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重人格在治愈》就要Heartless

7、7

　　轻飘飘但密不透风的消毒水味萦绕在森林二郎的鼻尖，他无意识的皱了皱鼻子，下一秒还有些迷迷糊糊的眼睛对上了一片雪白的屋顶。
　　……这里是?
　　有些晕乎乎的脑子让森林二郎有些反应迟钝。
　　“二郎。”
　　担忧的声音轻轻柔柔的从旁边进入森林二郎的脑袋。
　　他努力偏头看过去。
　　整齐的和服搭配梳理整齐的发髻，就算是满目的担忧也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美貌。
　　“母亲?”
　　大和抚子般的人儿看到她的小儿子睁开眼睛，这时才真正送了口气，“你怎么了?一个人不在房间晕倒在树下。——要不是太郎今天回来的早……”
　　剩下的话森林夫人看着依旧脸色有些苍白的森林二郎，没有在讲下去。
　　“哥哥回来了?”
　　关注点完全跑偏了的森林二郎有些雀跃的转头寻找着森林太郎的身影。
　　“一回来就看到地上的二郎可把我和母亲吓了一跳呢。”
　　清浅的笑意随着按住森林二郎不安分的头一同落下。
　　眉目与森林二郎五分相像，只是眼睛要更加细长的青年还没有换下身上的白大褂，在落日的余晖中熠熠生辉。
　　“是下来玩中暑了吗？”
　　森林太郎按了下自家弟弟的脑袋，轻声问道。
　　“……我，我不知道。”对手上曾经发出的那道光没什么印象的森林二郎犹豫道。
　　“哪有中暑成二郎这个样子的。”心脏都停了十几秒的。
　　森林夫人抬起素白的手，心有余悸的压下还有些急促的心口，“太郎发现的时候你身下都是死知了和断裂干扁的树枝。”
　　“死，死知了?”
　　森林二郎好像明白了什么。
　　“对。四分五裂的落在二郎你的身上。”
　　森林二郎缩在被子下的手指悄悄攥起。
　　是那个吗？那个自己发出的模糊声音。
　　此为，终矣?
　　“我的蝴蝶呢？”森林二郎问他的家人，得到却都是摇头，和没有看到。
　　“只在你手心里看到了一条铁丝。”
　　铁丝?
　　所以是掠夺?不是消除吗？
　　——掠夺一切可以掠夺的，作为交换，我将付出我的代价。——
　　……
　　属于租界的横滨海岸受到了不明的冲击。虽然身居高位的那些人都明白是国外的超越者弄的，但是都默不作声。
　　地面巨大的坑洼被无家可归在此处聚集的人群称之为——
　　“擂钵街”。
　　阳光像融化的奶油，顺着窗沿落下。静谧的空间中带着柔软的光毫不吝啬的散落各处。
　　“中也。”
　　黑发的男人坐在窗前，苍白的皮肤被阳光映衬的透明。他闭着眼睛，冲准备出门的男孩开口呼唤。
　　“怎么了，森老师?”
　　按在把手上的手微微松开，中原中也转头看向森佐伊。
　　“再带点面粉回来。”
　　一身洗的边缘有些泛白的衬衫长裤，在森佐伊的身上倒不显的陈旧。他眼睛虽然闭起，但脸部的方向精准的面向中原中也，森佐伊就这么“注视”着应下他的话的孩子重新推开门。
　　一直到中原中也推开的门被重新关好，那到落锁的声音出现。森佐伊才微微叹了口气，放下了脸上一直挂着的微笑。
　　半开的窗户使阳光肆无忌惮的在房间里打转，照亮了极具生活气息的摆设。
　　森佐伊起身，小心的绕过客厅中的餐桌椅，熟门熟路的推开里面的一间房间。
　　刚进入房间，属于白日的光线便消失殆尽，留下的只有昏暗。
　　森佐伊缓缓睁开眼睛，在黑暗中坐在了床边的书桌上。
　　桌子很乱，胡乱叠在一起的草稿纸和有用的资料相互交织。
　　“啪。”
　　清脆的打火机冒出一点点仓促的火焰，点燃了桌边的一根蜡烛。
　　橙黄的烛火把森佐伊紫色的眼眸点上了神采。
　　距离那场巨大的爆炸已过去三年了。曾经懵懂的中原中也也和正常的同龄人没什么两样。
　　森佐伊一只眼睛中除了原本的紫色，在那次爆炸之后出现了一缕赤红。
　　——那是属于荒霸吐的颜色。
　　……
　　凹陷的地面，肆意横行的石块建筑。
　　森佐伊迷茫的在一片混乱的视线中辨别着那个他熟悉的橘色脑袋。
　　“甲二五八番?”
　　成功了吗？
　　努力的寻找，他终于在乱石中看到了一片与众不同的橘红色。
　　像个小橘子。
　　一边费力的弯腰把那个温热的小身体抱起，森佐伊一边闲心思索。
　　有点糟糕了啊！
　　视网膜上大片大片灰蒙蒙的马赛克让森佐伊本来就受了伤的身体更加吃不消，磕磕碰碰的摔倒和绊倒中，他感受到了身上原本只是刺痛的地方有温热的血腥落下。
　　在神志彻底消失前，森佐伊在海边咸涩的海风中把怀里那个孩子又往里面塞了塞。
　　“结果……还不错……”
　　……
　　“我回来了!”
　　蜡烛燃烧了一小半，液体的蜡油滴落在桌面上，响亮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呼——”
　　吐气吹灭蜡烛，森佐伊起身推开房间，这次他的鼻梁上多了一副眼镜。
　　“老师!我还买了番茄!”
　　中原中也把门关好，兴冲冲的对从房间走出来的森佐伊展示着自己手上的塑料袋。
　　“还有面粉。”
　　“辛苦中也了。”
　　森佐伊拿起中原中也手上的东西，茶色的眼镜下紫色的眼眸弯弯。
　　曾经是浅紫色的眼眸此时多了浑浊，其中一只眼睛里还多了一圈赤红的纹路。
　　“是很新鲜的番茄呢。”
　　森佐伊把东西放到厨房，“今天吃番茄面团汤。”
　　“好!”
　　对吃食并不是特别挑剔的中原中也，对晚饭十分期待。
　　升腾的水雾从灶台上升起，森佐伊系好围裙，骨节分明但透着苍白的手指认真的搅拌着加了水的面粉。
　　淅淅沥沥的水声中，中原中也垫着板凳在水池边帮忙。
　　点火，下番茄，倒面糊。
　　行云流水中根本看不出来森佐伊的眼睛有什么问题，他手法熟练的拿着锅铲小心搅拌着。
　　红彤彤的番茄把乳白的沸水染成红色，让人多了几分食欲。
　　面糊在沸水中翻滚结块，然后慢慢熟透漂浮上水面。森佐伊看好时机利索关火。
　　“好了。”
　　中原中也趴在桌子上，眼睛亮亮的看着森佐伊把锅里的面团汤盛出来。
　　“我来端!”
　　在森佐伊的点头下，中原中也哒哒哒的端着碗放到客厅的餐桌上。
　　森佐伊在特意留下的一碗中倒了点糖，装进了一旁的小黄鸭保温饭盒里。
　　“等一下我要出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