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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封印 ...

  •   雨一直下。

      不知何处冒出来的私兵将厅堂团团围绕,沈梓文大笑着自座上站起,走到厅堂中央,与游紫并肩而立。

      “薄大人。”他看向薄见盈,“二十多年了。你我之间也该有个结果。”

      “如今潞江水患,你纵是杀了老夫,杀了在场之人,也难辞其咎。”薄见盈叹了口气,“梓文,你当真想清楚了?”

      “沈某自会上表陈情,薄大人一众殉职灾中,令人痛心。”沈梓文神色一厉,“来人!”

      于是在外淋雨的私兵便鱼贯而入,手持长枪将众人包围。魏将从父子快步走至薄见盈身侧双双护卫着他,孟盏唤了厅堂之中的衙役与私兵对峙,张克梦趁没人发现躲到了厅堂红柱之后,严钧不知何时绕到了沈梓文私兵身后,竟不再掩饰地指挥起他们的行动来……齐暖深呼吸了一口气,正欲开口呼唤游肆,却在厅堂之外听见了那道熟悉的声音。

      “闹腾这么久……够本了吧?”

      严钧及一众私兵转身,沈梓文眯起眸子,游紫眼中的光亮亮起,看向门外站着的那人。

      他全身的黑衣已经湿透了,紧紧地贴在他单薄的身体上,雨水便顺着他微微起伏着的胸膛一路向下,淋进手持的那把血骨金剑剑脊之中,又在青石板路之上晕开淡淡的血色。聊胜于无的斗笠被他摘了下来,露出了斗笠下那张如刀刻出的瘦削面容。

      “我来了。”他站在风雨之中,凤眸中无波无澜,看着厅堂之中道,却不知究竟是对谁开了口。

      “好久不见。”游紫笑着抬手,以掌心对着他摆了摆。

      “杀——”

      她的话音几乎和严钧指挥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在这不大的空间里,几十名私兵持长枪向游肆冲去,甚至还有固定的阵型。

      不要总是这么大的场面,我是铸器师,又不是剑修……游肆扯了扯唇角,脑子里飞快地划过这句话来。

      这应该是一句很能缓解当前气氛又很能装一把的话了,可是不知为何,他现在竟然一点也开不了口,胸闷得厉害,莫名席卷而来的悲凉萧瑟将他困顿其中。

      【一醉秋】却发出欢快的嗡鸣,他已经能闻到它散发出的淡淡酒气……这可不行。

      【齐暖。】游肆稍稍后撤几步,以灵力传声问,【堂审结束了吗?】

      接到传声的齐暖自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她顾不得心中那点不痛快,抄起堂木便往桌子上一拍:“江、萧两位大人的死系……游紫所为,事实清楚,齐暖在此宣判,薄、魏两位大人无罪!”

      一道紫芒照亮阴沉的暗空,束缚在游肆身上的规则一清。

      同时私兵的攻击已至,然而游肆稳住身形不再后退,同时横持长剑,以身带剑而动,剑气沛然扫过,却无声无色,只在周围散出令人迷醉的酒香。

      这酒香甘甜回酣,剑尖所向之处、剑其横扫之所,沾之意志即消、无可抵挡,私兵如重石般纷纷倒地,沉眠雨中,未被剑气扫到的私兵见此异状也不敢上前,严钧也命令他们向后撤离。

      游肆却足尖点地,于雨中持剑飞掠而起。
      【带着能救洪灾的人赶紧走。】他如此说着,剑尖已然带着酒气刺向也已经翩然起身躲避的游紫。

      齐暖知道现在不是废话的时候,事实上她已经从堂首跑下来向着薄见盈等人的方向而去,但她抬头看着游肆已然和游紫扭打在一起的身影,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你呢?你又会像在平淮时那样……把自己困在这里,然后等待我去救你?”

      “这是我第一次在这里真正对上你,分心可不太好。”游肆没来得及先回齐暖的话,游紫便突然开了口。她似乎没有形体,【一醉秋】的剑气在横扫到她之前,她便先化作一团黑雾消散了,“我原以为,只要拔了剑,你撑不了多久便会昏过去的……看来不是?”

      当然不是。游肆心道,平淮那时是需要开阵困一城的人,现在只需要困住她一个……好吧,也是有难度的,但他便是要昏,也不会昏那么快,不然这几百年他不是白过了吗。

      【不必,之后我去寻你便好。】他没有回答游紫的问题,剑尖一收,挥退了欲包围上来的黑雾,薄唇未动,却向齐暖传音道,【现在,【一念生】给我——就是那个人给你的木偶。】

      齐暖的脚步一顿——他知道那人还送给了她了一件神器?但他……一直没说?

      但她很快便反应过来这是她自己莫名其妙地糊涂了。游肆有铸造者的权限,能查出来他那八次违规的具体情况,而且又是他自己铸造的神器……齐暖压下心头涌起的那点别扭,从腰间摘下挂着的锦囊:“你正打着架。我怎么给你?”

