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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不及他人的关系（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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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芮被水滴的声吵醒，她睁开沉重的眼皮，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回想起自己在哪。
“奇怪，我怎么趴在这睡着了。”钟芮拉起身上盖着的毯子，发现这其实是张全新的婴儿被。
钟芮从地上起来，折好婴儿被放回沙发上，她不记得自己进来周珂家后发生了什么，又为什么会趴着沙发上睡着了。
“商太太？”钟芮在屋子里叫了一声，没人应，她又寻着水滴声走去。
声音像是从厕所里传来的。
钟芮走进厕所发现是水龙头没关紧，拧紧后重新出来就碰上了商野。
商野先一步问道：“你怎么在这？”
钟芮：“商老师，你这么早回来啦。”
商野看了一圈，问：“周珂呢？”
钟芮一时答不上来，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时，商野大步流星的往楼上跑，他跑到房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商野：“人呢？”
钟芮也跟着跑过来，她说：“我不知道呀，我刚不小心在楼下睡着了。”
商野闻言即刻掉头，准备下楼时听见另一间房里传出声响。
“待在这别动。”商野对着钟芮说完就独自一人往房间去。
这毕竟是商野家，主人让自己不要随意走动，钟芮当然是听从的留在原地。
商野悬着心打开了房门，这次他没有扑空。
周珂躺在婴儿床旁睡着，手里还捏着一双粉色的宝宝袜，脚边是她刚踢翻了的玩具。
商野顿时松了口气，放轻脚步走向周珂。
她真的只是睡着了，可周珂一向不进来婴儿房的，今天怎么会在这睡着？
商野将她抱起来，不小心又踢翻了地上的玩具，惊醒了周珂。
周珂睁开眼静静的看着商野，没一会，她擦觉商野似乎想要开口，闭上眼睛靠进商野怀里。
商野收紧着双臂向外走，路过钟芮身边，周珂手里的宝宝袜脱落在地。
钟芮瞧见后想要帮忙捡起来，商野回头制止了她。
商野：“我待会再收拾，你先回去吧。”
钟芮收回手点了下头，不放心问：“她没事吧？”
商野：“没事，她睡着了。”
钟芮：“那……那我就先走了。”
商野：“嗯。”
钟芮走下楼梯，不放心又回了一下头，发现商野还站在原地盯着她。
钟芮向他微微点头笑了下才彻底离开。
商野听到家里的大门锁上才抱着周珂走进房间，将她放回床上，细心给她盖好被子，都忙完之后，商野才在周珂身旁坐下守着她。
他知道周珂在装睡却没有拆穿。
周珂眼角泛着晶莹的泪光，商野犹豫再三还是伸出手替她拭去眼角挂着的泪水。
商野：“小珂，你不想理我吗？”
商野久久都等不到回应，只好又问：“钟芮和你说什么了？”
周珂长睫微微颤动，整个人缩成一团，她还记得那个附身在钟芮身上的人说过的话。
商野：“不用说谎，我会知道。”
周珂睁开眼睛，听见商野问：“她跟你说了什么？”
周珂从床上坐起来，她双目泛红，泪花圈在眼睛里，“她说……”
商野低下头温柔的望着周珂的双眼，“嗯，她说什么了？”
“她……她说……”周珂几次想开口都说不出来，她不争气的低下头眼泪直掉，哭的身体都在抖。
“珂。”商野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炙热的液体灼烫着皮肤，商野怔了一下，改为抱住了周珂，慢慢的温柔的问：“小珂乖，不哭好不好，不哭了。”
周珂把脸埋进商野怀里，“她说我们的宝宝如果出生了，会像月亮一样漂亮。”
