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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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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星似乎也愣了一下，灿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近似于“有趣”的情绪。
这个“玩家”，比她预想的还要特别。
不仅胆大，而且敏锐，善于在任何地方寻找可能的突破口，甚至他不惜向“敌人”提问。
“完整，源于专注，或源于……包容到极致。”
她缓缓说道，如同在陈述某种魔法定理。
“前者，专精一道，将单一规则推演至极限，其锋无匹。后者……”
她目光再次掠过千机伞。
“需有一个足够强韧、能承载万千变化的‘基础’，并洞悉所有欲模仿形态的‘本质’。你们现在所做的，更像是在脆弱的骨架上粘贴华丽的羽毛，而非令其真正生长出血肉。”
她的话语超越了游戏术语，带着某种更高维度的理念。
叶修却听得心神震动。
骨架与羽毛的比喻，何其形象！千机伞目前的状态，可不就是在勉强兼容多种武器形态的数据模板，而缺乏一个真正统一的、强大的“内核”驱动么？所谓的“银武材料”，不就是在寻找更坚韧的“骨架”和更闪亮的“羽毛”？
“那么，‘本质’去哪里寻找？”叶修追问，手指因专注而微微用力。
苏云星却没有直接回答。
她移开目光，望向图书馆高高的拱顶，仿佛透过那里，看向这个游戏世界更深层的构架。
“这个世界的一切，皆有‘价码’。力量、知识、甚至存在本身。”
她意味不明地说。
“你武器渴求的‘碎片’，散落各处。强大的生灵体内，古老的遗迹深处，元素汇聚之地……或者。”
她眼波流转，落回君莫笑身上，带着一丝近乎戏谑的凉意。
“来自像我这样，不被‘常规价码’束缚的存在。”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并非苏云星发动攻击，而是整个图书馆、乃至整个圣城卡洛兰的天空，骤然暗了下来！不是黑夜降临，而是一种深沉的、带着不祥血色的暗红，如同巨大的幕布覆盖了天穹。
所有玩家同时收到了刺耳的系统警告：
【警告！检测到超高强度异常数据波动！区域：圣城卡洛兰及周边！】
【警告！未知规则侵蚀正在进行！部分游戏功能可能出现异常！】
【紧急通告：请所有玩家立刻前往安全点或下线躲避！重复……】
“怎么回事？！”
“天怎么红了？！”
“又是这个BOSS搞的鬼？！”
“快跑啊！”
城内瞬间炸开了锅。
之前的对峙还带点奇观性质的紧张，此刻却变成了货真价实的灾难前兆。
地面微微震动，建筑物表面偶尔流过一串乱码般的光影，NPC的行为变得更加呆滞或错乱。
叶修瞳孔骤缩。
不是因为天空异象，而是他面前的【至高女巫】身上，正在发生肉眼可见的变化。
她那身深紫色法袍上的星辰纹路以前所未有的亮度闪烁起来，仿佛在回应天空的异变。
她周身的空间开始微微扭曲，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仿佛要撕裂什么的压迫感。
而她头顶的ID后面，原本的“Lv.？？？”竟然开始模糊跳动，时而变成一片乱码，时而又清晰显示出一个令人绝望的数字——Lv.150。
这不是系统赋予的等级，而是一种“存在强度”的映射！她正在尝试突破某种限制，或者说，她自身的存在，正在与这个游戏世界的基础规则产生更剧烈的冲突！
“你要做什么？”
叶修沉声问道，君莫笑握紧了千机伞，切换成了防御性更强的战矛形态。
他知道，在这种层级的异常面前，任何操作可能都是徒劳，但他绝不会坐以待毙。
苏云星没有看他。
她仰望着血红色的天空，金眸之中，倒映着翻滚的、常人无法理解的底层数据洪流。
她能感觉到，这个世界的“管理者”（系统）正在调集庞大的“规则力量”，试图修复因她长时间停留在核心区域并深度交互而引发的“逻辑崩溃”与“数据淤塞”。
那股力量正在汇聚，带着“修正”与“清除”的意志。
“价码……”她低声自语，仿佛在回答叶修，又仿佛在对自己说。
“总是要支付的。无论是获取，还是……挑衅。”
她忽然抬手，不是攻击，也不是防御。
指尖在空中快速划过一个极其古老、繁复、并非荣耀游戏技能体系内任何一个符号的印记。
这个动作，没有华丽的特效，却让整个图书馆的空气为之一滞，所有书本无风自动，哗啦作响。
一道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裂痕，以她的指尖为起点，出现在面前的虚空之中。
裂痕内部，并非黑暗，而是更加混乱、更加原始、仿佛未经过任何渲染的灰白数据流，疯狂涌动、碰撞、湮灭。
这是“规则”的伤口，是世界表皮下的真实。
仅仅维持了一刹那，那裂痕就仿佛受到巨大压力，开始剧烈颤抖，眼看就要崩溃。
苏云星似乎也承受着某种反噬，身形微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周身的星光黯淡了些许。
就在这一刹那！
君莫笑动了！
不是逃离，也不是攻击苏云星。
叶修做出了一个连他自己事后都觉得疯狂的决定，他操作君莫笑，将千机伞切换成了最基础、攻击速度最快的剑形态，然后，用尽全力，朝着那道即将崩溃的、灰白数据流翻涌的细微裂痕边缘，一个并非实体的、由错乱光影构成的“凸起”，疾刺而去！
那不是预判，也不是战术，而是一种顶尖游戏高手对“异常点”近乎本能的直觉，以及搏命般的赌性！他赌那“凸起”是某个不稳定的数据节点，赌千机伞作为具备一定“独特性”的武器，能与这种异常产生一点点微弱的交互！
“嗤——！”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电流短路的声音响起。
千机伞的剑尖，触碰到了那片混乱。
没有实体碰撞感，叶修只感到屏幕上的角色剧烈一震，操作瞬间迟滞，君莫笑的血量猛地掉了一小截。
但与此同时，那道裂痕也似乎因为这一下外来的、低层级但恰好戳中“痒处”的干扰，崩溃的速度缓了微不足道的一瞬。
就是这一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