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赛博科研搞到封神了》幸运兔毛

107、第107章

　　陆声的话音刚落，那六个一模一样的仿生机器人睁开了眼，他们的瞳孔湛蓝冰冷，动作十分流畅。
　　“他们要干什么？”面对这样诡异的画面，林曜昕不由得低声问道。
　　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只见这六个机器人以极快的速度来到大厅四周的武器架上，取下合金长剑，□□，以及枪支等武器。他们没有一拥而上，而是分散占据大厅的不同位置，如同狩猎的狼群般，将众人包围了起来，在四周虎视眈眈。

　　很快，战斗就开始了。
　　失去了非凡能力，五人都陷入了极大的被动，他们不得不依靠最基本的战斗技巧和体能，利用好大厅内稀疏的立柱和物品作为掩体，与这些机器人做周旋。
　　但肉体凡胎又怎么能和这些不知疲倦的机械抗衡。
　　“不行，我们得拿到那些武器。”席森说。

　　其他人也很快发现了这点，他们在地上翻滚跑跳，四散前往武器架旁。
　　又是一道枪声响起！子弹擦着艾斯的头皮飞过，打在合金墙壁上溅起火星。
　　另一个机械人以惊人的速度突进到林曜昕面前，长剑带着凄厉的风声劈下。

　　林曜昕勉强用捡来的金属杆格挡，虎口震裂，连连后退。
　　唐玉则试图利用身法躲避，但另一个机械陆声的预判极其精准，匕首险些划开她的喉咙。
　　席森凭借杀手本能与一个机械陆声缠斗，但对方的力量和防御远超人类！

　　这显然是一场极其不公平的对决，以肉体凡胎对抗不知疲倦的钢铁之躯，如同螳臂当车，他们的落败似乎只是时间问题，现在的反击也不过是拼尽全力的挣扎，即便已经透支所有力量，也阻挡不了最终落败的结局。

　　安戈躲在一根立柱之后，大脑飞速运转。
　　她看到了同伴的狼狈，也知道时间有限。一方面和机器人拼持久力是痴心妄想，另一方面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他们必须在太阳升起前结束这场战斗。

　　其实想要让这些机器人停摆并不困难，重点是击破他们的首脑，可是现在维生舱正被两个机器陆声包围着，想要直接对其下手显然不现实。
　　想到这里，安戈深吸一口气，捡起以一根掉落在地上的金属管，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径直走向维生舱。
　　机器陆声的动作整齐划一，直勾勾地盯着安戈。

　　“陆声·索尔。”安戈的声音在大厅内回荡，“躲在这维生舱内，操纵着幽灵和机器人作为你的傀儡，这就是你想要的最本质的对决吗？”
　　机器陆声的脚步统一，他们向前迈了一步，要逼近安戈。

　　但就在这时，维生舱里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响起：“停。让她过来。我很好奇，失去了所有依仗的‘神格候选’，她还能做什么？”
　　机械陆声收回枪，但依旧虎视眈眈。其他机械体也加强了对艾斯等人的攻势，不让他们有机会支援。
　　安戈走到维生舱前，与那颗大脑“对视”着。

　　“安戈，你是个天才，但是你生得太晚了，晚到没有时间成长，不配成为我真正的对手。”陆声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创造者的自豪，“看看这个世界，便捷的能源，延长的寿命……甚至你们的战斗能力，有多少是源自于我的成就？因特里赫德的成果？包括你，桑格莉亚，你的成果中有多少是踩着我这位‘先驱’的脊背才得到的。”

　　他的语气充满了讽刺：“你不应该对抗我，你应该感激我，如果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你在我给予的基础上审判我，你不觉得讽刺吗？”

　　安戈的表情异常平静，没有愤怒，没有羞愧。
　　“我承认，我能走到今天，多亏了你。我踩在了无数人的肩膀上，也包括你。”安戈缓缓说道，她的眼神澄澈，“也许从前的我会为这件事情感到痛苦，但是我现在明白了，无论是人，还是神，视角都是有限的。”

　　“当初，在我有限的视角里，极致地追求知识与科学就是真理……为此可以忽略过程。我坚信这类逻辑的合理性。”她顿了顿，指向周围冰冷的钢铁和厮杀的同伴，“但现在，在我同样有限的视角里，我看到了这种‘不择手段’最终导向的……是无数个艾琳的悲剧，是灵魂的悲鸣，是世界走向你这样的、非人的终点。我认为，这必须被纠正。”

　　“如果我的研究所导向的终点是混乱与杀戮，那就由我来修正这一切。”
　　安戈闭了闭眼，她想起了自己的初心——她是为了公平而坚持自己的道路，如果这种研究反而阻碍的公平，那她会亲手烧毁样本，停下前进脚步，反思过去一切。

　　然而，陆声却觉得无比荒唐，甚至笑了出声：“就因为……你‘现在’觉得是错的？那以后的你还会推翻现在的你？人可以如此善变？真理应当是永恒的！难怪你注定要失败。说到底，你还是因为自己父母的死亡所以才叛变的吧，如果没有那件事情，你不过是小号的我罢了。”

