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杨柳不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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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行云并不是个蛮横不讲理的人，而且一向对石群温和到令四美婢诧异。但现在，她的怒气已怒火冲天。
她忍不住自己的火气，只能把愤怒发泄在一旁的树木上。
胡沿追上来时看到支离破碎的残木，心里一咯噔。硬着头皮上前道：“那个……大姐头……你，还好吗？”
他说到‘大姐头’时，巫行云猛然转过头，首当其冲的是她杀气腾腾的眼睛。说到最后一个字时，他已经满头大汗。心里恨不得宰了那挨千刀的人。
胡沿尴尬的笑道：“大大大姐头，想喝酒吗？”
巫行云深呼吸，缓缓道：“大大大姐头？”
胡沿嬉笑道：“比大姐头更大！”
巫行云噗嗤一笑，视线投向湖面，泛着光泽的波纹反射出荡漾的美丽。她轻声懊悔道：“方才我是太激动了，抱歉。”
放在以前，巫行云绝不会道歉。
“这有什么，我生气的时候还要激动呢。”
他嘴上虽是这么说，心里在暗自庆幸她还没到敌友不分的愤怒。
巫行云看他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忽然道：“我不会伤害身边的人，担心什么。”
胡沿呵呵傻笑，佯装不知她的意思，左顾右盼起来。
楚惜红去哪了？竟还不出现？
他在路上，虽然遇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弯弯。
张弯弯追了他一路，从楼柯到西塘。
她曾经对楚留香说过：这辈子可以遇到很多的他，但能让我心触动的，只有他一人。
——虽然，这触动的只有她一个人。
张弯弯站在他面前，看出他的焦急，存心发难道：“怎么，连看都不愿看我一眼吗？”
楚惜红退后一步，躲开张弯弯的手，一言不发。
“以前你对我很好的，我一直都记得。”
楚惜红皱眉道：“我才发现，你扭曲事实的本领如此厉害。你还小，别和你父亲一样。”
张弯弯不依不饶的缠上他的胳膊，眼波如水，娇羞道：“我永远记得那时候你伸出的手，还有，楚留香和我根本就没关系！在楼柯我想已经很明确的说过了！”
楚惜红知道她的自作多情，甚至是死缠烂打。
他不耐烦的推开她道：“这里是在大街，你是女子，怎么也要顾忌自己的名声。”
张弯弯笑道：“我就喜欢你这副大道理的模样。”
楚惜红脸气得胸膛一起一伏，心里着急巫行云的下落。他讥讽道：“别再跟着我，我死也不会喜欢上你的。”
张弯弯一听，顿时脸色发白。低吼道：“我不管，我死也要跟着你！就像你跟着那个不要脸的女人一样跟着你！”她话刚说完，眼前就是一把熟悉的铁剑。她颤抖道：“你要对我动武！？你别忘了，在沙漠中是谁救活你的！”
楚惜红面无表情道：“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会忘。但行云她，比你好得多。”
张弯弯还想说什么，却不见他的踪影。
气恼的原地一跺脚，咬牙切齿。
当胡沿盼来了他‘朝思暮想’的人时，正要上前。同样看到黑着脸的楚惜红，心下奇怪，今天怎么一个两个都摆着张欠钱的脸。越想越莫名其妙，只好默不作声的站在一旁，以免成为牺牲品。
楚惜红席地而坐在她的另一边，双手环胸。
胡沿瞧他这样子，也同样双手环胸。
巫行云挑眉，道：“你们俩，怎么。终于达成一致了？”
楚惜红摩擦着剑柄，思量道：“不用在意方才那人的话。”其实他想说的是，刚才那个白衣男子是谁。
巫行云把玩起自己的发呆，无精打采道：“我早该知道，石群是最听她话的。”
楚惜红道：“她？”
巫行云道：“我的救命恩人。”
楚惜红顿了顿，继续说道：“救命之恩，如何回报？”
巫行云叹了一口气，悠悠道：“至少我的救命之恩，是一生效忠。”
