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狗症》可可里

10、10

　　摩天轮事件后的张蔷，像是突然被按下了生活的重启键。她不再回应那些男生的搭讪，也不再参加无意义的联谊活动，而是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学习和打工中。

　　“蔷蔷，你最近也太拼了吧，难道是想拿奖学金？”室友小雯看着挑灯夜读的张蔷，忍不住感叹：“这都连续第几周了？周末也不出去玩。”

　　张蔷从书本中抬起头，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快期末了，得抓紧时间。”

　　这不过是借口。

　　事实上，张蔷发现专注于学业能让她不再胡思乱想，不再反复回忆那个摩天轮上的吻，和周谨元那些令人心惊的话语。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又换季了。

　　某天，张蔷在朋友圈刷到了杨修言的动态。

　　他和另一个女孩在一起了，两人在江边牵手，图片配的文字是【携手共进】。

　　张蔷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过了。

　　曾经刻骨铭心的感情，在时间的冲刷下，终究淡去了痕迹。她轻轻划过屏幕，没有点赞，也没有评论，就像看到任何普通同学的动态一样平静。

　　这种心境的转变让张蔷自己都感到惊讶。

　　原来，再深的伤痕也会愈合，她不再是那个因为失恋而惶惶不可终日的女孩，而是学会了与过去告别。

　　周谨元依然时常出现在她身边，但不再那么咄咄逼人。他会在图书馆偶遇她，然后安静地坐在对面学习，又或者是在她打工的店里消费，从她手中接过饮品后悄然离开。

　　摩天轮的那次仿佛只是一场幻觉。

　　张蔷没有对他冷眼相待，但也没有特别热情，就像对待一个普通同学那样礼貌而疏离。

　　三月，校园文化节筹备工作启动。张蔷被一个临时组建的校园乐队拉去做主唱。

　　原来她高中时参加校园歌手的视频不知被谁翻了出来，在小范围内流传。

　　“你就是张蔷？比视频里还好看！”乐队鼓手是个活泼的女生，叫柏雪，“我们缺个主唱，你一定要来！”

　　张蔷本想拒绝，但看着几个队员期待的眼神，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第一次排练，当她推开音乐教室的门，看见抱着吉他坐在角落的周谨元时，顿时脑子一懵。

　　“你是吉他手？”张蔷挑眉问道。

　　周谨元点点头，眼神坦然：“他们缺个吉他手，我就来了。”

　　乐队其他成员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显然都知道些什么。

　　排练过程中，周谨元的表现无可挑剔。他的吉他弹得极好，技巧娴熟，感情充沛。

　　更让张蔷意外的是，他总能精准地理解她想要的情感表达，并用吉他完美配合她的歌声。

　　“你们配合得太默契了！”一次合练后，柏雪惊叹道：“简直像合作多年的搭档！”

　　周谨元但笑不语，只是悄悄调整了吉他背带的位置。那上面别着一个蔷薇模样的徽章。

　　随着排练次数的增加，周谨元对张蔷的关心也越发明显。他会为她准备好温水，在她疲惫时适时提出休息，有时她突然忘记歌词，他也会用吉他巧妙地带过。

　　乐队成员们都看出了周谨元对张蔷的心思，时常起哄。但张蔷的反应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她暴露了骄纵的本性，开始像使唤仆人一样对周谨元呼来喝去。

　　“周谨元，我渴了。”

　　“周谨元，把谱子拿给我。”

　　“周谨元，空调太冷了，调高一点。”

　　更让人惊讶的是，周谨元对此毫无怨言，总是第一时间满足她的要求，仿佛能被张蔷使唤是一种荣幸。

　　文化节表演当天，礼堂座无虚席。张蔷一袭朋克装站在舞台中央，聚光灯下的她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

　　周谨元站在她斜后方，目光始终追随着她的身影。

　　他们的表演赢得了满堂彩，台下掌声雷动。退场时，张蔷因为高跟鞋和紧张后的虚脱，不小心在台阶上绊了一下。

　　在她即将摔倒的瞬间，周谨元迅速丢下吉他，一把将她抱起，在众目睽睽下直奔医务室。

　　“放我下来！这么多人看着呢！”张蔷又羞又急。

　　周谨元不为所动：“脚踝扭伤了就不要乱动。”

