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失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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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医院出具的那份通知单寄到家里的时候，季久正兴致勃勃地指挥着团团给伊莱恩变装。
“少将，这段时间我们又不怎么出门，在家里就不要穿的这么正式了嘛。”
他最近刚发现了团团的新技能，可以把已储存样式的衣服投影到身上。不用再一件一件地把衣服穿上身看效果，而是通过模拟衣服已穿着的状态，不满意随时切换下一件。
之前季久都是由团团搭配好一整套，他直接穿上身的。轮到少将时，他害怕买的出格了少将不喜欢，故而几乎选的都是不会出错的衬衫短袖黑裤子之类的。
虫族的基础衣服款式和人类男性的也差不了多少，就是雌虫的衣服好像有什么特殊的伸展面料，以供骨翼伸出。至于带花样的，倒是有一些奇形怪状科技感十足的衣服，感觉穿上就能去走秀一样夸张，他敬谢不敏。
至于团团这功能是怎么发现的。是季久看少将连续一周都穿的黑白配之后，终于察觉到了自己干的蠢事。
于是他忍不住开口问伊莱恩，要不要一起选一些新衣服，其他款式颜色的那种。
谁知伊莱恩竟摇了摇头，表示这样的衣服就可以。他以前最常穿的就是军装，便装也都是以如今的样式为主。如今因伤暂退，转后方的职位又迟迟没能批下来，赋闲在家，只是一直穿便装而已，他没有什么不适应的。
“雄主选的衣服料子都很舒适，比我以前自己买的要好多了。”这是伊莱恩的真心话。
季久没法拉着伊莱恩亲自去试衣服，但若是只看不试，又怕穿上以后不符合伊莱恩本身的气质。
这个时候，团团的出现解决了这个问题。在听完季久的烦恼之后，团团自告奋勇地提出，可以帮少将搭配衣服。
“可以通过模拟投影试穿哦～”
于是季久和团团一拍即合，开心地玩起了“闪耀雌虫”的游戏。伊莱恩一本正经地站在客厅中央，配合他们当一个换装人偶。哪怕遇上了死亡配色，也面不改色的继续站在原地，任他们如何折腾也不觉得尴尬。
在连续下单了五套衣服之后，团团的眼睛忽地闪了一下，“阁下，少将，家里的邮箱收到了一封来自中央军校第一附属医院的邮件。”
欢乐的时光就此，戛然而止。
邮件是两人一起看的，哪怕季久已经给自己做足了心里准备，在看到结果的那一刻，他还是不免失望。
即使大多数雌虫的首次治疗都不会有什么进展，没有恶化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可不是也有第一次就能出现愈合的吗？
虽然这样的例子很少，可，为什么伊莱恩就不能是这其中之一呢？
既然有成功例子在先，那么后来者无论如何降低期望值，也还是不免会幻想，成功的几率说不定也会降临在自己身上。
季久是俗人一个，自然无法免俗。他陪着伊莱恩一起去做治疗，领了药物又惦记着让伊莱恩按医嘱服药。再一次做数据采集时，他生怕伊莱恩又会过度损耗精神力，天一擦黑就催着伊莱恩去睡觉。
“雄主……”伊莱恩就知道小雄虫会是这样的反应，但他现在无法将真实情况和盘托出。
他还太小了，伊莱恩对自己说道，至少，至少要等到他成年，如果觉醒期时，他还是愿意选择自己，如果在他成年之后，他还能以这样真诚又炽热的目光看向自己……
伊莱恩就不会再把他当作小雄虫来看待了。
“雄主，没事的，不要担心。”他不知道自己能再说些什么，在失败的结果面前，任何语言都是苍白而无力的。
于是伊莱恩又抬起手，轻轻摸了摸小雄虫柔软的黑发。
这次小雄虫倒是没有露出上次那样不好意思的神情，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任由他摸了好一会儿。
伊莱恩忽然就有些记不清楚，在他刚刚得知那个谎言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了。
那是他在刚刚被授少将军衔的时候。授衔仪式结束的第二晚，皇宫举行了一场宴会，邀请了所有将级以上的军雌，其中就有刚刚晋级少将的他。
那是伊莱恩头一次参加这样级别的宴会，哪怕提前有礼仪官提醒过，他还是自觉局促。
“老师。”看见尤萨尔中将的他犹如见了救星一般，整场宴会，除了虫帝现身和敬酒的环节，他都紧紧跟在尤萨尔背后，不曾远离。
难得见到伊莱恩也有像小虫崽的时候，尤萨尔很是新鲜，倒也纵容他跟着，把自己这个唯一的学生护在身后。
“不去跳个舞吗？”尤萨尔侧身问道，“那几个想尽办法带适龄晚辈过来的，为的可就是这个。”
这场宴会不仅仅有皇室和军部，更多的，则是那些扎根多年的世家和贵族。名为宴会，实际上，重头戏只在后半场的跳舞和敬酒上。
“今天来的雄虫不少，得有十来只了，皇室的只来了个还没成年的，威尔逊家的年龄倒是合适，只是这名声……”
尤萨尔笑了一声，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酒。
