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十字路口契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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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这件事情就那么过去了，这几个人都没有再提起。
弗兰的发烧也在渐渐好转，事情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五天之后里诺从卡拉布里亚回来了，带了很多当地的海产，那个家伙还抓着头笑着说这是家乡最不缺的东西，也许吧。
「有点想Pino了……」某个人一边咬着早餐的煎蛋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话，「亚历你是准备抛弃它了吗？」
「我都没抛弃你怎么会抛弃它……」对面的家伙没有抬头，依旧在拿着刀叉切割着pizza，「Pino可比你好养活多了。」
……「老子不是你家狗啊我靠！」方脸的家伙愤怒地咬了一口煎蛋，「亚历你又涮我。」
「狼狗不能在家里饲养，所以你搬出去了。」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刚从家乡回来完全不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的詹纳罗•加图索有些迷茫，什么时候弗兰这家伙也学会跟桑德罗斗嘴了？
「……算了，那你那个小下属会养狗吗？Pino那家伙的爪子可烦人了……」
「一条Pino有什么难带的，又不会咬人又不挑食。」
屁，那东西又不是没咬过我，也不吃我给它带的狗粮，亚历你现在竟然睁着眼睛说瞎话。
有时候托蒂觉得自己是应该愤怒的，跟这家伙认识了十五六年，还比不过一条狗……不对，是Pino一号，Pino二号和三号。
但是他又想不出要用什么语言去反驳，也许国文课学得太差真的不是什么好事。
维埃里很久没有体验到这种情绪了，时间能够改变一切，这句话他从前不相信。但是他现在迫切地希望回到五年前，那个时候Pippo还是人类，那个时候卡提亚还活着，那个时候他们都还年轻没有这样多的压力，那个时候就连在马德里的那些朋友也都过得开心。
如果时光能够停留在从前该多好，但是即便是怪物猎人，也觉得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
他面对的怪物都是那种有形有色的，除了鬼魂。但鬼魂总也会有一个灵体，能够让人感受到，它还是一种存在，只不过虚幻了些。
但时间不是生命，甚至不是物体。流走的永远回不来。
现在的维埃里非常想去某个十字路口跟恶魔定下契约，让时光停留在从前永远不会逝去。
记得里皮说过，那需要付出自己的剩余生命，缓期十年。但是他觉得，也许十年的快乐都是值得的。
这样他可以不用面对夜晚的Pippo，可以让卡提亚不用死去，可以让自己忘却那些痛苦不用再这样愧疚。
卡提亚的死是跟自己有直接关系的，那是任务分配的问题，那是他自己没有预测到地狱犬的危害而回来得晚了一步。如果当初没有在那个路口耽搁了两分钟，在那个「维琴察」的旅游广告前面停留，那么也许会有转寰。
他决定去找那个十字路口恶魔，他知道那些家伙都受制于某个大恶魔忧郁王子罗伯特•巴乔。
他想，签订这种契约也许是值得的。
至于猎人这个职业，他忽然不想再去做什么。
月圆之夜，正是狼人出没的好时机呢。维埃里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同伴，甚至没敢去找里皮商量。作为一个恶魔猎手，他们都明白十字路口契约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但是他顾不上那么多。
他站在那个特定的十字路口，南北意大利的分界线上开满了地狱的花。
古老的咒语召唤恶魔，维埃里一边念着一边想，或许运气好一点，可以给自己分一个年轻漂亮有胸有臀的女恶魔来。没准还可以作为跟弗兰交流泡妞的谈资。
他在努力使自己变得不那么紧张，他想要气氛平静下来，可是他的潜意识不允许。
眼前出现的人，正是当年让他不敢直视就直接很没脸地跑掉的罗伯特•巴乔。
「……是你亲自来？」
维埃里努力使自己去看着他，那个家伙梳着一条小辫子，有些玩世不恭，脸上似乎还有着笑容……他妈的那个「忧郁王子」的绰号是谁给这个家伙起的啊！
「里皮的学生我也很想见一见，尤其是那个被叫做亚平宁坦克但其实见了我就想跑的小子……」
……呸。维埃里想骂两句，但是这种时候他没有心情斗嘴。
「嘿，米兰城的小子，你来十字路口是为了签订什么？」
「我想让时光回到过去，回到五年前。」
「蠢小子，里皮或者特拉帕托尼那两个老家伙没告诉你就算回到了过去你也不能够改变任何事情吗？发生的依旧还是发生了，你想要的只是幻影。」
「不用和我解释这个，我都清楚。」
巴乔耸了耸肩，「好心给你解释，只是想告诉你，我可以让你回到过去，可是那些东西都已经无法改变。被改变的只是你自己的轨迹，交错了空间。」
「恶魔们也都与时俱进去学相对论吗？」维埃里声音有些压抑，「罗伯特•巴乔，我知道你是一个有名的恶魔，有着很强的能力。我是没有办法猎杀你的，就算回到五年前也一样。我同意契约的内容，十年之后把生命交给你作为交换的条件，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巴乔皱了皱眉头，但在维埃里看来，他只是把笑容皱成一团，似乎看起来比刚才还开心。
「克里斯蒂安•维埃里，你想要什么？想要你的朋友不被改造，还是想要你的搭档不奔赴死亡？我可以让时光回到过去，可是你知道，该发生的都不会变，所以你会一直停留在那样的时光循环之中，你再也跳不出那个契约，你的时间会停止……直到你在那个循环中已经累计到了十年。」
「如果你不那么贪心，我倒是可以给你契约，让你的朋友变回人类，或者是让你的搭档复活。只能选一样。」
只能选择其一，这种二难选择太过于为难。就算到了今天，维埃里也不确定因扎吉究竟是自我选择了堕入黑暗，还只是一时的气话。如果是他自己的选择，那自己有什么立场去改变？
而卡提亚是自己的错误，一手铸成的错误，但是他无法选择其一。
人类果然是自私的，也许他应该同意巴乔的说法，选择自我逃避，停留在那个快乐的时光循环中。
「请让我回到时光循环中，罗伯特•巴乔。我会付出我十年后的生命权。」
然后他看到对面那个家伙脸上闪着微妙而奇异的光，他听到那个恶魔说，「我可以给你一个试用期，一天的试用期。」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十字路口契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