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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日 心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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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家里没什么人，高启强和陈书婷有事出去了，黄瑶回家就径直走到了书房。
当初陈书婷为了方便她和高晓晨学习，专门为他们安排一个书房，在二楼的另一头。
经过书房的时候，她恍惚看到高启盛房间的灯亮着。
距离上次见过高启盛已经过了好久了。在家的大多数时候，她是不敢跟他直接说话的，毕竟第一次见面，他说完那句话之后，黄瑶做了好几天的噩梦。
每次梦里都有一双血淋淋的眼睛。
高启盛也很少来高家，所以灯亮起来的时候，格外明显。
鬼使神差的，今天，黄瑶往那个房间里探了探头。
房间里依然是那股淡淡的乌木香气。
高启盛似乎瘦了些，懒散的站在阳台，单手撑在扶手上。西装外套被他随意的搭在左边肩膀上。过了几秒，他的右手抬起，一颗猩红的火星从指缝中缓缓闪过。
只是这么淡淡的一扫，黄瑶抱着书包，便很难再挪动一步。
她看到高启盛低头看了看手机，然后动了动喉结，向空中吐出一个烟圈。
仿佛感受到背后的目光，他转过身，与黄瑶四目相对。
“小叔叔，”黄瑶怯怯的喊了一声。
“小朋友。”高启盛笑着，随即掐灭了烟。
黄瑶走进书房，脑子里仍有些晕晕的，不知为什么，高启盛那个寂寥的，抽着烟的背影，好像一道剪不断的影子。
跟第一次见面的那句狠话重叠。
好一阵她才回神，看到自己的不及格数学卷子已经密密麻麻写满了“高启盛”三个字，张牙舞爪的，跟他本人一样吓人。
“数学这么差？”
不知什么时候高启盛已经站到她身后，调笑的语气中还带着一丝嘲讽。
“我……”黄瑶下意识往前缩了缩身子，想挡住试卷。却不知高启盛微微俯身，早就把她试卷上潦草的字迹看得真真切切。
“写我名字干什么。”
“偷看我试卷干什么。”几乎是本能，黄瑶倔强迎上他的目光。
“呵，”高启盛轻笑。
他从鼻梁前方摘下金丝眼镜，往镜片上呵出一口气，拿起手帕缓慢的擦拭着。
很久没见过这么有趣的事了。
他的“侄女”——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小姑娘，居然还有这副有獠牙的模样。要知道在高家，甚至放眼整个京海市，除了李宏伟那个短命鬼，没人敢这么单刀直入跟他说话。
想到这里，高启强重新架上眼镜，饶有兴致的抱起双臂，淡淡道，
“我是你小叔。”
“小叔也不能偷看我的试卷。”黄瑶抽开试卷，也不知到底在倔什么，只觉得心里委屈的很。好像自己辛苦收藏的秘密被人撬开了，眼睛登时胀得通红。
过了一会儿，竟然抽抽搭搭的开始掉眼泪。
“小朋友，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黄瑶被激得哽咽了一下，张了张嘴想屏住哭声，却变成一道道低哑的啜泣。
“黄瑶，你能不能快点抄完笔记。”隔空的声音从客厅出来，不用分辨，就知道是高晓晨放学回家了。
“高晓晨！”
带着怒意的吼声突然吓得黄瑶耳朵一跳，不出三秒，这个倒霉蛋高晓晨就屁颠颠的冲到了书房里。
“小叔，”高晓晨进来，扫了黄瑶一眼，恭恭敬敬朝他点了头。
高启盛似乎有点烦躁，揉了揉眉心，走到高晓晨身后——对准他的膝盖狠狠来了一脚。
“咚，”
高晓晨轰然跪倒在地。
“高、高启盛！”
高晓晨转过头咬着牙，愤恨的看着他，“你踢我干什么！”
高启盛扫了黄瑶一眼，“你该叫我什么。”
高晓晨揉了揉吃痛的膝盖，颤颤巍巍改口道，“小、小叔，”
“你让瑶瑶给你抄笔记？”
“啊？”高晓晨反应了半秒，才知道什么叫无妄之灾，“我……我没有啊。”
“咚，”
又是一脚，精致的皮鞋狠狠踩在高晓晨的背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黄瑶吓呆了。
她从没见过高启盛打人的样子。
对他有限的印象里，他是温润的，阴鹜的，森冷的。唯独不是这样干净利落，出手狠绝的。
连高晓晨这种正当年的二世祖都能被他一脚踹倒。
她刚想张嘴，又听得高启盛怒吼，
“那你说什么笔记。”
“我找她借笔记抄。”高晓晨忿忿道，“不可以吗！”
“嗯？”
他的尾音极轻，却吓得高晓晨手一抖，瑟瑟的埋怨了一句，“我、我真的借笔记。”
“哦。”高启盛瞥了他一眼，又瞥了黄瑶一眼，揉了揉眉心，重重的往沙发上一倒…
“那你滚出去。”
“打错人了。“他像感叹天气那样，语调淡淡的摘下腕表，随手扔在沙发上。
似乎刚才打的那个人，只是路上随便的猫猫狗狗，连眼都不曾眨一下。
黄瑶站在椅子旁。她看得出来，他刚才踢高晓晨那一脚力道并不小。她不知道高启盛是不是平时就这么阴晴不定，只是当被维护的对象变成了自己之后，她的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很疼，却很满足。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希望，她是唯一一个能让他这么生气的人。
“聊聊吧，小朋友。”高启盛翘起二郎腿，从头到脚打量着她，悠悠开口，
“写我名字干什么。”
“你打高晓晨干什么。”
似乎没想到黄瑶还有这么口齿伶俐的一面，高启盛眉梢一挑，拍了拍衣摆站起来。
他走到她身后。单手搭在她肩膀上。低低的乌木香透过他的呼吸传来，似乎有种蛊人的味道，
“我不喜欢他。”
“那你喜欢我吗。”
黄瑶没想到自己会问出这么一句话，刚想给自己找补，却看到反光的镜片后，高启盛原本冰冷的眸色突然加重，连同凌厉的眼眶也逐渐殷红，猩红。
过了几秒，那双微微弯起的桃花眼轻轻上挑，甚至扣在她肩膀的手指，也加重了力道，
“小朋友，想太多会害了你。”
“那，”黄瑶仰起脸，轻柔的笑着，“也会害了你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