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2仲夏》丞椋

11、第11章

　　718078主世界

　　余舟在那物理竞赛中以满分一等奖的优良成绩，成功得到H大的保送资格。

　　不久后，他家楼下突然停下一辆白色的保姆车。一个保养得当的妇女从车上下来，余子明在家远远望见便欢欢喜喜的跑下了楼。

　　余舟当时就站在二楼自己的房间里，看着余子明跑下去像是想抱来人，然后被那个女人的保镖架起，狼狈的对着女人喊：“丁兰！丁兰！兰兰！”

　　他知道自己该下楼了。

　　林丁兰踏进打门的那一刻就不自觉皱起了眉，环顾了一圈到处透露着一个“俗”字。唯一有所不同的是站立于楼梯间的男生，男生神情很淡漠的站在那。凭空给她一股藐视众生的感觉，她楞了一下扯出一个笑容：“是小舟吧？我是妈妈啊……”

　　她本以为从小没见过妈妈的小孩该是激动的喜极而泣抱着她哭或者告诉她：“妈妈，我很想你。”

　　但没有。

　　男生只是站在那淡漠的看着她然后微微颔首：“林博士。”

　　是林博士，不是妈妈，也不是母亲。

　　林丁兰楞了一下随即开心的笑了，这才对，这样的孩子可比其他那些心性不成熟的小孩好管得多。

　　林丁兰开心得很：“小舟，我来接你回家。”

　　男生好像皱了眉：“林博士，叫我余舟就好，我现在在家。”

　　回想起来这尽然是他往后数年对林丁兰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

　　林丁兰还不曾开口说什么，身后的余子明便先开口喊道：“怎么跟你妈说话的？！兰兰！带我一起走吧！”

　　林丁兰打了个手势保镖便堵住了余子明的嘴。

　　林丁兰都不曾看他一眼：“余舟，跟我走，我可以给你最好的未来，跟着他……你迟早烂在这。”

　　余舟依旧站在高处垂眼看她：“不，我不会。”

　　“年轻人别太自负，跟着我，你不会有任何坏处。”

　　或许因为见了余子明的没用样，权衡利弊间余舟还是跟着林丁兰离开了这个生活了十七年的房子。

　　往后林丁兰兑现承诺，余舟从来不愁吃不愁穿。

　　两人时常一起忙碌于实验室中，余舟也像她所期望的那样“懂事”。可时间久了，林丁兰却后悔了。

　　她时常在实验室外或就站在他身边看着余舟忙碌的身影想，一般这个年纪的人此刻会怎么样呢？或许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大笑大哭，或许会因为失恋而一蹶不振，但总不该像余舟那样对什么事都不甚在意。

　　某天夜里，母子两难得的都有空，坐在沙发里各忙各的。林丁兰说希望他可以谈个恋爱或者培养个兴趣爱好什么的别整天待在实验室里。

　　余舟头也不抬，一个字也不曾对她说。

　　又是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一次她病倒进了医院，她在病房里躺了小半年未见过余舟一面。

　　出院那天恰巧赶上了余舟生日，她想给他过个生日，竟是没见上余舟一面。

　　那天她回去见了余子明，余子明很是开心，对她说了很多很多。

　　说自己如何想她，说没有她他是怎么生活的。林丁兰不在意，她问他：“从前十七年，你是怎么照顾的余舟？他又是怎么样的？”

　　余子明怔了一下：“啊……小舟啊…”

　　“他……真是个怪胎。”

　　但怪胎也不是从出生开始便是怪胎的，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余舟三岁那年还没有名字，那是林丁兰不告而别的一年之后，余舟要上户口了，余子明抱着酒瓶缓缓吐出一个“舟”的读音。

　　是周，走还是舟？不得而知，只知道最后登记的人写下一个“舟”。

　　一年前他没有名字是因为余子明不知道怎样的名字配得上他的宝贝儿子，那时不取是因为他已经不配了。

　　他后来就一直顶着这个名字和无尽的谩骂长到了十七岁。

　　小孩是都天真，但他们的恶往往也是没有边界的。所以余舟会在冬天时被冷水淋遍全身也曾经被他们推入过小河。

　　那时在他的认知里就只有一条准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什么“谦让”什么“公平”都t.m是狗屁！

　　也正因如此当林丁兰为了他出色的物理成绩找来冠冕堂皇的说要带他回家的时候他跟她走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余舟开始对很多人和事失去了兴趣。”

　　余子明知道这么些年他这个儿子算是被自己养废了，他那天也看懂了他眸中的情绪所以林丁兰才可以那样毫不费力的带着余舟离开。

　　因为他以为回到母亲身边，或许会更好。原来也不过如此。

　　那天林丁兰走的时候，余子明只是站在门口远远看着没再说出挽留的话。大抵是数时年过去爱意消耗殆尽了。

　　风起又落时，林丁兰不曾后悔过当初的不告而别吗？

　　余舟从实验室出来时看见了等在门口的林丁兰，他这次才发现他的这位母亲好像老了好多，初见时的保养得当，风韵犹存不复存在。到显得更家像他从前见过的母亲们。

　　他记得五个月前吧，医院联系他告诉他，她得了癌症。他就答应出钱给她治疗。

　　他说：“你怎么来了？”

