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Chapter 209 她的指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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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了？”克哈穆尔语气阴鸷，“苏纳瑟的下落还没有消息？”
“没有……”污秽者轫恩刚答了半句，立时被克哈穆尔一脚踹翻在地。更善于察言观色的报信者乌瓦萨不敢吭声，垂着手安安静静地退在后头。
克哈穆尔勉强按捺住焦躁的情绪，“轫恩，你再带人去找。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一定要把苏纳瑟抓回来……尤其不能让他跟密林北面的精灵或对岸罗斯洛里安的精灵联络上。”
“……是。”
“乌瓦萨，你也去。”
报信者没有立时答应，反而向前踏了一小步，迟疑片刻，又往后退去，这才俯身答应，刻意装出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有什么话说？”
“苏纳瑟逃了两次，对这附近的地势已经相当熟悉，我想我们的人马逮不住他……其实，如果派卓玛去，她一定……”
“废话！”克哈穆尔冷哼一声，“我怎么不知道她能干？何况她心中恨极了苏纳瑟，必然会竭尽全力找到苏纳瑟。”他的声音慢慢混杂了一种惋惜的叹息，“可惜这丫头已经起了异心。没想到我们毕额丘斯一族也会有这种不坚定的份子。她明明如此优秀……”
“您是说……”
“再放她出去，她就不会再回来了。”克哈穆尔挥了挥手，“你们都去吧，霍尔姆斯那边的事情我会处理的。”
“需要属下出力吗？”
“他从魔多被派出来，可不是为了带领半兽人抢劫农庄之类的小事。”克哈穆尔铮铮的语声有些紧绷，带着点紧张的意味，“他在找主人的戒指，但萨鲁曼隐瞒了许多事，我们情报有限，这事你们多半帮不上忙……也罢，或许机缘恰巧，让你们立功也说不定。”
多尔哥多之主没有接口说下去，报信者也不敢贸然插嘴，垂手在一旁等着。
“……如果距离够近，你跟轫恩都能感觉到那枚戒指，要是路上见到可疑的人类或精灵，或其他什么队伍，拦下来仔细盘查就是了。”
污秽者与报信者双双退了出去，克哈穆尔仍在原地缓缓踱步沉思，脚步凌乱。最后挥手召来一名半兽人侍从。
“主人。”
“我要……”说了半句，却又沉默了下来。
“主人？是不是要准备堕落飞兽还是黑马？”
“算了，”克哈穆尔叹了口气，“都别准备了。我上去看看卓玛。”
◇
葛罗芬戴尔的反应太大了。再怎么说，他都没有理由对一个姿态安宁娴雅的精灵，露出那种惊恐万状的表情。过了许久，他才终于恢复了点悠闲的样子，苦涩地干笑起来。
“妳不问吗？”
“你看起来好像不想说，而且我也没有强烈的好奇心想知道。”宁若戴尔露出了带着些许歉意的微笑，“其实，也并不很关心你。”
“无妨。”葛罗芬戴尔指了指彼此，“我跟妳，其实也还不熟。”
宁若戴尔没回答，只是泰然自若地别开视线。葛罗芬戴尔倒看出了她的心虚，又指了指宁若戴尔的身子，昧着良心胡扯，“不过，我跟她倒是好朋友。”
“好朋友？”宁若戴尔脱口反问了半句，随即缩住了口。
“说吧……”
“我不想谈她。”
