着她颠沛流离，也不该因为父母的错误，背上骂名。

　　所以她只能继续和兰薪生活，维持现状。

　　可是她现在也很纠结，因为她也很舍不得她和贺兰声的第二个小孩。

　　贺兰声抱住她：“那你还想隐瞒多久？七年了，你的报复还没有结束吗？只要你离婚和我结婚，我们的孩子就不是私生子，是你让我当你的情夫，是你不愿意给我、给我们的孩子，一个坦荡的名分。”

　　“你让我离婚，你有没有想过我还有两个孩子。”

　　贺兰声摇头，走进了死胡同：“我不想考虑这么多，为什么你要因为你和兰薪的孩子，杀掉我们的孩子！”

　　“你可以不考虑，但我必须考虑，你问我为什么，因为我是兰薪的合法妻子，我是兰晓和兰印的妈妈！”

　　卓雅眼眶湿润，她感受得到贺兰声的悲痛，却不能去安慰他，更不能满足他的要求。

　　他抱着她哭了许久，她始终不言片语。

　　他除了求她，别无他法：“我求你了，你不离婚也没关系，我可以一个人抚养，我可以的。”

　　他可以捏造孩子在医院死亡的假象，把孩子抱回家里去，对外公布是去世的女友生下的，如果她不想认，他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孩子真正的母亲是谁，他这辈子都不会和除她之外的人结婚，他最多是个单亲爸爸，不会有人骂孩子是私生子。

　　“哥，这个孩子我不能留。”卓雅回抱住他，态度依旧坚决：“理解我，好不好？”

　　她这一声“哥”，让他彻底崩溃，这意味着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他推开她，情绪激动。

　　“别叫我哥！！我不是你哥，我不是！！贺兰风雅，你总是这样，总是这样！随便说几句软话就想让我一再让步！我说了我要这个孩子！你只要生下来，只要生下来就好！其他的我会安排好的，我会安排妥帖的！！”

　　卓雅打了他一巴掌：“孩子比我还要重要吗？！我怕疼我不想生还不行吗！”

　　“你为什么要拿孩子跟你比？你为什么要做这种比较！！明明不是的，你就是不想生下我们的孩子，你就是怕影响到你和兰薪的孽种！！”

　　啪——！

　　她又狠狠扇了他一掌，这次比以往的每次都重，掌心都跟着颤抖起来，很快他的脸也肿起来。

　　“你说什么？你说谁是孽种？！”

　　他不管不顾，理智尽失：“是兰薪强.暴了你！他们就是孽种！”

　　“住口！”她指着肚子里的孩子：“你看清楚，这个才是孽种，是我们俩偷情的孽种！！”

　　“我不准你这么说！”贺兰声歇斯底里的抗议，像疯了一样拿起身边的物件乱砸一通，花瓶碎得满地都是，玻璃都砸碎了一扇。

　　卓雅站在一边看似冷漠地观望，心情却很是慌张。

　　贺兰声砸够了，跪在玻璃上，给她磕头：“我求你，我求你……阿雅，你可怜可怜我，这是我们的孩子，不是孽种……”

　　他的膝盖已经被玻璃划伤，血水染透了休闲裤，她去拉跪在玻璃上的他，却怎么也扯不动。

　　“你疯了……你起来！！”她急得掉眼泪，捶打着他：“起来！我答应你……贺兰声，你站起来……”

　　见她终于松口，他心里的石头也稳稳落地，纵使膝盖被玻璃片扎烂，他也不觉得痛了。

　　冷静过后，卓雅拿来医药箱帮他处理伤口。

　　贺兰声的视线一直放在她的小腹，上一次他这般期待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阿雅，如果是女孩就叫贺兰晓晓，如果是男孩就叫贺兰晴空。”

　　他突然开口讲话，认真给他涂药的卓雅吓了一跳。

　　她拿了药贴给他贴好，语气平静：“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挺适合贺兰晴空这个名字。”

　　贺兰声笑了，抬手摸了摸她的脸：“你喜欢这个名字？”

　　她点了点头，回他以微笑：“你取的，我都喜欢。”

　　她说的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