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活了几百年的人 ...
-
他发誓他听到了那个「几百年」。
对方难道果然是个……
那个棕色卷发的人忽然笑了，温和得如同加图索记忆中家乡的海风。
「……抱歉，里诺，我以为作为恶魔猎人的你，是不会惊讶的。」
加图索想，自己的表情一定是糟糕到某种程度了，他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即便是上学的时候带着《米兰体育报》被抓，也没有现在这么难堪。
他刚刚说了什么？他是不是说以前想做个渔夫而不是恶魔猎人？
如果他不是这个职业的话，反而还好。现在他一下子陷入了很难堪的境地。
出于某种职业操守，他对没有吸血行为的吸血鬼一般是不采取猎杀行动的，况且眼前的这家伙也一直都很温和，不是那种疯魔了的东西。
另外，如果他能够掩藏了这么久的身份，等级应当是比安布罗西尼还要高的，自己面对他必然毫无胜算，Bobo又不在。
可是他似乎更不应该待在这里跟这家伙继续聊天下去。
……妈的。
加图索狠狠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随后对方的手放了过来。
并不是冰冷的，而是带有人类的温暖。
……加图索觉得自己很想诚恳地问对方，「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但他觉得如果这种话都能问出来，就丢人丢大发了。
「每个人都会有着自己的目标，然后为之前行，里诺。」
然后你是想说这种事你见多了吗？安德烈•皮尔洛。
他忽然觉得自己蠢到了家，在对方眼里，他詹纳罗•加图索可能就是个笑话，是个消遣。
……该死的。
「作为怪物猎人我确实很惊讶。」他决定回答对方的问题，「因为不管我怎么看你，你他妈都像个人，除了年纪。但我赌错了，安布罗西尼是你的朋友，你怎么会是个……」
「里诺，够了。」皮尔洛的眼睛紧紧盯着他。「我不是吸血鬼，虽然我从前一直都很想成为它。」他顿了顿，向椅背又靠了靠。
他说他不是吸血鬼，但自己根本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相信他。
又是沉默，加图索很悲剧地发现自己和这家伙在一起的时候也是沉默为多。
皮尔洛似乎是看出来了对方并不相信自己，但是他无法讲出自己的真实。
更不能对一个恶魔猎人讲这些事情，有些东西最好还是尘封住，就如同马西莫那样从来不去追问，他也从来不会去解释。
只是现在，面前有一个自己想要去解释的人，他却完全无法开口。
「……晚安。」
皮尔洛站起身来，向来时的路返回去。
加图索坐在原地，思考了很久自己整个晚上都在做什么。
和一个吸血鬼……好吧他说他不是，一个怪物猎人在和一个非人类探讨人生吗。
有种微妙的感觉。
维埃里一样是彻夜无眠，他看着那两个家伙睡得毫无形象，确实是被惊讶到了。
他第一眼看到内斯塔的时候并没有想起他姐姐，但现在感觉这两个人还真是有些相似。
不是说那个血统，也不是因为拥有同样的姓氏，而是从骨子里散发出的那种永不服输的精神。在平常，大概亚历桑德罗•内斯塔也会跟他姐姐一样，表现得异常冷静吧。
只是桑德罗，你真的知道地狱犬是什么吗……
要不是里诺不方便插进卡提亚这事情里面，真应该让里诺好好地说这两个家伙一下，他们都是南方人会不会共同语言多一些？
……等等，里诺这家伙去哪里了。
维埃里的脑海中并没有「里诺出去泡妞彻夜未归」这种印象，相比于自己和Pippo来说，里诺真是个非常规矩的家伙了。这小子在苏格兰认识了一个叫莫妮卡的姑娘，但是人家家长不同意女儿跟着里诺到处乱跑，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收尾的。
……管他呢，等里诺回来敲他一顿酒算了。
维埃里伸了个懒腰，准备好好睡一觉来弥补被卡提亚•内斯塔这个名字刺激到的一天忙碌。
只是他的头一沾到床铺，脑子中就不可抑止地想到那个黑发的瘦弱的人。
他承认，里诺的那句话成功地刺激到了自己。
「Bobo，其实我不希望Pippo还活着。如果他还活着，如果Gigi和西多夫说的话属实，那最大的可能就是被同化了……」
妈的，如果，万一如果Pippo真的是被改变成为了吸血鬼，难道自己还要想方设法除掉他？
他已经开始在脑中想象Pippo在尤文遇袭的事情，如果他是在尤文遇袭，那么德尔•皮耶罗的说法就很正常了，可能Pippo的离开是无法跟人说明的……
这样Gigi才会希望他去尤文看看，然后寻找那个吸血魔物的存在吗……
这算是为Pippo报仇么，维埃里有些自嘲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其实Pippo也有可能因为什么别的原因而不得不离开尤文嘛，比如说和那个什么皮耶罗关系不好被挤走，或者说是尤文财团有了跟他能力相似的人。
可是这样的话……尤文一直跟米兰有着密切的商业合作关系，这种关系已经稳固了很长一段时间，如果Pippo是被逼出尤文的，他不可能来米兰啊，他至少也会跟家里说一声啊……
……干，为什么还是觉得里诺的这个想法最靠谱了。
明天就去那栋破房子看看吧……不对得等里诺回来。
他揉揉眼睛，开始回忆跟Pippo在一起的时光。
说句实话，那小子有时候很招人厌，脾气奇怪到不行，根本就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惹到了这个敏感的家伙。
并且Pippo还会跟自己抢妞泡，还会说自己生活太过乱七八糟……你自己不也是！
可是就这样的一个家伙，倒成了在同行之外，跟自己关系最密切的人……不对，就算是算上那些猎人们，维埃里觉得自己似乎还是跟Pippo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
就是这样一个偶尔有些神经质的优等生，身世清白没有扯上杀人案或者灵魂附体，倒跟自己这个恶魔猎人成了好朋友。
好吧，这真是个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维埃里到现在也没能想明白，自己为什么就那么关心这家伙的死活。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活了几百年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