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Chapter 51 谁是内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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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尊对机密的处理态度非常糟糕。”
“他的嘴非常紧，”勒茍拉斯其实颇赞同葛罗芬戴尔的看法，只是用了个委婉的方式说，“如果他想保密，上万年他也不会泄漏机密。”
“根据阿尼塔的语气，其实他并不是不想告诉我们，只是他没有办法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妄自指责自己的盟友。”哈迪尔两手交叠，放在身前的桌面上，“但他其实是希望我们知情的。”
“来推测……嗯？哈迪尔，我看你大概知道九成九。”
“阿尼塔还活着、兰姬的存在，这两件事情，瑟兰督伊陛下跟阿尼塔始终瞒着伊姆拉崔与罗斯洛里安。葛罗芬戴尔这段时间里，曾频密往返幽暗密林不少次，一直被蒙在鼓里……”哈迪尔侧过头望着葛罗芬戴尔，“让你知道，等于让爱隆阁下知道，还有凯兰崔尔夫人。但阿尼塔透露过，隐瞒凯兰崔尔夫人或爱隆阁下，不是他们的初衷……”
“如果爱隆阁下得知此事，他也不会到处乱讲。”
哈迪尔从地图底下翻出一张纸，拎起羽毛笔，“不会到处乱讲，不等于能够保密。”顺手用指尖按了按笔尖，慢慢浸进墨水瓶当中，随即笑起来，“其实问题非常简单──谁是可疑者？”
勒茍拉斯睁着一对骨碌碌的湛蓝眼睛，盯着按住纸头振笔疾书的哈迪尔，“圣白议会的与会者都会知情。”
“就是圣白议会。”
葛罗芬戴尔挑着眉毛看着那张纸，“非常清楚。圣白议会就是五个埃斯塔力跟五个精灵领地的组成，会知道秘密的，就是你写的十七个人名。先排除掉最不可能的？”
他指着纸上的地名，“精灵领地之中的多温尼安，他们一直没有机会渡河参加圣白议会。”
哈迪尔点了点头，“多温尼安，领主安诺思德、代表穆若尔。排除。”
勒茍拉斯指着幽暗密林，“王上一直知道，也可以排除。”
“你一直不知道，是因为令尊保密功夫实在太彻底了，”葛罗芬戴尔轻笑，“阿尼塔是当着你的面说出‘盟友可疑’这件事的，你也可以排除。”
“嗯，”哈迪尔在幽暗密林那一行的瑟兰督伊与勒茍拉斯的名字上划上一杠，“接下来？”
葛罗芬戴尔点头，指着罗斯洛里安那一行，“不是凯兰崔尔夫人。阿尼塔说过，隐瞒她不是他的初衷。”哈迪尔点头，删掉凯兰崔尔的名字。
勒茍拉斯轻轻侧着头，“凯兰崔尔夫人代表罗斯洛里安，除了她以外，罗斯洛里安还有两位智者在圣白议会列席。”
“是一个智者跟一个精灵代表。”哈迪尔删掉凯勒鹏的名字，“凯勒鹏阁下与夫人相知六千五百多年，如果夫人不是，凯勒鹏阁下也不会是。接下来是我……”他在自己的名字上也划了一横，“我做为罗斯洛里安的实际执行者之一，参加过圣白议会。但如果我是可疑者，阿尼塔不会如实告诉我这些话。所以我也不算。”
“然后是伊姆拉崔。爱隆阁下不是被隐瞒的主因，他可以先排除。阿尼塔指出盟友可疑时，我也在场，我也可以排除。爱瑞斯特……他不可能是黑暗的间谍。”
哈迪尔摇头，“这证据不够充分。爱瑞斯特跟随爱隆阁下虽然已经够久了，但毕竟跟凯勒鹏阁下的状况不同。”
“……好吧，先把他保留。”
“然后是灰港吧？”勒茍拉斯侧着头，“灰港有两位，瑟丹阁下与加尔多大人。”
葛罗芬戴尔摇摇头，“瑟丹阁下跟加尔多都没有被排除的理由。”他皱起眉，“这样下去，还不是一样个个可疑？哈迪尔？”
哈迪尔没有回答，握着羽毛笔皱眉，凝视着眼前的纸头。
“嗯……那么埃斯塔力呢？”勒茍拉斯微微侧头，“阿尼塔本身当然可以排除。罗密斯达奴早已死了，也应该排除吧？瑞达加斯特住在罗斯格博，跟我们有往来，他虽然不知道阿尼塔的下落，但他对圣白议会的事情本来就一点都不关心，他不主动与会。”
