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Chapter 154 星光预言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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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伊黛儿带着瑶迪赛与兰姬一走，双生树悬空大厅里温馨的小儿女气氛也随之一扫而空。
这下子，没有谁能再把他当做什么新郎倌来看待了。哈迪尔摇头苦笑。凯勒鹏看似平静无波的脸隐藏着某种警惕的神色；与之相较性情暴躁直率的瑟兰督伊，则稍稍地露了点忧郁的神色；凯兰崔尔那温柔慈和的神态不知道去了哪里，虽美丽如昔，但她微蹙着的眉尖与绷紧的小嘴，都彰显出一种多谋善断的智者风范──看起来令人钦佩，却很难叫人喜爱。
她保持着依然亲切的笑容，伸手把他们的客人迎入星辉小厅里去，哈迪尔率先抢到门边拉开小厅门口垂下来的纱帐，俯首躬身等客人过去。抬起头的时候，星光照在小厅里六面镜子当中，离门最远的那一面上。
“我得到一些谕示……”瑟兰督伊开门见山地谈开来，“我想是来自乌欧牟。”
居住在极远东方不死之地的那几位诸神当中，最受精灵爱戴的通常是伊尔碧绿丝，就是他们口中点亮星辰的星辰之后。但在瑟兰督伊加冕之前，那段内乱与外患交替煎熬的艰苦时期，他在绝望中在白亭正中祈祷之后，乌欧牟回应了他的祈祷。
瑟兰督伊聆听到乌欧牟的叹息、白亭涌出泉水，随后他步出白亭当众发表王者誓，从此乌欧牟便成了他最信赖也最景仰的神祇。
可不是吗？
白亭泉的泉水长久以来保护着秋园。只要白亭淙淙不断的流水声一日不息，北方的秋园就是南方的多尔哥多无法企及的奢望。那是一个邪恶始终垂涎，却永远无法彻底统治的地方。若非受到乌欧牟鼓舞的瑟兰督伊，始终拼死苦撑，缺乏精灵之戒保护的秋园又怎么能保持如今这番繁盛不衰的盛况。
“那谕示只有一句话：让他去。”
“他？”
“是‘他’没错。”
毕竟亲疏有别，凯兰崔尔不再开口，谨慎地望向丈夫。
凯勒鹏点了点头，“多半是指令郎。但他只去了伊姆拉崔，而且早已动身了。”
“我就是这么想的。是勒茍拉斯，但不会是指‘让他去伊姆拉崔’这件事情。我虽然不喜欢带有诺多血统的爱隆……对不起，凯兰崔尔夫人。但我不觉得他会亏待我的儿子。他在伊利雅德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既然九戒灵在伊利雅德现世，那么幽暗密林为了消灭那九个妖物出一份力，这也是应有之义。更何况，勒茍拉斯难得接受外人的嘱托，承诺甘道夫要监管咕鲁的任务却失败了，甚至失败到彻底失去咕鲁的踪迹这种地步。他说要去伊姆拉崔见甘道夫，坦承失败并为此彻底负起责任，这件事我一开始就没有反对过。”
瑟兰督伊的忧虑不会没有原因。
凯兰崔尔扬起眉毛试探着问，“瑟兰督伊陛下，您认为勒茍拉斯殿下还会去哪里？”
“爱隆倡议，四大精灵领地的精灵，全数退出中土大陆。对于爱隆发出来的的这个提议，你们罗斯洛里安这边会怎么处理？”
“处置的方法，恐怕还是赞同伊姆拉崔的提议。事实上，凯兰崔尔已经竭力鼓吹，那些当初没有立过誓言、又与天鹅港血案无关、家人都在维林诺的诺多精灵尽早撤出中土大陆。辛达早已凋零，但有很多当初跟多瑞亚斯沾亲带故的辛达精灵，都希望能退到米斯隆德去，打算在那个灰白的港岸原地徘徊……说穿了，虽然偏处极西，但那里确实是属于家园的一角，然而离维林诺的梦想最近。”
凯兰崔尔面有难色，缓过一口气，才慢慢开口，“因为我自己不会离开、凯勒鹏也不会走，如此一来……罗斯洛里安会前往不死之地的精灵数量恐怕不会太多。这是我预测的最终结果。”
“老实说……秋园也差不多。我那里一个诺多精灵也没有，辛达精灵数量实在不多，大部分跟我共进退，少部份家眷希望先撤到米斯隆德去。当地土生土长的西尔凡精灵、还有来自多温尼安的那些阿瓦瑞精灵，几乎都不想走。除非……”
“除非你打算离开……他们会跟随着你。”凯兰崔尔温柔地微笑，“我相信令郎也是。”
凯勒鹏将手放在瑟兰督伊肩上，静静地望着他那张忧虑的脸孔，一对堂兄弟沉默以对，一时都没有开口。凯兰崔尔皱着眉头思考了片刻，突然往旁边招了招手，“哈迪尔，对你们这些始终站在第一线的战士而言，这长年不断的战乱，可曾使你疲惫？”
哈迪尔想了想，“累归累，但一直很起劲。我想，对我或勒茍拉斯殿下而言，都是这样。”
瑟兰督伊坐直了身子，“怎么说？”