葛罗芬戴尔做出一派求助的神情，“可是我很想知道……小姑娘平日不会跟我谈这些的。”
“我以为她很……”宁若戴尔摇摇头，“怕你、感到头疼、觉得你很厉害，还有点讨厌你。”
“妳能这么清晰地感觉到她？真了不起。”
宁若戴尔皱起眉头，“不说这个了。不是要谈谈关于维拉吗？”
“是啊，谈谈……维拉的利用？”他顺口质疑，“妳既然觉得中土才是精灵的故乡，又觉得维拉很不可靠，那妳怎么会想前往不死之地？”
“……没有到走投无路的地步，怎么会想离开家乡？现在我当然也后悔了，当初又何必启程前往不死之地？说不定就是因为我心里不相信会在不死之地得到幸福，才会……”她垂下头，豆大的眼泪扑簌簌地滴落在衣襟上，“才会害死安罗斯。”
虽然她哭得很文雅，但女性当着他面前掉眼泪，总是一件头疼的事。葛罗芬戴尔轻描淡写地带开话题，“中土大陆变成现在这样，又不是维拉们的错。”
“玛尔寇──那个魔茍斯──他就是维拉。”
“他已经被除名了。”
“就是因为他被除名……他曾心心念念想证明自己的能耐，希望获得其他维拉的认同，这才开始假造精灵。但他做出来的只不过是丑陋而短寿的半兽人。他失败了，维拉们更公开鼓动精灵逃离他所盘踞的地域……”
“我不太明白……这段记载很模糊。”
“维拉们，包括那个粗鲁野蛮的欧罗米，他们告诉精灵，玛尔寇不再是至高神的使者，必须跟他划清界线，更要小心别被他抓走。这使得精灵也开始公然反对玛尔寇，胆大的精灵甚至敢唾吐玛尔寇的巨大脚印。玛尔寇本来只是野心勃勃、过度自信，后来变得自大成狂，完全疯了。他竟然对着精灵自称他才是创造这世间的至高神……”
宁若戴尔住了口，严峻地望了葛罗芬戴尔一眼。
“妳觉得维拉应该负起责任？”
她认真地思考了片刻，摇了摇头，“这是可以避免的……但维拉们让事情越来越严重了。”
“妳是指……大迁徙？”
“十四个维拉对付不了一个玛尔寇……本来就不该让精灵离开中土大陆，这根本是错误的。最先离开的精灵很听话吧？那些凡雅精灵。但他们怎么样了？”
“我是提里安出生的。据我所知，他们大部分都过得很好。”
“是很好。但当需要流血的时候，维拉要他们回到中土来流血。”
听她提起愤怒之战，葛罗芬戴尔颓丧地低下了头，“那是因为我们诺多精灵的失败……”
“诺多精灵的失败？不，玛尔寇本来已经被抓住了，曼威又原谅了他，这才导致诺多的精灵宝钻被夺走，导致你们诺多精灵有许多重返中土，这才是让那些凡雅精灵回来参战的主因。他们接回那些还存活的诺多精灵跟凡雅精灵，却让已经要投降了的索伦再度反叛，让仍留在中土的精灵与人类继续流血，”宁若戴尔抓住了葛罗芬戴尔的手臂，“他们做了什么？他们派了五个‘巫师’回来，来利用精灵与人类去消灭那个反叛的迈雅，他们自己呢？”
“他们……”
“他们安然待在维林诺，看着中土的精灵流血，看着母亲失去自己的儿子、看着妻子失去自己的丈夫、看着恋人……那不是诺多精灵的失败，不是任何一族精灵的失败，是曼威的失败。”宁若戴尔缓过一口气，“你告诉我，他们要不要负责？”
“这些事情……”
“你告诉我，曼威要不要负责？”
“别这样，”葛罗芬戴尔伸手拦住宁若戴尔，“妳说这话已经迹近诅咒，这不吉。”
她垂下头，按住胸口剧烈地喘息。
“至少，我们还拥有伊尔碧绿丝的星光，不是吗？”葛罗芬戴尔难得由衷地开口，“她的星光是公正的，不管在维林诺还是中土大陆，都看得见她锋利的武器。”
“……这点倒是。”宁若戴尔苦笑起来，“可惜她的惩戒一直没有付诸实行。”
“给妳一个良心的建议……这些话，妳可别对另一个精灵提起。”