“哈迪尔？”葛罗芬戴尔冲着他开口，“你在发什么呆？怎么不做记号？”
“我为什么会在兰姬刚成年没多久的这一年到褐地去搜寻阿尼塔？”
“哈迪尔？”
“阿尼塔为什么警告我，不要贸然把兰姬带到危险的地方，即使那地方被认为很安全。”
“你是说……”
“兰姬去年才成年！这件事情连阿尼塔跟兰姬她自己都不确定，谁会提早知道这件事情？只有当初阴谋的制定者索伦！”哈迪尔霍然起身，“是谁知道索伦的计划？是谁为了抢在索伦之前先找到兰姬跟阿尼塔，刻意让伊姆拉崔与罗斯洛里安知情，促使我或葛罗芬戴尔过来替他找人。”
“即使没有证据，仍能再初步排除。”葛罗芬戴尔接着开口，“爱瑞斯特跟随爱隆阁下已久，我相信他的人格。瑟丹阁下毫无野心，一心一意在灰港造船。加尔多一提起索伦就浑身发抖，他根本没有这个胆识。”
勒茍拉斯神情有些严峻，“还有谁可疑？”
“米斯兰达？”葛罗芬戴尔也跟着站起来，“他一直在安都因河东岸行动！”
“不，甘道夫……米斯兰达是自己跟北方游侠一起到安都因河东岸来，搜寻怪异生物的下落，甚至一路找到死亡沼泽去。如果他有心要找到兰姬小姐，大可再动用北方游侠。他们在搜索这方面是强大的助力。”勒茍拉斯摇着头，“而且他早在兰姬小姐成年之前，就已经开始搜寻咕鲁了。”
“会是谁？”
哈迪尔扔开羽毛笔，两手撑在桌上，对着他自己写的纸头，脸色十分严峻。
瑞达加斯特、罗密斯达奴、摩列达、爱瑞斯特、瑟丹、加尔多、米斯兰达都已经被划掉。
“罗斯洛里安一直是封闭的，但伊姆拉崔一直是敞开大门的……二九五三年圣白议会之后，到三零一六年，这六十三年艾辛格为什么不跟伊姆拉崔联络？身为圣白议会的议长，为什么一直到去年才试图对伊姆拉崔放出消息……因为他自己不敢在索伦的眼皮底下，隐瞒索伦私下搜寻阿尼塔。他真正目的，是促使我前往褐地，替他找到兰姬！”
纸上只剩下库路耐尔的名字。
“圣白议会的内奸，就是库路耐尔……也就是巧艺智者──白袍萨鲁曼。”
◇
那一番惊人的推断，虽然有相当的把握，但仍属于臆测的范围。
“这件事情必须先保密。”葛罗芬戴尔踌躇片刻，“我们现在并没有任何证据，何况，如果是我们弄错了、误会了萨鲁曼，爱隆阁下与凯兰崔尔夫人都必须负起责任。更何况，爱隆阁下相当信任萨鲁曼，凯兰崔尔夫人也不是那么容易说服的。”
“但我觉得危机迫在眉睫……”勒茍拉斯皱着眉，“萨鲁曼找兰姬小姐做什么？若非想与索伦做交易，就是想利用兰姬小姐来培育强兽人。”
“他若敢跟索伦交易，何必偷偷摸摸地找人？”葛罗芬戴尔挑眉，“这几年，艾辛格的防务越来越严密、物资也收集得非常充分。萨鲁曼已经有足够的能力，自己供养一支庞大的军队了。”
“我这一趟东来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得把阿尼塔的消息带回罗斯洛里安。”哈迪尔望了葛罗芬戴尔一眼，“我会先私下找机会跟凯勒鹏阁下商量这件事。”
勒茍拉斯摇头，“凯勒鹏阁下也是圣白议会的核心，告诉他等于告诉圣白议会全体。”
葛罗芬戴尔挠了挠耳朵，没有回话。
“你还想隐瞒多久？葛罗芬戴尔。”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哈迪尔扫了他一眼，“圣白议会的最初召集人，除了你自己以外，不可能是别人。把埃斯塔力与精灵智者连系起来，根本就是你从维林诺回来的任务，而你第一个找的就是你自己的同族──我们罗斯洛里安的凯兰崔尔夫人。”
“我明白了，”勒茍拉斯皱着眉，“凯兰崔尔夫人、凯勒鹏阁下跟爱隆阁下虽然都同时挂名为圣白议会的召集人，但对圣白议会有责任的，其实是凯兰崔尔夫人。她才是真正的负责人。”
葛罗芬戴尔捏皱那张纸，“你知道多久了？”
“够久了。夫人没有对我隐瞒她的担忧。”
“他不先告诉凯兰崔尔夫人的机率有多高？”
“……夫人被蒙蔽，不是只有我会动怒，我相信凯勒鹏阁下会非常积极地处理这件事情。你们伊姆拉崔那边呢？”
“伊姆拉崔一直敞开大门，没有办法确定萨鲁曼有没有布下什么眼线。除了爱瑞斯特以外，谁都不要透露。他至少有五成把握，可以说服爱隆阁下，先不向萨鲁曼透露太多关于兰姬的事。”