　　林丁兰站在那，背后是长长的走廊：“来接你回家。”

　　余舟依旧淡淡的回：“我没有家，你回医院吧。”话落余舟转身欲走。

　　林丁兰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很想叫叫他：“小舟。”

　　余舟脚步一顿，停在原地：“怎么了？林博士。”

　　林丁兰被一声林博士叫得不知道该如何再开口。

　　余舟等了一会，没等到林丁兰的下文便离开了。

　　718078-001世界

　　余舟看见那个名字的时候下意识的不想被她注意到。

　　所以他空了不少题目。

　　雾凇却对此表示很遗憾，余舟突然很想揉揉他的头，最后生生忍住了。

　　雾凇看完所有消息后一直躺在自己的床上，他把头埋在枕头里在无尽的黑暗中思考这个效应。

　　余舟早上见到雾凇的时候是在楼下上次他给他带早餐的位置，因为那次以后要么是余舟起的早，要么他们便是前后脚出门。

　　这次雾凇没有靠着墙惬意的背单词而是在原地来回踱步，显得有些不安。

　　余舟全当没看见像往常一样跟他打招呼：“早。”

　　雾凇显然被吓了一跳，小小声嘀咕：“你有点神出鬼没了。”

　　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上的东西递给他，余舟看了一眼，比平时的多了一瓶牛奶。

　　难道是还在因为他没考好怕他难过所以安慰他？

　　一路平安的到达学校，余舟却陷入了更深的舆论风暴。

　　他这次竞赛没拿将对消息在学校里快速传播，这与他在学校时满分的成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更加进一步证实了他的“罪名”。

　　本来这两周那些不好的舆论都差不多快被人们遗忘了可这一次彻底不一样了，因为就连一班本班的同学都开始纳闷了。

　　以余舟的实力不可能不拿奖的，除非……

　　王文乐依旧担任八卦小组长。

　　菜豆【余舟他怎么回事？小道消息他好像是全考场考得最差的。】

　　树下【嗯】

　　王文乐看着对面正在输入半天后发过来的消息。

　　树下【“有害垃圾”堵我的时候把他也圈里面了。】

　　雾凇知道不出半日这条消息就会被散播出去了，至于散播出去以后他会不会被请去喝茶再说吧。

　　余舟闷头刷了一上午的题——某人的出现莫名让他很不舒服。

　　以至于他没来得及观察周围的变化，直到李娟秀让他先走单独留下雾凇谈话时他才察觉不对 。

　　他找到王文乐时王文乐正和梁丹在球场上大对手赛。

　　王文乐瞟了他一眼一瞬的功夫梁丹就找到机会投了球。

　　王文乐站在原地看着指着梁丹笑骂：“你这么绝情，以后小心没朋友，我跟你说 。”

　　梁丹慢悠悠运着球：“无所谓，你不是说做一辈子兄弟的吗？”

　　王文乐不屑的切了一声转头问余舟：“余舟！雾凇呢？”

　　余舟：“我正想问你，他最近干了什么让李老师知道了？”

　　王文乐反应了一下李老师是谁：“哦……不对啊，娟……额，李老师这么快就知道啦？”

　　王文乐下意识要开口叫娟秀姐姐却在看见余舟那张脸时顿了一下立马改口。

　　余舟皱眉问：“什么？”

　　王文乐笑笑：“就你们被‘有害垃圾’堵住，害得你考试失利的事啊！”

　　“他这么跟你说的？”
　　“昂，不是吗？”

　　回应他的是余舟离开的背影。

　　雾凇几乎是卡着点被李娟秀送回来的，他倒还是那样甚至还跟李娟秀挥手告别。

　　天气已经渐渐转凉了，雾凇穿了见略显宽大的黑色卫衣午休时将帽子带在头上插了耳机放歌。

　　迷迷糊糊间他好像听见余舟喊他，又很轻的说了点什么，具体内容被淹没在那句“我们说好不分离，要一直一直在一起。”中。

　　他摘下耳机抬眼去问他，他说没有，雾凇便只当自己是幻听了。

　　晚上一起走在回去的小路上，两人各怀鬼胎。

　　雾凇在想怎样避开余舟堵“有害垃圾。”

　　余舟在想怎么劝雾凇以后少管自己。

　　其实平心而论有人在乎自己是个不错的感受，起码很快推翻了他对所有人的准则，起码雾凇成了个例。

　　记：2013年，秋。余舟转学遇见了对他报以最大善意的陌生人，某些理论开始动摇。718078世界余舟并没有遇见李娟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