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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沉溺 ...

  •   晏安这边刚收拾好厨房,就看见霍向阳着急忙慌的从他身边路过。
      “干嘛去?”
      霍向阳头也不回的摆手“给卓哥拿潜水服”一溜烟的没了影踪。
      晏安愣了一瞬无奈叹息“死鸭子嘴硬”
      她看着大家都在外面扎堆,一个人往三楼的休息厅走。
      虽说大家都是异能行者,但晏安还是不太好意思在他们面前掐结印。
      尤其...还是在她刚起步,错漏百出的时候。
      她想趁着这个无人空挡期间,好好练习。
      李宏卓在众人的瞩目下快速穿好装备,直接跳下海。
      “看来...还真是学过”霍向阳咂舌,这穿装手速比他这培训过的都熟练。
      曹泽宇点头“深藏不露”
      突然想起“哎,晏安哪去了?怎么这么半天还没出来?”
      “我刚好像看她往三楼去了”
      “去三楼干嘛去了,我去找她”曹泽宇说着就要走。
      傅辰却开口拦住“让她一个人待会,寻灵池一事,我们谁也帮不上忙。”
      “哦”曹泽宇挠着头,老实了。
      水下
      能见度极低,李宏卓入水后,一直没找到人,只能顺着下面继续游。
      一个人置身于水中,广袤无边。
      等到浑浊的视线逐渐清晰,深水下鱼群环绕美不胜收。
      大批的鱼潮在护目镜前涌动着,李宏卓悬在其中没有动,想等着群潮散去。
      这场景,隐隐有些熟悉。
      时光交错,恍如当年。
      有一只手一直牵着他,引导着往海下入,那是他第一次体验潜水。
      沙滩上,两个人大八字的躺在那仰头看天空,半个身子被海水一波又一波的冲刷着。
      “哥,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谢谢你”
      李宏卓整个人像是脱水一般,没精打采的嗯了一声。
      方仲扬侧头看去“你怎么知道,我想潜水了?”
      李宏卓眼睛半眯不眯“不是说想家了,你人回不去,给你找个地,让你想个够”
      方仲扬翻身扑在李宏卓身上,把李宏卓的瞌睡砸个稀碎。
      “你特么有毛病啊”
      “哥,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啊”
      “滚,我是看你天天拉了个脸训练就来气。”
      方仲扬在李宏卓身上来回蹭,像个哈巴狗“我哪有”
      “方仲扬,赶紧给我滚下去”
      “不要”
      潜水本就消耗体力,再加上第一次游,李宏卓现在整个人疲惫的不行,也懒得跟他计较,直接闭眼,养精蓄锐。
      方仲扬侧脸贴在李宏卓的胸口处,感受着对方的起伏“哥,其实我撒谎了。我这几天状态不对,是因为我意识到一件让自己都难以接受的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脑子心理乱的很,完全找不到方向。后来是你逼急了,我才说是想家了。”
      “可就在刚才,在海底,我突然想通了。命是既定的,可怎么活是自己选择的。”
      一只手在方仲扬脑顶揉成一片鸡窝“人重,心思也重”
      李宏卓闭着眼“人活一世,想怎么活怎么活,管那么多干嘛”
      “哥,如果你不是异能行者,你有想过,去过怎样的人生吗?”
      “没有”
      “怎么可能?”
      “我不想假设性问题”
      “那你现在想想”
      “方仲扬,你是不是欠收拾?”
      方仲扬搂着的手收紧“哥,你说说吧,我想听”
      说着把头立起来看着闭目养神的李宏卓“今天,我生日我最大”
      李宏卓一个巴掌过去,把对方的头摁下去。
      “打从师父把我带回异界,我就没想过离开,更别说其他可能性。如果非要说要过怎样的人生,可能就是当个小车司机,日子安稳平淡,没什么束缚,风吹不到雨淋不着,无聊了就干活,听听大家的八卦,太累了就歇两天,偶尔懒得回的时候,还能直接找个地方,在车里兑付一宿。”
      “你怎么就连假设都不能想点美好的呢”方仲扬垮着脸声音闷闷的,他不喜欢李宏卓过这样的人生,太孤独了。
      李宏卓啧了声“你可真难伺候,追着问的人是你,问完嫌弃的还是你,你到底想干嘛,非得我是个亿万富翁,过着天天钱撒着玩的日子,你就乐意?”
