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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铭阳之行 ...

  •   没过几天,山上便飘起了晶莹的雪花,不大,却细细密密的下了整整一天。若在暖阳城内,这么大的雪花是根本存不住的,山上的气温到底是低了一些,居然集下了一指厚,踩在上面,咯咯吱吱的叫人烦心,当然这只是余夏以为的。

      现在的余夏正抱着舒清霂送的手炉,窝在讲堂内,瞧着其他人在屋外欢快地掷着雪球。

      余夏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实在是想不通那冰冰亮亮的东西究竟有什么魅力,引得这许多人不畏严寒沉醉其中。

      人常说,头雪盖瓦,年岁不假;头雪盖地,一粒收两粒,看来明年会是个好年景。这些当然和余夏无关,只是现已临近岁末,前日,舒清霂又冲自己发出了正式的邀请,请自己同他一起回家过年。

      余夏自以为这是同情,舒清霂却找了一个让他无法反驳的理由,现如今舒清霂说话的神情还一直盘旋在自己的脑海中。

      “你我即为结义兄弟,阿夏理当去拜见我父,择日不如撞日,今年课毕,你就同我和阿墨去铭阳吧!”

      余夏倚在窗前微笑,自己何时曾想过这么快就可以去看看那个又熟悉又陌生的地方了。

      两匹俊马驮着三个少年,奔驰在崎岖的山道之上,卷起层层沙土。

      余夏虽不是头一次骑马,却还是头一次亲眼见自己骑马。人多半是不知者无畏,现在的余夏坐在舒清霂的身前,眼中是不断向后飞驰的树木,耳间是呼啸的冷风,畏是谈不上的,但是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

      舒清霂和余夏共骑的是一匹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色的河曲马,躯干平直,体形健壮,且性格及其温顺,最重要的是这马耐力好,可日行千里,疲劳时恢复极快,是以驮了两人还能和文墨的“铁蹄”棋鼓相当,不分伯仲。

      文墨的“铁蹄”可不是真的赫赫有名的蒙古铁蹄,而是名唤铁蹄,也是一匹河曲马。

      听舒清霂说此马性烈,文墨头回骑的时候,被踹了一脚,愣是在床上休养了一月,才爬了起来,从此那个直肠文墨便赠了它“铁蹄”之名。

      而舒清霂自己的那匹白马名字更怪,叫做‘白丑’。

      余夏问他,“这马儿通体雪白,毛色发亮,如此的神武。二哥怎能叫它丑呢?”

      舒清霂笑的很腼腆,答道:“这马是爹爹送我的礼物,一共两匹,一黑一白。我得来它们的时候,我家马厩的墙上爬满了牵牛花。我一时也取不出来别的名字,就管黑的叫‘黑丑’,白的叫‘白丑’。”

      余夏听完后,心道:原来人家取的是药名,看来还是自己肤浅了。

      今天已是腊月二十七了,这三人天才刚亮便动了身,路过暖阳城的时候,余夏非要买马,舒清霂却不依,拍打着马儿一溜烟的跑出了城。

      余夏也不争,只是觉得奇怪,想想也就释了怀,这舒清霂本就是个怪人,他想做什么事,哪里需要什么理由啊!大不了,等到了铭阳我再去买,回来的时候就不用和人共骑了,必竟男女有别。

      余夏想到了这里,沉默着稍稍往前挪动了一下身子,原本欢笑的气氛突然间变得尴尬了起来。

      舒清霂以为余夏动了气,在其身后,小声说道:“阿夏,用不着买马的,等到了铭阳我把‘黑丑’送你。我一个人哪里骑得了两匹马,我将‘黑丑’给了你,咱们回书院的时候,‘黑丑’和‘白丑’就不会分开了。”

      余夏还在琢磨着舒清霂的话,与他们并骑的文墨不乐意了,嚷道:“好你个舒清霂,有了阿夏,你就不要我了。上次我问你要‘黑丑’,你为何不肯给我?”

