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2仲夏》丞椋

7、第7章

　　田正言去开了个会带回来张表甩梁丹桌上，直接给人吓得跳了起来。

　　梁丹看了眼表骂田正言的话一转变成了：“校运会报名了！”

　　雾凇正喝水，被他这一嗓子吼得呛了一口水咳个不停。随意擦了一下嘴他纳闷的嘀咕：“不是，怎么就校运会了？”

　　坐在前面吃辣条的王文乐不知道怎么听见了回头丢下一句：“大哥，咱开学一个月了都！”还带来了隆重的辣条味。

　　雾凇：“……分我点。”

　　梁丹将表格往余舟和雾凇桌子中间一拍：“两位看看，报点什么？”

　　雾凇将从王文乐那顺来的辣条塞进嘴里：“后勤。”

　　梁丹：“好嘞！跳远！”

　　雾凇擦手的动作一顿，作势要将纸往梁丹脸上招呼。梁丹连忙往旁边移过去：“手下留情！”

　　雾凇本来也就开个玩笑没打算真呼过去，只笑道：“去年跳高今怎么换跳远了？”

　　梁丹把表格往余舟面前推了推，对着雾凇道：“有人报了。”又看看余舟：“……报什么？”

　　余舟看了一眼表：“我都行。”

　　梁丹爽快给他报了一百米赛跑。雾凇看道笑笑：“哎！怎么对余舟就这么仁慈？”

　　梁丹指着表格上雾凇的名字：“我对你不仁慈？”

　　雾凇：“你觉得？”

　　“……再报一个吧！”话落梁丹拿起笔就有打算写什么，雾凇一巴掌拍在他背上：“都是兄弟，你懂的对吧！”

　　梁丹被拍得差点吐血：“……总有刁民想害朕。”

　　最后梁丹也没真给他再报一个项目。

　　雾凇是真不太喜欢那种衣服被汗水打湿贴着皮肤的感觉，所以每年都只报一个项目，顶天了两。

　　*

　　林明哲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雾宏齐身边：“老雾啊，你真不打算接这个项目吗？”

　　雾宏齐楞了一下，叹了口气：“家里小的担心啊。”

　　林明哲哎了声：“小凇是个好孩子，但平心而论做什么不危险啊？你还是好好想想吧……”

　　说实话雾宏齐挺想接这个项目的。

　　*

　　雾宏齐在餐桌上宣布了这件事，征求余清雅和雾凇的意见。

　　余清雅听说这是个保密项目，犹豫了一下却还是表示支持。雾凇这次却一反常态什么都没说。

　　雾宏齐：“小雾同志怎么想的呀？”

　　雾凇看了眼雾宏齐放下碗筷：“我不同意。”

　　雾宏齐也猜到了这个结果，拿出了早就打好的腹稿：“小凇啊……你看……”

　　雾凇摆摆手打断他：“我知道，这是您的梦想，这也不是您一个人的事……但你得想想，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出事了，你让我怎么办？我妈怎么办？”

　　雾宏齐：“哪那么多如果啊……”

　　雾凇：“可万一呢？你想过吗？”

　　雾宏齐还想再说点什么，雾凇再次抢先：“我吃好了，回房写作业了。”

　　雾凇知道上一世雾宏齐参加的这个项目为社会乃至国家带来了不小的收获，他也知道这其中雾宏齐是主要工程，可他也在这个过程中死了。

　　雾凇不相信这个项目没了雾宏齐会失败。

　　再则……他不是个什么圣贤的人，尤其他现在知道了，人没有转世，那他就更不可能上雾宏齐去冒险了。可他又止不住的担心万一到时候这个项目失败了呢？

　　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整夜，他突然意识到如果雾宏齐执意要参加他是没资格阻难的也根本拦不住。雾宏齐只是希望得到家人的支持而已。

　　可……

　　余舟今天第三次拍着雾凇的肩膀叫醒他的时候问：“你怎么了？这两天精神一直不是很好。”

　　可不嘛，雾宏齐再过几天就要离开这去别的地方进行保密工作了。他在试图劝自己与过去和解，但一直没成功。

　　雾凇看着余舟突然像是来了精神：“余舟，我问你，你愿不愿意拿命换其他人的利益？”

　　余舟：“看人。”

　　“那……拿至亲的命去赌呢？”

　　“赌？”

　　余舟瞬间想起了雾宏齐的职业，这下他大概猜了个九成九了。

　　雾凇正思考着怎么开口便听余舟说：“我觉得我该相信他，他愿意去赌，那即便死，也是他自己的选择，我能做的就只有支持他以及叮嘱他小心。”

　　即便是死也是他自己选的路吗？那他这次重来的意义在那？……在，再赌一次？赌雾宏齐这一次不会死？

　　可他从来不是个爱赌的人啊……他也不觉得上天会眷顾……等等，之前8110他们是不是说他可以读档从来来着？他怎么就把这茬给忘了！

　　雾凇如释重负般笑笑：“谢谢啊！我想明白了！”