      “至少有个人,哪怕一个萍水相逢的朋友,陪着你也好”
      李宏卓沉默一瞬“既萍水相逢,哪有陪伴”
      “异能行者的世界,生离与死别是常态,陪又能如何”
      方仲扬不乐意了,挣扎起身“你犯规,都说了你不是异能行者,不是异能行者”
      “你在这犯什么混”李宏卓的脾气也上来了,双手撑地,坐起身。
      方仲扬半跪在地,瞪着眼一脸委屈。
      这倒霉孩子
      李宏卓叹了口气“我已经说过了,假设没有任何意义,这些现实问题也不是我想想,它就能凭空不见的”
      方仲扬低着头,盯着空中的某处“我只是希望,你可以活的轻松点,你的生活不是只有责任,只有异界”
      “那也只是你认为”
      李宏卓语重心长道“我与你的成长环境不同。你现在刚进入大学,加入我们也不过短短两个月,在你之前20多岁的人生里,你在父母的庇佑下无忧无虑的长大,你可以做你自己,可以上学,可以交朋友,可以做一切你想做的事情,这是你天性使然,我理解更不会去约束你。”
      他顿了顿“说句实话,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选择异能行者这条路,我也不知道我当初把你带进来到底是对还是错”
      “我甚至有时候觉得,我现在对你做的所有,不过是在弥补,弥补未来的某一天的你对我的怨恨。”
      “哥...”
      “方仲扬,在异界,陪伴这两个字太过奢侈了。你与我不一样,我答应你,如果有一天,你坚持不下去...”李宏卓的话还没有说完,方仲扬一个泰山压顶,把他砸在身下。
      “曹...”
      李宏卓被措手不及的压倒在地咒骂“你特么有毛病吧”
      方仲扬不为所动声音压的极低“不是这样的....哥”
      “我是心甘情愿的,真的,我不会怨你。”
      “永远都不会......”
      手突然被人牵住,李宏卓猛的从回忆中抽离出来,双眼倏的睁开。
      那个心甘情愿,永远不会怨自己的他,出现在自己面前,微长的发丝随着海中飘荡,眉心微蹙看着自己。
      或许是因为那个被沉寂的承诺,也或许是还没从那段回忆中抽离出来。
      李宏卓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抚平他眉心的皱。
      他不喜欢方仲扬皱眉的样子。
      而方仲扬似乎是被他的举动愣住,没有阻止,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两人一边的手牵着,李宏卓的另一只手落在方仲扬的眉心,鱼群从他们身边四散离开,四目就这样紧紧相视。
      李宏卓突然猛然惊醒,眉心的手迅速收回,连带着另只手从方仲扬手里抽出来,还向后扒拉了两下,拉开两人的距离。
      方仲扬先是有些茫然而后嘴角微微上扬。
      李宏卓指着他,然后比了一个1。
      方仲扬看懂他的意思,指了指下面。
      李宏卓朝着手指看下去,下面的温娅和思琦正往上面游,温娅更跟他挥手打了招呼。
      他见人员到齐,也挥手表示知道了。
      朝着方仲扬指了指上面。
      方仲扬点头,朝他靠近一把牵住李宏卓指着的手,拉着他往上游。
      李宏卓没想到对方直接动手牵他,想要挣扎,被方仲扬拉的更紧。
      方仲扬朝着上面游,回眸看着他,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
      李宏卓有些恍惚。
      但他的恍惚不过片刻,就见方仲扬突然脸色变得狰狞,一脸痛苦,甚至松开了自己的手。
      李宏卓大惊,赶忙上去抱着他,一脸焦急。
      方仲扬双手抱着头,在水中挣扎着,闭气戛然而止,脸憋的通红,整个人似是被溺水的状态。
      李宏卓明显感觉方仲扬身体重量越来越沉,伸手拍着他的脸,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他心下着急,直接把自己的呼吸机摘下来,扣在方仲扬的脸上,试图把他唤醒。
      而这时,温娅先一步上来,帮了李宏卓一把,才没能让方仲扬和李宏卓的身体继续往下沉。
      李宏卓指着上面,温娅明白,直接扯着昏迷的方仲扬左臂,李宏卓在下面把人往上推,思琦这时也上来,直接去另外一边扯着。
      李宏卓虽说之前训练过,但他毕竟训练有限,经验不够熟练,更何况是在没有呼吸机的状态下,他一直在强撑着,脸憋的通红,心下别无他法只能努力的往上托。
      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上去,一定要上去,方仲扬绝对不能有事。
      绝对....绝对....绝对不能有事...
      他终究没能坚持下去,呛了几口水,感觉肺部似乎要被炸开,窒息感猛的涌起。
      身体越来越不受控制,整个人一点点往下沉。
      方仲扬脸上的呼吸机,因为李宏卓的沉溺,被扯了下去。
      在那一瞬,指尖微微动了动。
      温娅与思琦见方仲扬的呼吸机落了下去,同时朝下看去。
      李宏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沉。
      两人皆大惊。
      温娅想都没想赶紧松开手,着急下去捞人,游没几下,只见一道身形比她更快的朝下涌去。
      她震惊,转头向上看去。
      思琦两手空空的悬在海里,好像比她更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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