“你既然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到了现在的位置，也有权利挑一挑了，有没有相中的？”
伊莱恩顺着老师的话扫视了一眼，随即不感兴趣地低下头，“没有，老师。”
“一个也没有？”尤萨尔打趣道。
“没有。”伊莱恩瘫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回答。
尤萨尔点点头，一脸欣慰，“眼光不错。”
他拍了拍伊莱恩的肩膀，压低了声音，“等会儿跟我回家吃个饭，什么虫屎宴会，光给酒喝。”
说完，尤萨尔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
他的雄主这几天不在家，去别的星球出差去了。
尤萨尔很不习惯空荡荡的家里，因为他的雄主不喜欢公共场合，更不喜欢见陌生虫族，所以日常不是在繁星集团内部的研究所上班，就是待在家里哪也不去。
今天是个难得的好机会，能够带伊莱恩回家里谈谈心。有些事情，也是时候告诉他了。
往后很长一段时间，尤萨尔都在庆幸自己这个决定。正是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天时地利都撞在了一起的幸运，才让他保住了自己唯一的学生。
宴会结束后，在去尤萨尔家的途中，没有任何征兆，伊莱恩就进入了二次觉醒前的伪精神力暴动。
幸好在宴会上，伊莱恩也喝了不少酒，为了防止意外，没有手动驾驶，而是选择了设置好目的地的自动驾驶。
伊莱恩也没有待着驾驶舱，而是待在了后面的休息室内，从而避免了在驾驶途中，因无法控制精神力而毁掉车控主脑，导致悬浮车坠毁的惨剧。
虫族的悬浮车说是车，实际上其流线体的车型，加上两侧伸出的用于加速的喷射翼，更接近于人类世界的小型飞机。
尤萨尔先行到达，但他在庭院内等了好一会儿，却迟迟不见伊莱恩从已经降落的车里出来。
尤萨尔顿觉不好，直接用力蹬地跳上了一侧的车翼，生生撬开了后座的舱门。
一股狂暴的精神力扑面而来，随即被尤萨尔展开的骨翼挡住。他透过双翼之间的缝隙，看见伊莱恩无知无觉地蜷缩在地上，光脑页面上是没来得及拨出的通讯号，名字正是尤萨尔自己。
尤萨尔暗骂一声，双手抄起伊莱恩就往屋内飞去，路过的一切事物都如同被暴风摧残过一般，惨不忍睹。
尤萨尔直接把昏迷中的伊莱恩带到了地下室里，确认了一下他身体还没开始发热，就打算联系自己雄主。
这时，地下室到一楼的楼梯拐角处，慢慢伸出来一个白脑袋。
为什么说是白脑袋呢？因为他从头发到眉毛再到肤色，都是仿佛被颜料粉刷过一样的白，而眼睛却呈现为淡红色。
如果让季久见到他，季久一定一眼就能认出，这不就是白化病吗？
可虫族并没有白化病这样的病症，而这只雄虫从蛋里破壳而出时，就是这个样子了。
“尤萨尔，你，带客人、回来了吗？”夏阳的语速慢吞吞的，还带有一种奇特的停顿。
他似乎不太愿意见生人，身体就躲在拐角的地方，只探出一个头来，等着尤萨尔的回答。
“雄主，你怎么回来了？”尤萨尔看见夏阳，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了，又是高兴，又是后怕。
“回来的正好啊，”尤萨尔自言自语了一句，安置好手边的伊莱恩，就赶紧小跑过去，牵着自家雄主的手，把他带到了伊莱恩面前。
夏阳乖乖的任他牵着走，明明是差不多的身高，尤萨尔却硬是有一种带着认生的虫崽子，见他不想见的世面一般的感觉。
“要二次觉醒了，现在是伪精神力暴动期。”闭上眼感受了一下伊莱恩现在的状态，夏阳肯定地下了结论。在尤萨尔身边，他说话倒是正常了不少。
主要是另一个对象还昏迷着，看不到他，也不用他主动去对话，这让夏阳感觉自在不少。
“雄主，他就是我和你提到过的……”尤萨尔还没说完，夏阳就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原本他紧赶慢赶地提前回来，是想给尤萨尔一个惊喜。却没想到，尤萨尔先给了他一个惊喜。
“我可以帮他精神力疏导，没关系，”夏阳低头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伊莱恩，“我知道，他是你的学生，我会帮他的。”
雌虫的首次觉醒期，也就是进入成年期的那次精神力觉醒，是不需要任何外力辅助的。但雌虫在二次觉醒前，却会先进入一个伪精神力暴动期。
为什么说是伪呢？因为正常情况下，成年雌虫会在多年未进行过精神力安抚后，不得已进入精神力暴动期后，如果没有雄虫的安抚，暴动期就会一直困扰雌虫至死。
但二次觉醒前的暴动，若没有雄虫的精神力引导，却仅仅会持续两到三天，然后自行消退。
可二次觉醒却会宣告失败。
幸运的是，伊莱恩在种种巧合之下，二次觉醒成功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失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