商野：“嗯，你不喜欢她这么说吗？”
周珂一听哭的更加崩溃了，紧紧的拥住他，“我喜欢……因为太喜欢了，所以现在好害怕。”
“为什么害怕？”商野问完她突然怔愣了一瞬，他捧起周珂的脸，顿了顿，才问：“我不在的时候，有其他人来找你了吗？”
周珂一把流泪一边抿紧着嘴巴。
“不要哭，不要哭好不好？”商野有些无措，他牵紧周珂的手说：“你为什么睡着宝宝的房间里，可以告诉我吗？我不在的时候，你都做了些什么，都有谁来我们家了？”
周珂刚一摇头，商野就拽紧她的手说：“不要说谎。”
商野的呼吸声很重，他听见周珂一字一顿的说道。
“她说也许天意一开始选中的就是它。”周珂将手轻轻的覆在肚子上。
商野指尖颤了一下，慢慢的松开了周珂的手，他已经知道是谁来了。
商野问：“她还说了什么？”
周珂沉默的看着商野。
商野觉得自己心都快跳出来了，他简直是虔诚的再向上天祈祷，不要让周珂知道真相。
商野一脸凄切，哑着声说：“她还跟你说了什么？你说啊，她还说了什么，告诉我。”
周珂：“没有，没有说什么了。”
商野：“那你为什么睡在那边，为什么不在房间里睡？”
“我……我不记得了。”周珂不想告诉他，表情一动，下意识的说谎。
商野：“你忘记了？”
“嗯。”周珂点头说：“忘记了。”
商野突然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他直起身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周珂。
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随之而来，周珂眼神慌乱无处躲藏。
商野的表情丝毫未变，但浓烈的气息已经将周珂整个人禁锢住。
“你……”周珂抬起头看他，一双如幽潭般的眸子如紧盯着自己猎物一样，目光森冷异常的盯着周珂。
周珂吓的浑身冷汗，眼前的人好像那个带给她无尽黑暗，随时会将她关回幽室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周珂的心底居然在劝服自己向他求饶。
只要伏低在他脚边，适当的哭泣就可以得到原谅，做错事情了，就该道歉。
“对……”周珂刚一张嘴就被蒙住了眼睛。
商野低下头吻她，仿佛带着一丝颤抖，“对不起，吓着你了是不是？”
周珂已经说不出话了，抱着商野哭了出来。
商野也有些后怕的抱住了周珂，“没事了，别怕，我不会再伤害你的。”
周珂在商野怀里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她不敢告诉商野，在那间婴儿房里都想起了些什么。
商野费了不少力才将周珂安抚好。
他看着陷入沉睡的周珂，身体不再维持人类的形态。
窗外的月慢慢升起，月光照进房间，显得商野的身体瘦长而悠扬。
他闭着眼等待月光布满整个房间，再次睁眼，一双蓝眼如死灰般暗淡，整洁有序的黑发也蜕变成了白色，发丝顺着他的脖颈流淌到床边，如霜如雪。
商野轻手拉上周珂的衣服，日渐隆起的腹部宛如一个安静的湖泊，波澜不惊却蕴藏着巨大的奥秘。
商野乏力的眨动着眼睛，神罚刻印上的咒纹从他的前额显现，瞬间布遍整个脖子。
忽然，商野冷峻的划破掌心，他用覆满鲜血的手贴向周珂的肚子，很快血液渗进肌肤里。
商野从掌心处感受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心跳，他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商野用血唤醒了沉睡的它后，掌心不断传来灼痛，眼看神力流逝的速度越来越快，商野不得不停下来。
他收回手发现掌心的伤口一时间竟也无法自愈，商野蹙紧着眉头，转头看向周珂。
周珂肚皮上的血印也被它吸食干净了。
很快，有一只亡灵形态的小手穿过了周珂的肚子，正张舞着手指头伸向商野，渴望温暖。
商野冷冷睨了它一眼，命令道：“回去。”
