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永乐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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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霜和谢衿在永乐城寻了家普通客栈住下。这家客栈设施齐整，虽不奢华，却十分干净。永乐城最出名的并非客栈，而是遍布全城的钱庄——这里汇集着天下财富，无论正派修士还是魔修，都愿将身家托付于此。
“你知道为何天下财富皆聚于此吗？”谢衿看着凌霜，眼底带着一丝探究的笑意。
凌霜指尖摩挲着桌沿，语气带着几分轻嗤：“永乐城号称永远中立，百年间正魔争斗从未波及此地。不管是正派还是魔修，手中总有见不得光的钱财，而永乐城钱庄的铁律便是死守客人信息。他们怕财富流失，自然会为永乐城织就一张错综复杂的保护网，这才造就了正魔共存的繁华假象。”
“繁华背后，不过是肮脏的交易。”谢衿的语气冷了下来。
她本以为这里是正魔和平共处的净土，却没想到竟是罪恶的庇护所。可转念一想，又觉得矛盾——市集上讨生活的贩夫走卒、卖冰雪冷圆子的老伯、成衣店含羞的姑娘，他们只是恰好生在此地，所求不过是安稳度日。
若破坏了这些邪恶交易，永乐城的和平表象会瞬间崩塌，这些普通人该何去何从？可若任由交易继续，财富只会集中在权贵手中，而这些财富的背后，是无数城外普通人的血泪。
永乐城不该存在，可毁掉它，还会有下一个“永乐城”。师傅曾说，人世间的因果沾染不得，一旦沾上便难以脱身。他是当世最有可能成神的人，最终却死在自己面前，难道也是因为沾染了太多因果？
三界皆苦，众生求渡，可神明从不渡人。
“阿矜，人没有义务一定要拯救别人。”凌霜看着她恍惚的模样，心中了然——她又在为这世间的苦难而难过了。
“可我尚有微薄之力，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试过，总还有机会。”谢衿固执地说道。
“知其不可而安之若命，这便是众生的命。”凌霜轻声劝道，“永乐城背后是天下所有势力的纠葛，与整个天下为敌，即便是神明也难以办到。”
他自私地希望谢衿能置身事外，她本可以凭借修为保全自己，不必卷入这些纷争。可他也知道，自己劝不动她——她身上那份鲜活的光明与温度，正是她最动人的地方。
最终，他还是妥协了：“你想做什么，我陪你便是。”
谢衿抬头看他，眼底重新燃起光芒：“我并非与天下为敌，只是想试试改变。或许正魔并非不能共存，若真有那一天，永乐城便会自然消失。”
“我们明日还要留在这儿吗？”凌霜问道。
“若无意外，休整两日便离开。”谢衿说道，“下一站去中正教，听闻那是个新兴教派，偏向魔修却又与之不同，我想前去看看。”
可世事往往事与愿违——所谓的“意外”，很快便来了。
次日清晨，客栈老板娘特意上楼提醒：“姑娘，这几日可千万不要随意出门，免得被城主看上了。”
谢衿笑道：“永乐城富甲天下，当城主夫人不是能享尽荣华富贵吗？”
“姑娘，小心人心不足蛇吞象。”老板娘以为她是想攀附权贵，丢下这句话便转身下楼。
下楼时，老板娘恰好碰到凌霜。见他仪表堂堂，再想到谢衿气质不凡，不像是缺钱之人，便又忍不住叫住他：“公子，我瞧二位并非迫于生计，您还是劝劝您姐姐，城主夫人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凌霜心中失笑，知晓老板娘误会了两人的关系，却还是礼貌道谢：“多谢老板娘提醒。只是不知，您为何觉得我与她是姐弟，而非其他关系？”
老板娘上下打量着他，见他身形尚显单薄，便暗自揣测：难道是母子？可那姑娘太过年轻；若是继母，想必也是不易。她叹了口气，苦口婆心地说道：“您娘亲养您不易，可嫁给城主真不是好去处，公子您好好劝劝她。”
凌霜脸上的笑容险些僵住。这些日子，他刻意维持着翩翩公子的模样，就是想与谢衿看起来更般配，可妖的生长本就缓慢，除非用修为强行突破，否则外表很难有太大变化。
“我与她是情侣。”凌霜维持着温润的笑容，“她不会想当什么城主夫人，您误会了。”
老板娘愣了几秒，随即笑着道贺：“是我眼拙，祝二位长长久久。”
凌霜谢过老板娘，转身回房。
“方才老板娘叫住我，说你想红杏出墙当城主夫人，让我好好劝劝你。”凌霜故意逗她。
谢衿挑眉：“她怎会有这般误会？我与你看起来，明明更像姐弟。”
“我只是外表长得慢，并非真的年纪小。”凌霜不服气地说道，“说不准我年纪比你还大，你该叫我一声哥哥。”
“好啦，小哥哥。”谢衿忍着笑安慰道。
这几个月她发现，凌霜对自己的年纪格外敏感，尤其不喜欢别人说他小。他如今是十七八岁美少年的模样，可偏偏对此十分不满，许是向往成熟的气质吧。
凌霜被这一声“小哥哥”叫得浑身酥麻，脸颊悄悄泛红，却强装镇定：“待我修为精进，一夜之间便能长得比你还大。”
“过两日便是永乐城城主择妃，不如留下来看看？”谢衿突然提议。
她实在好奇，为何城中之人对择妃之事如此惧怕。老板娘只敢善意提醒，却不肯说明缘由，连店中小二也支支吾吾，只说历任城主妃都死于非命。
“这城里的人都是走投无路才来的，谁家有闺女都巴不得藏起来。”小二压低声音，满脸惶恐，“可城主看上的人，谁也躲不过。在永乐城，他想要谁的命，便取谁的命，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谢衿和凌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这永乐城的繁华之下，不仅有肮脏的交易，似乎还藏着更为恐怖的秘密。而这位神秘的城主狄温言，以及他的择妃大典，或许正是揭开秘密的关键。
“好，我们留下来。”凌霜说道，眼底闪过一丝坚定，“不管这背后藏着什么，我陪你一起查。”
夜色渐深，永乐城的红灯笼在风中摇曳，明明灭灭的光影里，仿佛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阴谋。择妃大典日益临近，一场新的风波，已然在这座看似和平的城池中悄然酝酿。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永乐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