“五成？”
勒茍拉斯望向哈迪尔，“可能要先请你先暂时把兰姬小姐留在幽暗密林。若是你带她到罗斯洛里安或伊姆拉崔去，一旦萨鲁曼开口要人，你拿什么理由阻止？除非罗斯洛里安跟伊姆拉崔正式与艾辛格反目成仇，否则……”
哈迪尔没有回望他，反而将目光投向葛罗芬戴尔。
“我不行。我的任务尚未完成，得立即找三个帮手出发……多尔哥多必须先探清楚。”
“哈迪尔大人显然不信任我。”勒茍拉斯别过头去，神色非常不高兴。
“啊，”葛罗芬戴尔突然带过话题，“勒茍拉斯，能借我三个帮手？”
“你需要人手，除了王上跟我自己以外，都可以任选。我自己必须留在秋园……我有把握，若我在，王上不会对兰姬小姐下手。去探多尔哥多，也是好事，或许能找到兰姬小姐的那个哥哥。”
勒茍拉斯说完，一时没有谁答话，兰姬的小客厅里一片寂静。葛罗芬戴尔在桌底下踢了踢哈迪尔的靴底，他伸出两指轻轻捏着鼻梁，思考片刻，才开口。
“对不起，或许是我太谨慎了……你能跟郁比翁的人联络吗？”
“可以。”勒茍拉斯的不满相当露骨，“两天以内可以来回。”
“我想托你请人带个信给郁比翁……我弟弟卢米尔在老渡口对面。”
“没问题。我会派人带话去把令弟请过来，而且保证他从老渡口到秋园，一路上也不会被我们的戍卫盘查阻拦，让他能顺利到这里来代你守着兰姬小姐。不过，你最好写个纸条，哈迪尔大人，如果他像你一样多疑的话。”
“别吵架。”葛罗芬戴尔摆了摆手，“有谁靠近这里了。”
勒茍拉斯仍扳着脸，“……那是瑶迪赛的脚步声。”
◇
“赛尔贝斯有事找你。秋园受损的地方很严重，需要善后。”瑶迪赛眼眶有些发红，或许她才刚为逝去的精灵们哭过，“我顺便来探望兰姬……听说她受了伤。”
“嗯。”勒茍拉斯点了点头，望向哈迪尔，神色不善。
哈迪尔有些不是滋味，但毕竟那是他自己的坚持，一时也无法抗辩什么。取过纸头，草草写了两句话，交给勒茍拉斯，“拜托你了。”
勒茍拉斯颔首，“妳在天色变暗之前就回去，否则，就请葛罗芬戴尔大人送妳回去。”瑶迪赛点了点头，答应下来。勒茍拉斯伸手轻抚瑶迪赛的脸颊跟她告别，没有开声，甚至没有笑。转过身来向葛罗芬戴尔与哈迪尔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他心情非常不好。”
“我们刚刚在商量一些严肃的事情，有点意见不合……这不是姑娘家该参与的事情，就不说给妳听了，”葛罗芬戴尔顺手把那张写了十七个名字的嫌疑表，塞进正燃着柴火的壁炉里，“能不能劳动妳的玉手，帮我弄点可以喝的东西，瑶迪赛？我非常想念妳的香草茶。”
瑶迪赛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兰姬小小的厨房，“你呢？哈迪尔？你想喝什么？”
“只要是妳弄的。”
“嗯……兰姬没事吧？”
“她还在休息。”哈迪尔站到厨房门口去，陪着在里头忙碌的瑶迪赛，“她的伤势并不重，就是流了不少血，而且受到了惊吓，需要好好休息。”
“嗯。兰姬她……以后会住在幽暗密林这里吗？跟我们一起？”
哈迪尔勉强笑了笑，“我不知道，真的……暂时还不知道。”
瑶迪赛勉强跟着笑笑，把手里的茶递过去。哈迪尔双手接过瑶迪赛捧来的热茶，这才跟瑶迪赛一起回到桌前，“如果她的意愿……”突然住了口。
“哈迪尔？”
哈迪尔抬头望着挑高的天花板，放下杯子，“嗯……”
“怎么了？”
“我想我可能……我上去一会。”哈迪尔起身略点了点头，转身推开通往楼梯的门，留下瑶迪赛跟葛罗芬戴尔在客厅，隔着长桌面面相觑。
哈迪尔一阶一阶地踏着梯子，兰姬的小客厅安静下来，一时只听得见他优雅稳重的脚步声。约莫走了一半，楼上突然传出惊人的尖叫声。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Chapter 51 谁是内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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