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8、第 58 章 ...
-
半个小时后，七八九十……人太多了，尾生放弃数了，总之柏树一族齐聚她的酒吧。
除了蓝松柏，其余人都长得跟个铁桶一样，把本来宽敞的前厅挤得满满当当。不过在尾生的淫威之下，倒是没人敢反抗，每个人都安安静静地抱着头捂着耳朵。爷爷正在跟尾生讲故事，不许他们听。
这个故事就还，挺出人意料的，但好像又在情理之中。
香火神秉持信仰而存在，尾生作为阳川县的城隍，在一定程度上是能够通晓古今的。在她看到的过去里，阳川县没发生过太多灵异事件和超自然现象。
阳川位于群山之中，也可以说是群山组成了阳川，这里地理位置险要，又无产出，即便在最混乱的年代里，依旧是镶边老透明。这片土地贫瘠落后而不失祥和。
尾生成为城隍之后，处理过不少大大小小的灵异事件，发生在阳川本地的可能有十几件，这个频率太高了。之前她就觉得不对，但因为乌丞和白无常没什么反应，她还以为是正常的呢！原来不正常！
据柏老头说，这叫灵气复苏。
灵气复苏大约是从五年前开始，从华国最南方的河和州逐步向北波动，被灵气覆盖到的地方，草木生长，妖族灵智开启，人死之后保有意识也就是变成鬼的可能性大大提升。这条分割线被官方命名为灵气冲刷线，而松柏老叟这种民间、妖间势力称其为天河。
它们认为，会造成这种情况，那肯定是因为河和州地下埋着什么好东西，而且是天大的好东西，不然能够造成这么大的影响么？
“不能够啊！你说是不是！”柏老头拍着大腿嗷嗷喊，“此种千载难逢之机会，必是不能错过！”
只要过了天河，那就是一只脚迈进天宫了，若是能拿到河和州地下埋的东西，指不定真能飞升呢。
而柏树家族的人能化形，也与这件事有关。
它们不是偷渡进京的，进京的时候，它们还是普通的柏树，被放在出租的仓库中。运气好吸收到隔壁仓库逸散的灵气，这才全族化形，有了身体和脑子，不过因为是“偷”来的，所以脑子也都不好用。
化形之后，柏老头带着族人东躲西藏，这里是首都，做成这件事不容易，等到一族人终于站稳脚跟想起隔壁仓库的好东西时，人家早就不在那里了。不过据他们的调查，那件东西就出自河和州！
这件事让柏老头认知到自己族群的短板，那就是没脑子！毕竟搁势力正常的妖来说，那肯定化形的第一时间就把隔壁的东西据为己有了。而它们根本没想起来。
总之，柏老头痛定思痛，决定为家族外聘一个大脑。
见识过来自隔壁来自河和州的不知名宝物的威力，对于埋在地底的那件好东西，柏树家族也想争一争。那外聘大脑就更加重要了！
好在这时候柏老头仅剩的智商上线了，知道外聘其他人不保准，毕竟人太聪明了，自己这帮木头肯定玩不过。
于是，嗯，柏老头想了个天纵英才的好主意——造一个科技大脑。
这世界上最聪明的人就在大学里。
蓝松柏考入首都大学之后，结识了做人工智能方向的学长，这人的研究方向正好能解决柏树家族的问题。
至于人的意识，它们则打算从人类女性身上提取，柏老头不知道从哪看到一本邪书，上面说未经人事的人类女性有最纯洁的灵魂力量。
尾生眯起了眼睛，这眼神吓得柏老头后背一阵阵冷汗，他连忙摆摆手：“我们可不敢杀人啊！就是想收集一些逸散的能量，这又不犯法……”
那谁知道呢？
侠以武犯禁，妖鬼精怪天生便拥有凌驾于凡人之上的力量，寄希望于它们的良心，那还是太虚无缥缈了。
唯有法度，唯有法度，公正严明。
深夜，宓月书带着公司的人出现，接到尾生的电话之后，他们用最快的速度排查了柏树一家老小的行动轨迹，将有关联的其他黑户妖怪一并抓捕，整整两车的人被带走。
因为其中涉及到蓝松柏这个首都大学生，尾生还有些担心后续的处理。但是宓月书表示无须担心，已经跟特调局打好招呼，这本来是天枢司的管辖范围，现在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还要公司出手擦屁股，天枢司自然应该夹着屁股好好配合。
明面上，蓝松柏会出国深造，至于之后是功成归国，还是惨死异国他乡，就看公司的意思了。