　　黑暗中，安戈觉得陆声本体的眼睛在看着自己。

　　“也许吧，也许我也是那种，板子不打到自己身上不知道痛的人。”安戈的声音斩钉截铁，“可是陆声，我很庆幸我有机会看清这一切，没有成为你。真理或许永恒，但人对真理的认识和运用，永远在变化和成长。也许一百年后，也会有人站在我的立场上，审判我今天的对错。但那不重要，因为我是足够深思熟虑做下此刻的决定。”

　　她握紧了手中的金属管，眼神锐利如刀：“重要的是，我有勇气面对自己过去认知的局限，有勇气去纠正我认为现在正在发生的错误…… 人不是神，会犯错，但人也拥有神或许没有的东西——那就是在时间中反思成长，亲手修正错误的勇气。”

　　“幼稚，荒谬。”陆声的声音带着冷冷的怒意，“既然如此，你就和你的□□一起湮灭吧。”
　　所有的机械陆声瞬间放弃了其他目标，全部杀气腾腾地锁定了安戈！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艾斯拼尽全力扑向一个机械陆声，用身体撞翻了他的枪口，然后用腿绊倒了另外一个，和他们缠斗在一起。
　　林曜昕和唐玉也抓住机会，拼死缠住其中两个。
　　虽然没有了非凡能力，席森却凭借自己究竟训练的杀手技巧，如鬼魅般现身维生舱前，匕首精准地刺向离安戈最近的机器陆声，关节连接处立刻火花四射。

　　他们为安戈创造了唯一机会。

　　没有非凡能力，然而隐藏能力多年的安戈却找回了久违的熟悉感，她的全部精神都锁定了维生舱中的大脑，用尽她多年来的意志力、专注力和求生本能，躲过一条机械陆声的弹道攻击，手中的金属管如同长矛，带着所有的决心和力量狠狠刺向维生舱的连接处!

　　金属管刺穿了管线，维生舱剧烈震动，液体喷溅，那颗大脑的搏动瞬间紊乱。
　　“不——！！！”
　　一声混合着电子杂音的尖叫响彻大厅。

　　所有的机械陆声动作同时一僵，眼中的蓝光剧烈闪烁，随即彻底熄灭，如同断线的木偶般瘫倒在地。
　　一时间，这里寂静得落针可闻。

　　心脏在胸腔中剧烈地跳动，唐玉咽了下口水，缓缓问道：“结束了吗……”
　　并没有！
　　就在这时，维生舱内的绿色营养液疯狂泄漏，电流乱窜，火花四溅，那颗大脑也在剧烈地抽搐、萎缩……

　　突然间，一阵耀眼的红光从大脑内迸发出来！
　　紧接着，一本封面由暗影与苍白骸骨镶嵌而成的厚重典籍虚影，自破碎的维生舱中浮现，书页无风自动，上面流淌着无数哀嚎的幽灵符文——正是陆声赖以操控幽灵军团的那本书！

　　安戈一眼就认出，这是当初夜喉送给陆声的典籍！
　　几乎在同一时间，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剧烈震颤了起来！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黑色的文字从皮肤下方浮现出来，环绕着自己全身，仿佛被陆声的《幽灵之书》唤醒，本散发着淡金色光芒、却夹杂着混沌条纹的书籍虚影，不受控制地从她胸口浮现。

　　“愚蠢…你以为…毁灭如此简单吗？”陆声的声音不再通过扬声器传达，而是变成了一种意念之声，回荡在所有人的脑海中。

　　其他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安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空中，两本不同力量的书籍虚影骤然相遇，《幽灵之书》的暗影裹挟着陆声的意识强行缠绕而上，如触手般攀爬，和金色的光辉交融，合二为一。
　　一时间，无数破碎的知识，冰冷的法则，疯狂的低语以及陆声的灵魂意识疯狂灌入另一本书，和安戈的灵魂强行绑定。

　　“不——”安戈发出了痛苦的嘶吼，感觉自己仿佛要被另一个冰冷庞大的意志撕裂侵占！
　　她的眼睛时而闪烁着自己的金色光芒，时而瞳孔扩散，被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与无数幽灵的倒影所充斥。

　　“安戈！”席森等人想要冲上前，却被两本书籍融合时产生的无形力场狠狠弹开，根本无法靠近！

　　融合的过程痛苦却短暂，仅仅几个呼吸过后，大厅内的虚影消失，光芒都暗淡了下去，所有的异象平息，只剩下已经报废的维生舱和失去意识的机器陆声瘫软在地。

　　安戈剧烈地喘着粗气，脸色苍白如纸。
　　她用手抚向自己的胸口，感受到陆声的意识平息，却像一条冰冷的毒蛇，蛰伏其中，

　　“安戈！你怎么样？”众人急忙围上来。
　　安戈抬手，示意自己没事，声音沙哑道：“我……没事。陆声……他没有死，但不知为什么，通过书本文字为媒介，寄生在了我的体内……”

　　所有人都感到了一阵寒意。
　　他们战胜了陆声的机械军团，摧毁了他的物理依托，却让一个更加诡异、更加不可控的存在，潜伏在了他们领袖的体内。

　　安戈抬起头，望向窗外已然大亮的天空。晨曦的光芒无法完全驱散她眉宇间的阴霾。
　　“我们……暂时算是赢了……”她轻声说，但这胜利毫无喜悦，只有无尽的沉重和未知的代价。
　　她没有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了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