“我知道。”宁若戴尔惨然微笑，“我没有亲人、几乎没有朋友，也没有谁能知道我当年在雾山之巅亲眼见到贝尔兰陆沉时的感觉。这一切没有谁知道……没有谁能够知道。”
葛罗芬戴尔摸了摸鼻子，沉默地低下头微笑。
“或许你知道？”
“我？”他做出一脸无辜的表情，“我又是为什么……”
“你刚刚神情不对，脱口说出那五个巫师‘重返中土’之类的话，葛罗芬戴尔，你对他们的任务与处境感同身受，是不是？”
他沉默了一会，露出跟她很相像的惨笑。
她指着他襟前金线绣着的伊莱诺，“曾有一个出生于提里安的诺多精灵……我指的是贡多林金花家族的领主，他也叫葛罗芬戴尔，但他死了。”
“没错，死在索隆阿赫裂口。”他痛快承认，“我曾潜到深海，想去找那远古的遗迹……若不是贝尔兰陆沉，我想我能找到正确的位置。”
“没想到跟我谈了这么久的精灵，竟然是个赫赫有名的英雄。”
“现在只是伊姆拉崔的葛罗芬戴尔，一个什么也不在乎的诺多精灵。”他突然笑起来，伸出手指抚着自己襟前金线绣着的伊莱诺，“我以为妳早该看见的。是小姑娘的眼睛不太好使？还是妳饿太久饿坏了，头昏眼花？”
宁若戴尔抿着嘴望着他，过了好一会，才跟着笑起来，“或许。”
“走吧……去找点东西吃。”
她拢好裙角，顺从地跟在葛罗芬戴尔身后，走了几步，突然回头朝上望了一眼。
伊尔碧绿丝扔在天际的那一把明亮的星辰，仍旧排列成镰刀的形状。
◇
“感谢你允许我跟随，哈迪尔大人。”
“夫人同意，我当然没话说，”哈迪尔淡淡地谦逊，“如果那八个身负重责的远行者，顺利完成他们此行的任务，那今天卡拉斯加拉顿的送行，将会是传说、歌谣、史籍上重要的一笔……这种场合本来就少不了你。”
他们出发替远征队送行之际，知名的吟游诗人、也是公认最优秀的精灵歌者林德，刚好待在卡拉斯加拉顿。这个辛达精灵有时四处游历，但大部分时间住在伊姆拉崔，跟他重视历史记载与文献保存的同族──爱隆的辅政大臣爱瑞斯特──合力保存、整理了许多珍贵的史料与歌谣，就连瑟兰督伊那首屈一指的巨大藏书库，也仰赖他们所誊抄或翻译的新旧资料来补充库藏。
“我一定会详实纪录。”
吟游诗人一直是最善于保守秘密的，通常会被各个领主允许从旁见证所有重要场合。哈迪尔虽熟知这一点，仍然忍不住多口叮咛，“大事抵定前别外传。”
“我会记载下来的……就说这一天的庄严气氛，连向来冷静睿智的哈迪尔大人，都怀疑吟游诗人会在不恰当的时间里把歌谣传唱出去。”林德笑嘻嘻地回嘴，“这么唱吧？‘紧张得像狼窝里的鼹鼠一样！’您觉得如何？”
“很幽默，”他没好气地瞥了歌者一眼，“很好笑。”
凯兰崔尔下令哈迪尔必须随行时，他心里本来相当不愿意──她必然也知道这点，否则不会采取下令的方式──领主夫人没有多做解释，只含糊地告诉他，她觉得哈迪尔在场比较好，因为她在水镜里预见到哈迪尔察觉了什么。
哈迪尔一时不察，愣头愣脑地问了一句，‘我察觉了什么？’
‘这我怎么知道？’凯兰崔尔白了他一眼，‘我还在等你来告诉我呢。’
哈迪尔一面提高了警觉，试图探知周遭的动静，一面思索。
他察觉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217章 Chapter 209 她的指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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