　　医务室里，校医为张蔷处理了擦伤，确认只是轻微扭伤后便离开了。周谨元单膝跪地，小心翼翼地为她涂药。

　　“都怪你！”张蔷突然发脾气，“要不是你站在那个位置让我分了心，我怎么会摔跤？”

　　这明显是强词夺理，但周谨元只是点点头：“嗯，我的错。”

　　“你吉他 solo 那段也太长了，险些抢了我的风头！”

　　“下次我缩短。”

　　“还有，你今天的衣服太丑了！”

　　“那以后不穿了。”

　　张蔷絮絮叨叨地抱怨着，周谨元一一应下，没有半句反驳。等她终于说累了，周谨元抬起头，眼中闪着狡黠的光：：“我乖乖挨了这么多骂，该收点利息了。”

　　不等张蔷反应，他已经站起身，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不同于摩天轮上那个强势的掠夺，而是温柔缠绵，带着小心翼翼的珍惜。

　　张蔷怔住了，脑海中突然闪过小学时的画面。

　　那个沉默寡言的男孩，总是偷偷看她，却连跟她说话的勇气都没有。那时的她绝对想不到，多年后的今天，这个男孩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亲吻她。

　　一吻结束，周谨元轻声问：“张蔷，我们交往好不好？”

　　张蔷看着他眼中自己的倒影，心跳如鼓。许久，她别扭地开口，看上去不太情愿：“可以试试看，但是要地下恋。这样万一分手了，也不会闹得人尽皆知。”

　　周谨元一顿，但还是点了点头：“好。”

　　当晚回到宿舍，张蔷随口告诉小雯：“我和周谨元在一起了，不过只是玩玩而已，你别到处说。”

　　小雯瞪大眼睛：“玩玩？周谨元那种人像是能玩玩的对象吗？”

　　张蔷不以为意地耸耸肩。

　　这话不知怎么传到了周谨元耳中，大家都以为他会生气，但他只是淡淡一笑：“只要能和张蔷在一起，怎么样都好。”

　　时光飞逝，大学四年转瞬即过。张蔷和周谨元的恋情早就成了大家都知道的秘密。

　　这段感情出乎所有人意料地持续着。

　　他们一起学习，一起吃饭，校园的每个角落都有他们留下的回忆。

　　周谨元始终如一地包容着张蔷的小脾气，而张蔷也在不知不觉中，越来越依赖这个曾经她不屑一顾的男孩。

　　毕业后，一次同学聚会上，大家惊讶地发现他们还是一对。

　　“你们居然还在一起？”当年乐队的柏雪惊呼：“当初我们还打赌你们三个月内必分呢！”

　　另一个同学笑道：“我赌了一年，看来都输了。”

　　张蔷挑眉：“拿我打赌？赌了多少钱，都交出来！”

　　众人一片哀嚎，周谨元就坐在一旁看他们玩闹。

　　聚会结束，回到他们住的别墅，周谨元突然拿出了一个戒指盒。

　　“张蔷，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这辈子只想和你在一起。”他的声音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经历了这么多，我们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你愿意嫁给我吗？”

　　张蔷看着戒指上那颗硕大的钻石，又看向周谨元满是期待的眼睛，沉思许久。

　　她开口：“我可以答应，但是要签婚前协议。我的钱是我的钱，你的钱还是我的钱。如果你出轨，净身出户，而且孩子的抚养权必须归我。”

　　这些条件对男人来说堪称苛刻，但周谨元毫不犹豫地点头：“好，都依你。”

　　“还有。”张蔷继续道：“就算结婚了，我也不会做个温顺听话的妻子，我想工作就工作，想出去玩就出去玩，你不能干涉我的自由。”

　　“当然，”周谨元的眼中闪着笑意，“我爱的就是这样的你。”

　　张蔷终于笑了，伸出手让他为自己戴上戒指，骄矜道：“那好吧，我勉为其难地答应你。”

　　周谨元激动地站起身，将她拥入怀中。

　　这一刻，他等了太多年。从在小学教室里，他第一次偷偷将糖果放进她抽屉的时候算起。

　　当年的小男孩终于如愿以偿了。

　　既然在一起，那以后就都不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