“敌人已经不使用上一个纪元那种伪善的手段了，越来越凶狠毒辣……兰姬的情况就足以说明这一切。说句不好听的，她根本是人工培育出来的怪物，不管是她的血统还是她的成长。”哈迪尔语气依然谦卑稳重，姿态也优雅如昔，但早已不自觉的涨红了脸，“我费了很多口舌跟她解释，才让她稍微明白‘大海’的含糊概括；她说她终于见到了‘草原’是什么，但她指给我看的那片空地，不会比这个小厅更大……严格说来，她跟露西安同样种族，但她的处境若跟当年的天之骄女相比，只有悲惨这两个字可以形容。”
凯兰崔尔含蓄地挑起眉毛望了他一眼，哈迪尔也立时发现自己离题，连忙接了下去。
“用巫术与诅咒去侵袭本来无害的藤蔓与蜘蛛、用血亲相噬这种手法，来繁衍带有强大精神力量得以操控巫术的古怪人类、用刻意大量繁殖野生半兽人，来制造人类领地与精灵领地的破坏……魔多甚至发动了一场战争来掩护九戒灵渡河。这一切只会让我们更想消灭这所有的邪恶。我承认我的血性或许带着一部分的严酷残忍，在这场战争中，我并不认为杀戮是错事。”
“敌人手段越激烈，你们反而更起劲？”瑟兰督伊摇头苦笑，哈迪尔跟勒茍拉斯他们，年纪毕竟都还太小。他们现在还无法体会到‘永无止尽的杀戮’是多么令人颓丧的事。
“毕竟多数都是精灵占上风。我们杀、我们努力，能看到一些成果。在伊利雅德，勒茍拉斯殿下曾跟我们讨论箭术，他就觉得射杀那种多尔哥多的紫眼大蜘蛛不是坏事。我确定他很起劲。”
瑟兰督伊叹了口气，把脸埋在双掌之间，重重地抚过自己的脸。
“乌欧牟警告我勒茍拉斯要‘去’哪里，又劝我让他‘去’那里……”
“瑟兰督伊，”凯勒鹏重重按住他的肩膀，像是有些不确定，又觉得非说不可，“事实上，凯兰崔尔在水镜里得到了一些启示。”
“或者该说是预言……”凯兰崔尔望了哈迪尔一眼，“这事你也必须知道，可要听清楚。”
“什么样的预言？”
凯兰崔尔沉默了下来，带着疑惧不安的神情思考了片刻。凯勒鹏看出她的不安隐隐带着事与愿违又不肯就此罢休的倔强与无奈，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她按住丈夫的手淡淡地微笑，“……事实上我不只一次得知它的内容，但先前都只是梦见，模糊不清，只有最后一次是在水镜里看见的。我深信梦境的内容并不是给我的指点……我只是无意中得知。这不是给我的预言。”
瑟兰督伊耐住性子听完她答非所问的回答，“是给谁的？”
“不知道……或许是能左右大局的某位。这个预言里……东方被黯影所笼罩，但在西方仍留存着一丝光明。在那圣洁的光芒中，有一个遥远但清晰的声音这样泣诉……”
凯兰崔尔轻轻站起来，突然改用西方通用语缓缓的念诵起来。
‘纳希尔摧锋裂刃却在哪里？伊姆拉崔重铸圣剑又为何事？列席诸位在争论着什么？撼动局势的决策如何？危机之兆显现在哪里？中土末日又是何时？迷惑了埃西铎的是什么？扭转乾坤的半身人来自何方？’
她问完这一连串连她自己都不确切明白意思的预言，神色有些古怪，“瑟兰督伊陛下，恐怕将会有些大事出现在伊姆拉崔，而且令郎很可能牵涉其中。这个可能性，比他前往维林诺大多了……”
“爱隆也瞒得够久了。比尔博能从石雕洞府的下水道潜入密林河，是因为他持有埃西铎那该死的受诅咒的臭戒指吧？”
“就像你隐瞒兰姬的存在、隐瞒摩列达活着的消息一样，瑟兰督伊陛下。”
“二位……”凯勒鹏连忙扬声打圆场，“说回正题吧，我们原先在谈是乌欧牟提及的，关于勒茍拉斯殿下的事情。”
“如果勒茍拉斯被牵扯进任何跟那枚臭戒指有关的事，我倒宁愿他启程前往维林诺了。”
“瑟兰督伊陛下，这预言虽然都是问句，我们却没有能够回答的余地。”凯兰崔尔平静但残酷地提醒他，“或许是不方便说太多、或者是希望我们努力找出答案，但关于那戒指的事情……我们该怎么面对、该怎么处理，这些都不是我们现在要考虑的问题。事情发生在伊姆拉崔，很显然，必须做出决定的当事者是爱隆。而我们……”
“而我们什么都办不了，最好是按照乌欧牟的指示，放手让‘他’去。”瑟兰督伊冷笑着，按着腿缓缓起身，突然朝凯兰崔尔笑了笑，“妳最好小心妳的考验……如果天意要把妳卷入，那这一切太顺理成章了。”
“凯兰崔尔不是埃西铎。我心里没有阴影。”
“有光明就有阴影……高贵的凯兰崔尔夫人，妳光彩照人，不必妄自菲薄。”
凯兰崔尔垂下了头，轻轻握住丈夫的手。凯勒鹏查觉到她隐藏着的不安，轻轻握住她的手，用他一惯的沉静试图安抚。
“是，考验……看看我是怎么样的凯兰崔尔。”
作者有话说
第160章 Chapter 154 星光预言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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