剩下的就是蓝松柏那位学长，尾生在实验室找到对方的时候，他正在进行AI测试。
尾生修改了他关于蓝松柏与那个AI造神计划相关的记忆，正准备走的时候，发现屏幕上的AI似乎在求饶？
华国的AI技术目前还处于起步阶段，尾生对这方面不是很了解，但这满屏的威胁与AI回应中的痛苦，让她不自觉皱眉。
这是什么必要的流程么？反正看起来不像是损失函数一样的东西。
尾生在他身上定了个锚点，一只影子似的厄鬼悄然浮现。这也是上次在黄泉里面捞的，杀伤力不算大，只能对付对付普通人，放在他身边正合适，那丝联系却突然被切断了。
“你要做什么？”
回过头，许久未见的白无常坐在不远处，就是他刚刚阻止了尾生的动作。
“我觉得他可能会犯罪。”
白无常不置可否，总之是不同意。
尾生不想妥协。
“你觉得这件事情很小么？”
“他没做错什么，这或许是必要的AI训练流程。”
“这件事情并不是要从人类和AI之间选边站。重点是他行为的本质就是挥刀向更弱者。”
“今天他享受言语上的仓惶，于是用指令来来回回折磨AI。明天他想听真实的惨叫呢？是不是要去虐猫杀狗？人的快感阈值是不断提高的，后天，大后天，日复一日，他终有一天会对同类下手。是，虐待AI不犯法，但恶意是有迹可循的。至少在我的管辖范围内，我会扼杀这种不安分的苗头。”就算他不敢触犯法律，这种恶意照样会倾泻到活人身上。比如言语暴力同学，坑害同事，家暴妻子……
“但在他还没做任何错事的时候，提前进行判定，这也是一种越权。”
“我是神，我不是法官，我不需要有证据。我能预见到糟糕的未来，并且有90%的可能会成真，我未雨绸缪有什么错？”
“能说出这种话，显然你仍是人。世间有因果，神要做的是维护规则的运转，而不是成为因果的一部分。”
“只要他不犯错误，厄鬼就永远不会伤害他。”
“这不是你管辖的土地。”
“行。”尾生摔门就走，再不跟他多说一句话，边下楼边骂他没人性。
吵架来的毫无预兆，尾生都忘了问这人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了。
乌丞：“他能有什么人性啊？他在地府都多少年了，别说AI，人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冷漠是神的本色。”它如此总结道。
……
醉里无声门口的卡座上，歪倒着一个男人，十月中的天气有点冷了，他裹着个破牛仔服，两只腿不停地抖。
虽说叫酒吧，但营业的日子一长，尾生就发现自己很是受不了难闻的酒臭味，除了酒水，她在店内引进各种果茶甜饮，准备转型。为此还雇了两个员工帮忙营业，这个点还不到上班时间，醉里无声没开门，自然也没有准备给环卫工的热水。
尾生上前开门，对卡座上的男人道：“要热水的话得等一会，还没开始烧。”
男人就一侧身，露出张，呃，什么样的脸不知道，尾生看不清。无他，头发长得吓人，果然真是流浪汉吧！
“误会了误会了，我可不是流浪汉。”他似乎看出尾生的想法，抬腿就挤进门，笑呵呵地拨开脸前门帘，“在下天枢司主李成，来寻龙大人帮个忙。”
“哇噻！”乌丞啪地打出黑羽，看对方好整以暇避过，它惊讶地豆豆眼外扩，“你们特调局是真不挑啊。”
“惭愧惭愧……”
虽说都是司主，但直辖京城的天枢司地位可比其他地方高多了，李成算个大官。不过他没啥架子，被说了就钻进厕所给自己收拾了一下，洗干净脸剪掉过长的头发，看起来倒也算个帅哥。
尾生给热水机填满水，然后搬到门口，她漫不经心地想，自己刚刚打了天枢司的脸，今天便就找上门，这大官不知道是笑里藏刀还是绵里藏针还是话里藏活，什么你这么能干怎么不全干之类的。
还真的被她猜着了。
李成先是诚恳地感谢了尾生对他们工作的大力支持，然后诚恳地请求给她安排个活。
虽然人家说的是帮忙。
但你看人家这话说的：“……本来年初定下扶微草堂的弟子出战，但玄天大会上这一脉的弟子被你吓破胆，整个元气大伤啦！想来想去，还是您水平高，正合适！”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