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飙]输诚》越苍山

3、第 3 章

　　程程很清楚，上辈子斗不过高启强有很大原因在于，她选择了商战。

　　到最后，她的事业，她的玫瑰，都在被那个人尽收囊中。

　　可那株玫瑰应该盛放。

　　陈泰允许她休息一阵子，程程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周，直到吃完陈书婷给她的一盒糖。

　　这个时候的高启强，几乎没有她能抓到的把柄。不过万幸的是，她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李宏伟和那袋彩色的药片，才是高启强兄弟的死穴。

　　她要忍。

　　她很清楚自己的野心，也很清楚陈泰或许只是把她当做高启强的磨刀石。从白江波到高启强，陈泰选择的人都是男人。

　　哪怕陈书婷那个女人手段了得，比白、高二人更甚，他选择的同样是让陈书婷嫁给一个被选择的男人。

　　程程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在空气中凝成白雾，像小时候家里的炊烟。

　　京海，下雪了。

　　……

　　陈泰找程程谈了很久，关于怎样补偿她的三年牢狱之灾。

　　前世的程程斩钉截铁，想要接手建工集团，如今的她只是淡淡一笑。

　　“泰叔，我要的是什么，你知道的。”

　　陈泰沉默了很久，苍老的眼中似乎有一丝嘲讽，良久沉声道：“好。”

　　死过一次后，程程不在在乎他的情绪，也没那么在乎自己的生死面子。她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把高启强拉下来。

　　她去京海市公安局，找到了那个叫安欣的人。

　　上辈子直到她死，也没看到高启强落狱，但她知道，如果世界上只剩下一个人能扳倒高启强，那只能是安欣。

　　可安欣没有见她。
　　警卫说安欣不在，她独自坐在门口等了很久，看到安欣和那位孟局一起走出公安局的大门，说说笑笑地要一起回家吃饭。

　　是安欣不在，还是安欣不能在。
　　没人知道。

　　程程没有纠缠。

　　陈泰给她安排的依然是前世的工作，一切都沿着和前世一模一样的方向发展。

　　但她很快发现，这个世界有些不对劲。

　　她后来找到安欣，提出她的说法，安欣当时高兴地说回去一定仔细调查，却在第二天就全然忘记。

　　建工集团盖楼的项目中死了人，她这次没有选择嫁祸给高启强，可第二天她手下的人都仿佛被这个世界洗了脑。

　　她像是生活在一个故事情节固定的游戏。

　　而她，除了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什么都改变不了。

　　她找到陈书婷，陈书婷只是讳莫如深地摇头，看向她的目光看不清楚情绪。

　　这太匪夷所思了。

　　她悄悄攒了一笔钱，在京海隔壁的另一座城市开了一家公司，卖玩具，取了个名字叫“糖纸”。

　　直到她收到消息，莽村的项目出来了，建工集团势在必得。

　　她等了很久的这一天，来了。

　　这几年，除了几个重大的转折，她处处避高启强的锋芒，做一个再正直不过的普通商人。

　　“程程那女人，单纯，无脑，胆小，没手段，偶尔有点心气，结果还不是做了一条规规矩矩的狗。”她曾经听到高启强的手下这样评论她。

　　程程捏紧包里的糖盒，深吸一口气，踩着高跟鞋上前。

　　“莽村的项目需要我这边帮忙吗？”

　　高启强坐在主位，眸光淡淡扫一眼，意味深长道：“程总，能帮上什么呢。”

　　程程也不恼，上前自己拉开椅子坐下，淡笑：“帮不上也没关系，有需要我这边的联系我就行。”

　　高启盛轻咳一声，扶了扶镜框，不只与谁悄悄交换了目光。

　　话音刚落，右手上传来冰冰凉凉的触感。视线转去，是一只熟悉的手。

　　是陈书婷。

　　“程程，你和我来一下。”

　　洗手间的小隔间里，程程被陈书婷重重一把推在墙上，“不要插手这些，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冰冷的墙壁咯得她发疼，程程扯开唇角，冷笑道：“我很清楚。”她抓住陈书婷的手腕，反过来将陈书婷抵在墙上，一只手佯装无意地隔开墙壁和她的蝴蝶骨。

　　程程冷声：“陈书婷，你又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酒红色的指尖轻轻动了动，陈书婷无奈地扯了下唇角，目光像是在看曾经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程程，我想安稳些。”

　　程程的唇抿成一条线，良久才放开陈书婷的手腕。“你和高启强一起，这辈子都不会安稳。”

　　陈书婷整理自己的大衣，轻轻歪头：“这已经是我能选择的，最大程度上的安稳了。”

　　二人目光交错，程程几乎听到自己内心中，有什么东西挣脱而出。

　　错了，全都错了。
　　既然大的趋势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那她应该要恨她。

　　等价交换，才是商人想要的东西。

　　毕竟程程，本来也是很优秀的商人。

　　“程程，不要改变。改变，只会抹杀。”

　　厕所门重重关上，熟悉的声线在程程耳边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