亡灵形态的小手瞬间被吓的消散。
它好像知道了自己没被喜欢，只好慢慢的又被迫陷入沉睡中。
商野擦干净手上的血迹，替周珂整理好衣服后重新给她盖好被子，在她身旁躺下。
商野举起手心确认了一眼，血虽然已经止住了，但伤口还是愈合不上。
他将周珂抱进怀里，没想到这个孩子这么快就进入培育期了，不能再继续用母体蕴养它，必须尽快找个时机将它从周珂肚子里取出来。
商野捏紧着拳头，合上眼，该用什么方式送走它才能减轻一些痛苦。
房间里的月光渐渐消退，新一轮暖阳又重新照亮了这个世界。
周珂觉得自己好像睡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在梦里她听见了小孩子的啜泣声。
周珂睡醒起来头还是昏昏沉沉的，她发现商野今天难得醒的比自己晚。
“阿野。”周珂凑近他轻唤了一声。
商野眼皮都未动一下，看起来睡的很沉。
周珂怀疑如果现在有人把他偷走，他可能都不会醒，就像白景一样。
想着，周珂不自禁抚上商野的眉眼，视线又流转到他手上，牵起时才发现掌心多了一道疤。
“这个……是什么时候有的？”周珂仔细的摸着那道陌生的疤痕，抬起眼望去，商野还在睡呢。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受伤的时候很疼吧？”周珂抓着他的手往脸上贴，自言自语说着，“我现在很害怕看见你受伤，你不要受伤……”
睡着的人听不见，也不回回答。
周珂有些难过的亲了亲商野掌心落下的疤，“不要再从我面前死掉，阿野。”
“她说我们的宝宝像月亮一样漂亮，我一开始还不明白，但是我现在知道了。”
周珂看着熟睡的商野，嘴角牵起一抹无力的笑，“它一定长的很像你。”
周珂沉默了两秒，似笑似哭，“怎么办呀……如果它才是天意选中的人，你怎么办，我们怎么办，我们有能力将它留在身边吗？”
商野指尖颤动了一下，紧接着怀里挤进一份温暖，他收紧双臂抱住了那个颤抖的身体。
随着正午的阳光照进房间，室内寂静如初。
商野睁眼醒来时，房中只剩自己，他猛的掀开被子下床，跑到楼下时悬着的心才暂时放下。
面对突然跑到自己面前的商野，周珂有些摸不着头脑。
周珂：“干嘛跑那么快？”
“你……”商野低头打量了她一身，绷紧了脸，“你出去了？怎么没告诉我。”
周珂：“我怎么告诉你啊，你睡的那么死，都大中午了，懒鬼。”
商野只听了前半句，脸色没有好转，继续问她，“那你去哪里了？都见了谁？”
周珂转头抄起桌上的袋子塞到商野怀里，“医院啊，你都不醒，我只能自己去产检了。”
商野翻开袋子，发现里面装着药和病历，他没拿出来看，随手扔到沙发上，继续问：“没有遇见别人？”
周珂：“没有。”
商野低下了头，像在思考。
周珂的注意力在沙发的病历上，商野居然不关心检查的情况，直接扔到一边不闻不问。
商野：“没有就好。”
周珂：“……”
商野看着她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嘱咐说：“以后我不在家的时候，不要让别人进来，也不要自己一个人出门。”
周珂：“为什么啊？突然又管我管的这么紧，不是你叫我要多出去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我现在出去了你又不乐意。”
“不是不乐意。”商野拧着眉头，很努力的解释说：“不是管的紧，你可以出门，但是出去之前跟我说一声好不好，我陪你一起去。”
周珂瞪了他一眼，沉默不说话。
商野：“小珂乖宝，听话，不然我会很担心你的，好吗？以后你要出去先告诉我一声。”
“知道了。”周珂闷闷不乐问：“那你为什么不问我早上检查的怎么样？”
商野冷静下来，笑了笑说：“当然是没什么问题了。”
周珂：“错，有问题。”
商野眼神忽闪，一动不动的看着周珂问：“什么问题？”
阿野，如果我们失去这个孩子，你会有多难过？
周珂上下唇无意识碰了一下，却没能发出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