　　雾凇找168学了具体的存读挡方法，开开心心与老雾告了别。热情到临行前老雾甚至怀疑他烧坏了脑子。

　　余舟正刷题手机屏幕忽的亮了一下。

　　树下【到窗边来】

　　　 YZ【？】

　　虽然打了个问号过去，但余舟还是支出了小半个身子去看。

　　然后他看见了雾凇伸上来的手，他手里还攥着一颗棒棒糖。

　　余舟：“……”

　　你别说，这玩意还怪惊悚的。好在雾凇手不够长没伸到窗边。

　　不过看这高度雾凇估计是站他书桌上了。

　　YZ【回去】

　　树下【你拿一下糖】

　　余舟没办法伸手去把糖拿了过来，雾凇这才回去。

　　YZ【刚那样很危险你知不知道？】

　　树下【没事，死不了】

　　余舟看着雾凇递上来的糖，黑红色的糖浆中心包裹着一颗话梅。是很多人不太接受的话梅棒棒糖。

　　雾凇坐在书桌上嘴里含了颗糖，将习题册压在腿上刷题。

　　YZ【谢谢】

　　雾凇看了一眼，拿起手机想回点什么删删改改最后什么都没发过去。

　　＊

　　雾凇觉得自己“存档”得可能有点早了，谁知道雾宏齐的实验要搞多久，万一这次一搞一年怎么办？

　　想到这他就难免烦躁，广播响起，叫高二，一百米跑的可以去准备了，思考了一下他决定去看看。

　　余舟真做着热身运动，余光里一个相对熟悉的身影正慢慢悠悠的沿着跑道往终点走。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有那么一点点开心了，可能是他是除了梁丹以外唯一一个来的本班同学吧。

　　雾凇还没走到一半就听身后传来一阵枪响，脚步一顿，转身时不巧余舟从他旁边跑过去带起一阵微风将他有些长的头发撩起。

　　他又转了回去，当然只看见了余舟往前奔跑的背影。

　　他啧了一声：“跑得还挺快。”

　　第一名毫无悬念是余舟，得亏他们学校没有什么复赛不然余舟这一手除非下次跑得保证没人能超过他否则简直跟上来就王炸没区别。

　　雾凇“飘”到终点的时候余舟正一个人站在那喝水，梁丹这个体育委员不知道跑哪去了。

　　雾凇站到余舟面前伸出手握拳：“跑得挺快啊！同桌。”

　　余舟撇了他一眼也伸手握拳跟他碰了一下：“谢夸奖，同桌。”

　　雾凇看了会余舟的眼睛然后移开了视线，那天的反常雾凇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睡懵了。

　　其实只要多试几次，对谁那样对视都会有这种感觉到。

　　作为回报雾凇跳远的时候余舟也来了。

　　至此操场上再不见雾凇的身影。

　　教室里就雾凇一个人，他塞了耳机一边听歌一边刷题。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越陷越深时，他身边突然坐下一个人，他本来以为是余舟结果转头对上了张隐隐透着红的脸。

　　是一个扎着双低马尾的女生。

　　雾凇脑袋空白了一瞬，随即不确定的开口：“同学？你……走错班了吧？这是高二一班。”

　　那个女生连忙摆手：“我知道，我知道……”

　　雾凇早以将耳机摘下，此刻看着她的眼里满是疑惑：“你知道？那你……”

　　女生：“雾学长，我是高一十班的江盼。”

　　雾凇：“……你好？”

　　江盼抿抿唇再次鼓足勇气般开口：“学长，我喜欢你很久了，你可以和我交往吗？”

　　雾凇看着眼前的人无奈叹口气：“小小年纪别总想些有的没的，抱歉，我不早恋的。”

　　江盼看着雾凇声音突然提高了一个档次：“学长不希望你带手机的事被政教知道吧？！”

　　雾凇一怔，这什么情况？

　　江盼见雾凇不说话又继续道：“只要你答应和我谈恋爱，我今天就当什么都没看见了，不然……”

　　雾凇皱了一下眉然后笑笑：“同学，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哦！说我带手机有证据吗？”

　　江盼：“当然！我可是亲眼看见的。”

　　雾凇发出一声轻嘲：“好啊！”

　　江盼没反应过来：“什么？”

　　雾凇无辜的眨眨眼：“你可以先去找高二的打听打听我，再考虑清楚……要不要拿着一句轻飘飘的话来威胁我。”

　　江盼将信将疑：“那如果到时候我没改主意你又把手机放回家了呢？”

　　雾凇：“不会，再说这有监控呢。”

　　说着雾凇往讲台那边抬了抬下巴。

　　江盼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她怎么觉得雾凇笑得有点瘆人呢？

　　江盼想得认真以至于她没注意到她来时还关着的二班教室前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

　　此刻余舟正站在里面靠墙目送她离开。

　　雾凇见余舟进来嘴角挂起笑：“同桌墙角听得可开心？”

　　余舟诧异：“你怎么……”

　　雾凇耸耸肩：“你当你是猫啊？走路没声？也就人小姑娘专心威胁我没注意。”

　　余舟点点头拉开自己的椅子坐下：“怎么样？”

　　雾凇：“什么怎么样？”

　　余舟：“那……女生人怎么样？”

　　雾凇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根话梅棒棒糖，拆了包装丢嘴里，说话时含含糊糊的：“能我拒绝就威胁上我，人能怎么样？起码在我这就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