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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卞玉拿着那张票,还想说点什么,但是张可再已经转身说了Bye。

      回北区经过篮球场,正好遇到高山和几个同学从里面出来。高山上来就勾住张可再的脖子,把手臂整条压在他肩上。
      张可再让了几次都没让开,说:“阿山,别压着我。”
      他越说高山越来劲儿,不仅是手臂挂在他肩上了,整个人都要往他身上欺。
      几个男生嘻嘻哈哈的,张可再皱了眉,说:“我说别压着我。”
      高山还是没动,张可再抓住他手臂,侧身让开,用力朝下一甩。高山冷不防被这么来了一下,懵了,紧接着怒道:“张可再你他妈有病啊!”
      “你有病我有病?”张可再的眉头锁得更紧。

      他平时虽然也有脾气,但没有真的生过气,这模样是第一次。高山刚开始有点愣,反应过来面上挂不住,立即就想朝他身上招呼,后面几个人慌忙扯住他,七嘴八舌地劝。
      有个同学说:“开个玩笑怎么还开出火来了,小孩子一样。”
      张可再气性上来了也是不管不顾的,这时瞥了高山一眼,转身就走。
      后头在说什么就不知道了。

      回了寝室,只有学霸在。张可再往椅子上一坐,学霸打量他片刻,说:“怎么了吗?”
      “没。”张可再说。戴上耳机。
      早早就上了床,熄灯之后高山才回来,把洗漱的声音弄得很大。后来学霸说:“高山,可再睡了。”
      高山愤愤说了句什么,但动作还是放轻了些。最起码不是故意的了。张可再把被子拉上来盖过头顶。
      凌晨,在外面搞社团活动的吴蒙也回来了。张可再因为他的动静醒来,后知后觉地有点羞愧。

      第二天早起去上课,路上氛围一直很奇怪,上完课莫名其妙又正常了起来。但是张可再总觉得心里有点堵着。
      下课他去找高山,想道个歉,但是高山正在跟吴蒙说什么,他没插进去。等他们说完了,两个人都表示要去外面过夜,得回寝室收拾东西。
      道歉的事情不了了之。

      话剧的演出场地在南区,周六吃过晚饭,张可再走的时候学霸还在寝室,他问:“一起走吗?”
      学霸说:“你先去,我把这道题看完就来。”
      张可再应了。不用跟学霸单独一起走,他莫名松了口气。

      年有榆给的票位置很好,正好在会场的中间靠前部分,不至于离舞台太近而难以看到全局,也不至于太远了影响声音和舞台效果。而且旁边就是过道,如果有事也不至于打扰别人。
      隔壁座是空的,票当然是在卞玉手里。

      开场之后,陆陆续续有人从侧门进来,礼堂最后面也站了些人。
      有个女孩子走到张可再旁边,问:“同学,你旁边有人吗?可不可以让我进去坐一下?”
      张可再犹疑了一瞬间,正想让开她,有个同样压低了的声音说:“同学,不好意思,那个座是我的。”
      抬头看到卞玉。

      现在整个礼堂里的灯光只局限在舞台上,照亮卞玉脸的那一线就像偷来的,不怎么清晰,让卞玉的轮廓带上了朦胧的边。
      张可再直接往里挪了个位置,把靠近过道那边腾给卞玉。
      卞玉在他旁边坐下,带来一阵热意。
      他的呼吸很长,虽然也很均匀,但比平时稍重。张可再反应过来了,他是跑来的。
      他抽出一瓶水拧开,递给卞玉。卞玉低声道谢,接过去喝了一口。喝完把手支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还的样子。
      看盖子还在张可再手里,终究是递了过去。

      张可再接过瓶子来盖盖儿,说:“不好意思啊,我喝过的。”
      卞玉的眉梢掀了一下,张可再又说:“骗你的。我买了两瓶。”卞玉低下头笑。
      张可再把水拧好,重又递过去。
      卞玉说:“我来晚了。”

      这出话剧叫《茧》,一共四幕。开场之前,张可再在礼堂门口碰到年有榆,他问她写的剧本是哪一出。
      年有榆说:“看的时候猜一猜呀。”

      张可再不太能看话剧。他以前看过《恋爱的犀牛》,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那样,为什么爱又为什么不爱,以及爱情为什么能成为一种名义。
      他能理解文学和舞台上的偏执,也懂得人性在极端状态下的显现,但是他总是忍不住要追问为什么,最后不得不承认,这种艺术方式对他来说太过吃力。他的思维方式没有办法跟剧中的情感同频。

      后来张可初说:“因为你还没有过那种感情。”
      “如果人类的感情是共通的,我为什么不是一开始就有?”才上高中的张可再很不解,“如果不是,为什么以后又能突然发生?唯一的解释依然是化学反应。所以所有人都会发生这种化学反应,为什么就只有这些人变成了偏执狂呢?大部分人的化学反应发生的时候都不会变成偏执狂,舞台有舞台的逻辑,生活有生活的逻辑,所以有没有过那种感情不会影响我对这件爱情的想法啊。”

      他觉得自己问出了很实际的问题,但张可初只是笑,每次他觉得张可再幼稚的时候都那么笑。张可再很不喜欢。
      张可再把他的笑当成他无法解释的证据,嘲笑他其实也也不明白。
      张可初说“等你以后就知道了”,张可再说他倚老卖老。张可初并不生气,说:“爱情不是事情,不要用‘一件’来量化。感情怎么能分析?你真到了不能分析的时候就知道了它确实不能分析了。”
      张可再对此只是耸耸肩。故弄玄虚。

      所以此刻舞台上的每句话他都听清楚了,但是都没听明白。
      演到第二幕的末尾,女主的声音略有点嘶哑,也许只是排练得多了,但张可再以为这是刻意的设计。
      多道光束齐齐打在她身上,像倾泄的月光,边缘锋利,伸手就会被割出血。
      “有时候我们为了长大而长大,有时候我们生来就是大人。”
      张可再捏着手里的矿泉水瓶,转过头想跟卞玉交流,但是卞玉很专注地看着舞台,只给他一个安静的侧脸。
      张可再把头转回去。

      “他说每个人都是一只茧。不是的,世界才是一个巨大的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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