      舒清霂诧笑道:“你已经有‘铁蹄’了,我为何还要给你‘黑丑’?”

      文黑耍起了无赖,“我不管,我就要‘黑丑’。我把‘铁蹄’给阿夏,你把‘黑丑’给我。”

      舒清霂翻了他一记白眼,“呸,就你还是做大哥的,你配吗?你的‘铁蹄’性子那么烈,你叫阿夏怎么骑,难不成你想害他。”

      文墨一听,顿时不再争辩了。

      舒清霂趁着他发傻的空档,连着抽了几鞭,‘白丑’箭一样往前飞窜,将文墨远远甩在了后面。

      舒清霂朝后瞧了瞧,这才埋怨道:“这家伙跟个妇人一样,难缠的紧。”

      余夏回想起文墨的种种行径,有像大侠的,又有像大娘的,不禁失笑出声。

      这时,文墨已经追了上来,冲着舒清霂说道:“我不要‘黑丑’了,你把它给阿夏好了。不过我要拿我的‘铁蹄’换你的‘白丑’。”

      余夏一听,笑得更响了。

      舒清霂黑着脸,无耐中闪过一丝狡黠,朗声道:“行啊,只要‘白丑’让你近身,你就尽管骑吧!”

      “清霂,你别太嚣张。等着瞧吧,我一定可以驯服‘白丑’的。”

      文墨说这话时,舒清霂又早已跑远了。

      这三人一路说一路笑,一路追一路赶,在太阳下山之前,终于赶到了铭阳。

      所谓的近乡情更怯就是这样的吧!自打进了铭阳以后,余夏的小心肝一刻都没有平静过。铭阳还是那个铭阳,不会因为我的改变而改变,不同的是,以前铭阳有家,如今铭阳有恨。余夏如此想着,忍不住红了眼眶。

      就在这时,舒清霂驱马拐过了一个路口,一片整齐的大宅院映入了余夏眼前。朱红色的大门前两个银质门环闪闪发亮,门的两边书了一副奇怪的对联,上联是“北雁南飞,双翅东西分上下”,下联为“前车后辙,两轮左右走高低”。更奇怪的是,朱红色的大门之上居然没有府邸的名号。

      余夏正研究着这些时,舒清霂打先跃下了马,伸出一只手去扶他。

      余夏愣了愣神,赶紧自个儿跳了下来。

      只见舒清霂朝文墨使了一个眼色,文墨神秘地笑了笑,走到了一旁。

      这时,舒清霂正色道:“阿夏,我还是有话要同你讲。”

      余夏心道:上一回就是舒清霂说有话要同自己讲,结果话没说成,却招来了劫匪。那这一次呢?余夏下意识地四处乱扫。
      舒清霂像是他肚里的蛔虫,失笑道:“阿夏莫怕,这里是铭阳,天子脚下。当今圣上贤德,盛世民安,向来是夜不闭户的,何况白天呢!再说了,在我家门口若遭了贼,那还了得。”
      被人当众揭开了心中所想,再怎么厚脸皮的人,多少也会不好意思的。余夏红了脸,很是尴尬,“那二哥到底想同我讲些什么?”
      舒清霂清了清嗓子,似是犹豫不决,又叹了口气,盯着余夏的大眼睛,说道:“阿夏,我说的这事以前不同你讲是有苦衷的,原本我就打算不会叫书院中的任何人晓得的。可是你不同,你是我兄弟,我不应当瞒你。可是我又怕我说了,阿夏你一时接受不了我。人的出生是由天定的,我没办法选择。你得先答应我,我说了以后,你不准胡思乱想,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兄弟。”
      余夏听的是云里雾里,寻思着究竟是什么事将一向利落的舒清霂,也弄得如此罗嗦乱了章法。余夏对上他急切的眼神,微笑道:“二哥说这种话就是没把阿夏当兄弟吧!赶紧说吧,我还想听听到底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让我哥哥为难成这样子了。”
      舒清霂一听,就好比吃了定心丸,展颜笑道:“如此我就安心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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