胡沿忽然道：“用一生来报答，不是吃亏了吗？”
巫行云道：“不。一点也不。至少那个时候，即使给我一百两黄金也救不活自己。”
有了钱能有什么用，那个时候连逃命都来不及，谁还会开张做生意。银子远远没有人命来得值钱。
楚惜红却在想，张弯弯的救命之恩，该如何报答。同样救了她几次，甚至放过了她的死缠烂打。如果巫行云是自己，会如何？也许会拿出价值连城的宝石扔给她？想想也有可能。
想着，楚惜红心情也好了起来。
张弯弯这个名字，还是别提的好。
胡沿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听说了么，明天是朱家七小姐的寿辰。朱家可宴请了全城百姓呢。正好去尝尝名满天下的朱家美食。”
巫行云听后，足足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愣是没想出哪来的朱家七小姐。楚惜红知她所想，在旁解释道：“是朱七七，六十五大寿。”
巫行云对她的第一感官并不好。当下皱眉道：“她还能称为小姐？”
“她并没有出嫁。”
“……难以置信。”
“不，她成亲了。与沈浪在关外。”
胡沿很诧异，道：“大姐头你又是如何知晓？”
巫行云道：“我还知晓，就在快活王大战后的第三年惊蛰他们在缅甸成亲。她虽然与沈浪夫妻数十年，但没有子嗣。甚至常常为此烦恼。十五年前，白飞飞的儿子阿飞找到了沈浪，正式改名沈飞。那个时候朱七七可气得差点自尽。”
胡沿更是意外她的消息之广阔。他道：“大姐头你的消息总是那么齐全。”
巫行云得意笑道：“我可以知道的更多！”
胡沿脑子转了几圈，决定晚上去朱家转悠转悠。
巫行云噗嗤笑道：“朱家有什么好的，什么都比不过快活林。要美女没有，要美酒也没有，更别说是绝味佳肴。”
胡沿听出了她话语中的反对，耸肩道：“为什么？那里会很热闹才是。”
巫行云道：“我不喜欢。”
胡沿掏掏耳朵，反问道：“只是不喜欢？”
巫行云喜欢热闹，这是两人都知道的事。不然一路上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对他们‘恨之入骨’。他又道：“大姐头，我好久都没看见过你笑了。”
巫行云听后，勾起嘴角笑道：“胡沿，你眼睛瞎了不成？我这是什么。”
胡沿撅着嘴，无趣道：“记得第一次见面，大姐头的笑容可是最动人心魄的。哪像现在，动动嘴皮就算是笑，那算什么。”
听他这么说，楚惜红也想起了，第一次见面，火红的衣着映衬她张扬的笑脸，明艳非凡。仿佛整个世界都因为她而活起来。他也同样道：“你最近总穿暗红色的衣服。”
楚惜红还发现，衣服的深浅就是代表她的心情。
她的习惯，真是诡异到另人一看就明白。
巫行云咧嘴一笑，昂起头笑道：“怎么，我穿得不好看吗？”
胡沿长长的叹了口气，起身道：“我先回客栈睡儿，晚上好做梁上君子。晚餐也别叫我了。大姐头，你不去朱家真可惜了呐！”他实在困得要命，特别是在这温度适宜的日子里。
巫行云点点头，依旧看着波澜不惊的湖面。
楚惜红的眼睛盯着她，叹了口气。起身对着胡沿道：“我和你一起回去吧。方才的桌子还没有赔偿店家。”
胡沿无所谓的点点头。
两人又是一前一后的离开。
过了不久，巫行云开始百无聊赖起来，甚至无趣到坐在高树上对着路边一个个行人开始评头论足。这等幼稚的行为她反而不引以为耻，反而兴致高昂。
看这人，脚步轻浮，面红耳赤。双眉紧皱，明显是刚刚喝了酒解苦闷的。
再看那人，步步小心翼翼，手又无意识的托着后腰，满脸的幸福，想是一位怀孕的妇道人家。
再看湖中心，细细听来，莺声燕语，靡靡之音。
那船渐渐靠近河边，寻到了她立脚之地。一双纤细的手挑起竹帘，让巫行云眼前一亮，不动神色。
那男子如玉面冠，半开胸膛，微卷的发梢带着风流倜傥。
他微微轻笑吟道：“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杨柳不再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