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Chapter 166 小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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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兰督伊的回信在仅仅一天后的十一月五日就到了卡拉斯加拉顿。装在银鸢细腿上的小银网盒里的信，一封给兰姬、一封给凯勒鹏与凯兰崔尔夫妇，另一封是给女婿哈迪尔的。
“爸爸好凶……”
“确实很凶。”
这对夫妇隔着兰姬绿瓦医馆那张巨大的长桌，相对默默摇头。
“妳被教训了？”
“要以夫家的荣誉为重、要懂事、要勤快点、要不辞劳苦照顾夫婿的起居、要体谅战士身上沉重的压力、要……”
兰姬还没说完，哈迪尔按着额头直叹气，“我怎么觉得对我自己的新娘很满意，倒是我的干岳父大人非常嫌弃？”
“爸爸写给你的呢？”
“叫我不要总是像呆鸟一样忙着戍卫的杂事、不要总是一副笨驴的样子忽视妳的心思、不要像棵傻萝卜那样让妳独守空闺……”
“胡说！”兰姬涨红了脸，“爸爸跟你说这个？”
“是真的，还叫我要……含蓄点，别吓着妳。”哈迪尔忍不住笑起来，左右摆弄着他拎在手上的新月之钻，“他还提醒我，一定要记得没收妳这项链，时时刻刻注意妳的力量有没有失控……看来他心急着想抱干外孙。”
“爸爸也真是的……”
“岳父大人交待了，送信上双生树的时候，要带着妳一起去。”哈迪尔把瑟兰督伊写明要给此间领主夫妇的信带在身上，顺手拍了拍妻子的脑袋，“走吧。”
“为……为什么？”
“这还不明白？”哈迪尔睐着眼，“虽然这次接下相关任务的，另有其他人选，应该也需要人手去打探消息、探路甚至故作疑兵。他是为了怕我撇下新婚妻子到伊姆拉崔去帮忙，才刻意要妳在夫人读信的时候待在一旁……夫人当然不会当着妳的面派我到伊姆拉崔去。”
◇
“你的女婿很神奇。”
“彼此彼此。他也是妳的女婿，凯兰崔尔。”
从凯兰崔尔肩后看信的凯勒鹏，终于慢慢直起身子，抬起眼睛望着哈迪尔，“十天之前，爱隆在伊姆拉崔召开了会议，已经对那枚戒指做出了处置的决定──他决定把戒指送走，送到远方去。”
哈迪尔立时颔首，“是。”
“议长叛变，圣白议会已经不复存在了。所以爱隆对戒指的处置方式……”凯兰崔尔语气平淡地接口，没有望向自己长年倚重信赖的大将，反而别开了视线。脸色有些古怪，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像是有些失望，“应该已经算是定案了。至少，我不会对他的处置提出异议。”
哈迪尔还未回答，凯勒鹏已经探手按住了妻子的肩膀，一言不发，只是沉默地凝视着她。哈迪尔跟兰姬面面相觑，都觉得他们的反应很奇特，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凯兰崔尔带着些失落地微笑，有点勉强，“……这样也好。”
“爱隆阁下并不打算把那枚戒指送到这里来由夫人处置？”
凯勒鹏立时反问，“你觉得他该这么做吗？哈迪尔？”
“这是哈迪尔无从置喙的事。”他立刻退了半步，弯下腰去，“一切听凭夫人的意思。”
“在问你的意见呢。”
哈迪尔沉默了片刻，“兰姬，妳先出去……”
