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怀了你的崽》酒一卮

20、第20章

　　高湦涨红了脸色，有些难以启齿，可是这毕竟关乎到温朔衍的安危，左右都需要他知道的。

　　“你们都退下。”

　　温朔衍发话，来才带着宫人们无声地退出了殿外，还贴心的将门带上。

　　殿外日头正盛，厚重的木门慢慢闭合，将最后一丝阳光隔绝在外，只留一室清凉的燥意。

　　温朔衍垂眸望着高湦，询问言简意赅：“嗯？”

　　高湦斟酌着开口：“就是这四十九日之内，你体内被毒素催发过的饲情散余毒犹在，随时可能发作，你需要每隔三日就要找人帮你解毒，否则后果未知。”

　　至于怎么解毒，心照不宣，自不必明说，

　　“找人？”温朔衍凝着他，“找谁都可以，还是只能找陛下？”

　　“……”

　　其实高湦并不知道温朔衍的情毒是不是找谁都可以？如果按原来漫画中的剧情走，自然是谁都可以，直到温朔衍找到那个和他心意相通之人。

　　但是经过苍岩山中毒事件，两种毒素已经在温朔衍体内发生了化学反应，相当于合成了新的毒素，才使他失了神志，幸得无名叟出手才救回了他。

　　现在高湦也不确定，温朔衍体内余下的情毒是否谁都能解。总归，时间一到服下解药，他便可痊愈。

　　“我，朕不知道。”温朔衍听见自己略哑的嗓音，努力做出一副云淡风轻地表情：“摄政王可以找别人试一试。”

　　“找别人试一试？”温朔衍唇畔抿成一条直线，一甩衣袖，转身快步向门口走去。

　　高湦看着他急着离开的模样，怕是当下就要去找别人了吧。不知怎的，眼睛又开始疼了。他忙敛下眉，强迫自己低头继续看奏折，什么都不要想。

　　突然一直大手出现在视野里，他手中的朱笔笔锋一偏，在奏折上留下一条长长的醒目的痕迹。

　　高湦倏然抬头，却对上了温朔衍带着怒意的眸子：“臣现下恐怕等不及找别人了，陛下再委屈一次吧！”

　　“……”

　　不是商量，是霸道的通知，根本没有给高湦拒绝的余地。

　　在以前，温朔衍从来没把小皇帝放在眼里过，但还是恪守君臣礼制，从未有过过分逾矩的行为。

　　但今日不一样，他似是气极了，霸道地霸占了龙椅，呼吸粗重地一手将高湦按在自己腿上，一手按住高湦的后颈往下压，就在两人鼻尖几乎碰到对方的时候，高湦忽然偏开了头。

　　温朔衍似乎愣了一下，眼中墨色更甚：“怎么？臣又不是没亲过，陛下此刻是害羞，还是欲拒还迎？”

　　那怎么一样？那时的温朔衍失了神志，是不清醒的，现在却不同。

　　现在他们都是清醒的，再亲在一起，意义就不一样了。

　　高湦觉得自己的心好像漏掉了一个洞，呼吸之间之间感觉不到一点暖意，只有冰冷的风吹得伤口生疼。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却出奇耐心地跟温朔衍解释：“亲吻应该是最亲密的爱人之间做的最亲密的事情，而不是我们这样。”

　　“我们怎样？”

　　温朔衍目光有如实质，一寸一寸描摹高审的眉眼、鼻尖，最后落在他花瓣一样细腻的唇上。那几日的记忆虽然混乱，但他还记得他曾经品尝过，也拥有过。

　　他存在感极强的动了一下：“我们如此这般，也不叫亲密？”

　　高湦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既然最后的结局是离开，他便要对自己狠一点。

　　“摄政王，是朕下药，我们才有的这层关系，这不叫亲密。”高湦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更不叫爱人。”

　　“爱人？”温朔衍僵在原地，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

　　高湦趁机从温朔衍怀中脱离出来，整理好衣袍，开始半真半假地胡诌：“饲情散的毒性，本来就是要与心意相通之人在一起才能彻底解除。你我在一起那么多次，都没有解毒，可见我并不能帮你解毒。”

　　温朔衍闻言望了过来，目光沉静，眼中看不出一丝波澜：“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心里没有我，我的心里也没有你，我们心意不相通，如何能解饲情？”

　　苍岩山那只毒箭似乎刺穿了温朔衍的心，心里的空洞、疼和麻木，都是他从未体验过的。

　　他觉得当下的高湦似乎离他很远。明明近在咫尺的人，他却没办法、也够不到。

　　脑子里只回响着那句“我的心里没有你，我们心意不相通”。

　　原来是心意不相通……

　　温朔衍是沉着脸离开的，高湦看不出、也不想去探究他的反应和想法。不知道那个白月光在不在他身边，左右余毒发作的时候，他定不会委屈自己。

　　高湦坐在那张龙椅上，感觉温朔衍坐过的余温尚在，就好像还在身后抱着他一样。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他就强迫自己抽离出来。看不清现实，只会越陷越深，最后万劫不复。

　　高湦重新整理情绪，强迫自己沉浸在奏折的海洋里。呈到案前的奏折，不论轻重缓急，他都一字一句仔细阅读斟酌，然后下笔朱批。

　　不知不觉，高湦真的看进去了。来才悄声进来提醒了好多次该用膳了，都被高湦以一句“不饿”“放着”驳了回去。

　　直到案桌上山一样的奏折批完，高湦才抬起头：“来才，去把这些送到军机处。”想了想，又改口，“算了，送到摄政王那里，他看了没问题再送回军机处，然后再将新的折子给朕带回来。”

　　来才麻利地让人进来搬奏折。

　　“陛下，现在都快三更天了，您一天都没用膳了，这样会累坏的呀。”高湦看得出来，来才跟胡全不一样，他眼中的担忧是真的。

　　高湦心中稍稍得到一些安慰，原来这个世界还是有真心关心他的人的。

　　“好。”高湦看着宫人陆续搬走的奏折山，十分有成就感的感叹了一声，“朕今天竟然批了这么多奏折，是该奖励一下自己。”

　　“传膳吧。”高湦起身向外走了两步，突然眼前一黑，直直向前栽去。

　　“陛下！”高湦似乎听到来才的惊呼声。

　　彻底摔倒之前，高湦想的却是，老天爷果然跟他的脸有仇，这次终于得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