“兰姬不是真正该退出去的精灵。”凯兰崔尔摇了摇头，起身离开她的高背椅，“你真正觉得该避忌的，是我才对。哈迪尔，你想说什么，当着你妻子的面前说出来吧。就当兰姬、凯勒鹏跟我都不在场。我想听的是你独处时心里真正的想法。”
凯兰崔尔把左手轻轻放在哈迪尔的肩上，他却望向她提着裙摆的那只自己从未碰触过的右手。
“夫人手上……有传说中的水之戒南雅。”
“是的，罗斯洛里安的安宁境地，不是用我的力量布下的，那是南雅的力量。虽然我从未打算向你说明这一点，但我也从未打算向你隐瞒这一点。”
“但我仍认为……营造出罗斯洛里安这片梦幻般的安宁境地，是出于夫人的力量，不是出于南雅的力量。”哈迪尔有些犹豫，考虑着措辞，“卡拉斯加拉顿能如此平静安宁，是因为夫人想保护这块土地……这才是一切的关键。力量大小，充其量只是影响结果的成败──即使没有南雅，我们至少也能像秋园那样，付出自己最大的力量。我一直相信夫人想保护罗斯洛里安的心。”
凯兰崔尔抿着嘴仔细聆听哈迪尔吐出来的每句话，并不打算插言。
“我是没有决定权的……我早已宣誓，把自己的未来与命运交到夫人手上。如果那枚戒指真的来到我的面前，我‘只能’把它交给夫人处置。一则，哈迪尔完全信任夫人的初衷；二则，哈迪尔从不违逆自己的誓言。”
“但是爱隆没有对我立下那样的誓言。”
“所以他没有这种‘必须’做到的义务。但夫人，如果您需要那枚戒指，哈迪尔当初立下的誓言永远有效。”
凯兰崔尔蓦地转过身去，急促失措，脚步甚至有些踉跄。
“你早知道哈迪尔的答案，为什么又要问他？”
“这些事只能由妳自己决定，凯兰崔尔。妳若要向爱隆索讨那枚戒指，不只哈迪尔，妳的丈夫也必然竭尽全力为妳取得，即使妳所攫取的是‘悔恨’或更不堪的后果，我仍不会推辞。我想哈迪尔跟妳其他的战士，必然也是这样……”凯勒鹏望了哈迪尔跟站在他身边的兰姬一眼，淡淡地开口，相当平静，“这些孩子们的命运，全掌握在妳的手里。”他用探询的眼光望向兰姬，“那妳呢？妳又是怎么想的？”
“我？”兰姬老老实实地摇头，“我不知道……我觉得想这些是没有用的。”见凯勒鹏脸上有着鼓励的神色，她有些扭捏地慢慢开口，“其实想法是很多的。我以前老是想离开铁丘陵，但直到戒灵发现我们，迫不得已的时候才逃出来。我在秋园的时候，也一直想离开秋园，到这里来的，但光是想也没什么用，一直我跟哈迪尔有了一些争吵，我反而回到铁丘陵去。回铁丘陵也不是我的愿望，只是我实在无处可去。”
凯兰崔尔皱了皱眉头，“主要还是情势决定一切。”
“是啊。所以我才说，想那些好像没什么用。”兰姬苦笑着，“算一算，我长这么大，只有那次是自己在‘还有别的选择’的情形下，做出带卓玛离开铁丘陵到这里来的决定。那是唯一一次，除此之外……好像都是情势所迫、随遇而安。”
“随遇而安……”凯兰崔尔低着头，看起来已经完全镇定下来，带着三分惆怅地笑起来，“你们可能想不到，我跟凯勒鹏这个古怪的女婿做了什么决定。爱隆并不打算把戒指送到罗斯洛里安，也并不打算往西送到不死之地、也不打算往南，将戒指沉入海底，甚至不打算往北……他决定把戒指送到魔多的末日火山去，彻底毁灭那枚戒指。”
那枚戒指，只要不是送到他哈迪尔手中，跟他就没有直接的利害关系。哈迪尔心里并不是太在乎那戒指所代表的权柄与力量，他从来就不是决策者，而是执行决策的将领。
见他默默不语，凯兰崔尔也猜到他大概在心里盘算着最安全而有效的方式。
“你觉得怎么样？”
“既然索伦已经知道那枚戒指在伊姆拉崔，一定会动用他留在雾山地域的半兽人，如此一来，离伊姆拉崔最近的最高隘口必然会失守。且不说这一关，就算通过最高隘口，沿着东大道往东直奔，要通过卡瑞克渡口还不算太困难，但直奔老林路，接下来，必然会在多尔哥多遭遇敌人的拦截。这条路完全行不通。”哈迪尔摇摇头，“即使放弃卡瑞克渡口，从罗斯洛里安的南方渡河，褐地也没有办法不动声色地通过，必然惊动敌人，更可能会引起南北夹击……还有一个可能，是从罗斯洛里安南下到洛汗，从人类领地经过。但洛汗是否已经像都暗兰那样受到魔多胁迫？而风中残烛一般的刚铎，早在六月时就与魔多正面冲突，正是敌人现在最有把握的一块地方……戒指到了刚铎，绝对保不住。就算能安然到达魔多境内的黑门，又怎么能直趋敌人腹地？这个方案，完全行不通。”
凯勒鹏淡淡地笑起来，“但爱隆是这么决定的。”
“这很难想像。”
“你说说看？”
“爱隆阁下打算动用多少兵力？一万？九千？伊姆拉崔可没有这么多人手。若是派出九百个精灵战士，这倒是能派出来……但派九百个精灵战士，还不如挑九个隐密行事……”
“你说对了。”凯兰崔尔嫣然一笑，“我那神奇的女婿在会议中决定了九个人选。”
九个人选？要是在毫无掩蔽的旷地中遇到一百个半兽人，不用半天时间就连渣也不剩下。
哈迪尔目瞪口呆，兰姬倒是很镇定。她几乎就没怎么见识过大阵仗的行动，历来所知，都是少数精英的隐密行动，反而觉得这种方式很稳妥。
“兰姬好像有些想法？”
“也……也不是不能想像嘛……嗯，葛罗芬戴尔、爱瑞斯特大人、勒茍拉斯跟赛尔贝斯、还有伊莱丹、伊罗何两位……咦？就算亚玟小姐跟她未婚夫亚拉冈大人都算上去，也还少一个……”她止住话头，紧紧握着哈迪尔的手不放，“那、那个……难道……”
“妳的夫婿可还在这里。虽说少数人手隐密行事的方针，最适合他这个隐匿的英雄。”凯兰崔尔笑起来，“虽然他逃过了千里长征的苦役，也免不了要出点力……妳该不会不肯让妳的新婚夫婿奔波劳累吧？瑟兰督伊陛下的兰姬小姐。”
哈迪尔眼见兰姬窘迫地答不出话，连忙接口，“夫人，有什么我该去做的？”
“这我不知道。途中多变，他们的路径并没有固定下来，一切只能随机应变。这支护戒的长征队由米斯兰达，也就是被人类称为甘道夫的埃斯塔力领军；世上几乎无人能伤及的神射、瑟兰督伊陛下的爱子勒茍拉斯，作为精灵代表参与这件大事；刚铎摄政王的嫡子、勇烈豪迈的波罗莫，除了代表他的国度刚铎以外，也代表人类参与这件大事；孤山最……最威严又有气魄……”
“啊？”
“这句形容，是瑟兰督伊陛下转述勒茍拉斯殿下转述爱隆所说的原话……”
“孤山最‘威严又有气魄’的葛罗音之子、最威猛善战的金雳，代表孤山与铁丘陵、也代表矮人参与这件大事……我想伊姆拉崔的正式纪录应该会这样书写。”
凯兰崔尔摇头苦笑，这名字在她脑海中倒也留下了一番印象，“除此之外，还有我的准外孙女婿亚拉冈，他要代表他种下罪孽的祖先来应承这个后果……另外四个名字，连我都觉得相当陌生，同时他们也代表着我并不熟知的种族。他们是佛罗多．巴金斯、山姆卫斯．詹吉、梅里雅达克．烈酒鹿与皮瑞格林．图克。”
这线索太少。
哈迪尔忍不住大皱眉头，“夫人，书信中可有什么评语？”
“勒茍拉斯殿下说他们都是乐天知命，又好运、又活泼的小小人儿。”
有等于没有的四个人手。
“……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4章 Chapter 166 小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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