      【来了。】回答她的依然是传音。

      游肆挽了个剑花之间,血骨金剑便从他的左手倒到了右手之上,此刻他在半空中的身影猛地向下一折,齐暖只感到了一阵呼啸的风自她耳畔掠过——
      “之后还你。路上不必担心,他会护着你的。”

      他?哪个他?不会是在说……另一个他吧?

      手上的锦囊已被取走,齐暖猛地回头向风声掠走的方向望去,但见游肆已然重新与黑雾相搏起来,虽然他动作极快、身形几乎是一闪而过,但齐暖并没错过他面上片刻不曾松懈的冷凝神情。

      这人……这人从几天之前醒来时就是这个样子,好像一夜之间多了很多秘密,也多了很多心事。可按道理说这些秘密和心事与她无关,如今她为何又会烦躁至此?

      “可是齐暖。我不喜欢那个名字——我是说,游紫。”
      雨中那道很缥缈而又惘然的声音极不是时候地在她脑海中再一次响起,齐暖闭上闭眼将那道声音同万般纷杂的情绪挥去……挥不去也没有办法。她睁开眼咬牙对薄见盈道:“薄大人,游公子只怕是撑不住多久,他的手段也只是如平淮时那般将人困住,眼下救灾要紧,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否则只怕也走不了了。”

      薄见盈点了点头,接连见过这种奇幻场面,无论是他的接受力亦或者是魏衡观的接受力都已经强了许多。他点了点头,拽着尚且还有些震撼而恐忧的魏将从,也叫上尚且还能站着的孟盏,至于张克梦……他叹了口气,不再看已经昏倒在柱子后的后者,“我们走吧。”薄见盈道。

      “拦住他们!”沈梓文一看几人动作似乎并没把他的围困当成一回事,恼怒地向外面喊道。

      可是纵然门外的严钧贯彻了他的命令上前拦阻,那些私兵却被游肆方才露出的那手震慑住,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同严钧一起上前阻止齐暖一行人的离去。

      “严钧,你又是何必呢。”薄见盈看着面前拦路的八尺大汉。“当年你进这都司之时,曾也向老夫发过誓,要一生清廉为公为民,绝不徇私。”

      “薄大人,你一生清廉,我严钧始终是敬佩你的。”严钧手持倒地私兵的长枪,以枪尖对准了他二十余年的老上司,“可是一步错、步步错,事到如今,回头也是无用,人各有志,不过贯彻到底罢了。”

      薄见盈无声地叹了口气,并未多说什么,只转头向身后的魏衡观看去:“元进。”

      魏衡观到底是他的门生,只这一眼便明白了自家老师的意思,当即便从袖中取出一枚口哨,用特殊的音调将它吹响。

      凄亮的响声如进攻的号角般在雨幕之中响起,几乎是顷刻之间,按察使司各处房顶上便冒出了二三十个身着黑衣的蒙面人。

      “当年不断来劫凝秋狱的果然就是你们。”严钧看着那些蒙面人,却也并不怯懦,冷哼一声道。

      然而并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薄见盈带着众人绕路而走,严钧心中虽知不妙,但也尽力一搏持长枪向薄见盈的方向捅去,然而一来薄见盈被众人保护其中,而来黑衣人影纷纷自房顶之上跳下,持匕首凌厉向他攻来,严钧终也难以功成。

      杀声撞入滂沱的雨中,数声重物倒地的声响如重鼓般激起血色的雨,飞溅至喧闹青苔之上的水洼中。层层涟漪泛起,一波又一波地扭曲着近处沉入梦中的人影,也闪耀着远处明黄的细碎光影。

      齐暖一众已经渐渐远去了,游肆见状也不再与面前的黑雾缠斗,他翻身下来,一道秋酒剑气荡出,顺手将仍清醒着欲对抗厅外黑衣人的沈梓文扫进梦中,落地之后,重重地将【一醉秋】拄持在地,才望向不远处也已经由黑雾凝成白衣人形的游紫。

      “我当初还道你活得太苦自封了记忆,在平淮时还很贴心地告诉齐暖,不要将我来了的事告诉你,不然该多伤心。”游紫上下扫了他一眼,“阿肆,你这记忆,没封死啊?”

      游肆避开她打量的视线,嗤笑了一声:“封死了,忘了你,然后你就可以开开心心地缠上我……是吗?”

      “杀了齐暖,我可以来帮你封啊。”游紫笑眯眯地道,“到时候我仍然可以做你的妹妹,或者你若不喜欢,我做齐暖也可以。你喜欢什么样子的,我都可以去做呀?”

      “那你还不去杀她,反而与我缠斗。”游肆的面色已然变成了一种极脆弱的惨白,不正常的红晕也已在他面颊之上浮现偌久了,“没有□□权柄,单靠□□权柄,纵然你能控制萧慜与凝秋,女主你控制得住、杀得掉吗?今日你之所以来,不就是为了试我么。”

      “此话怎讲?”除了他们之外,厅堂之中已经没有醒着的人了,她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和尚且清醒的游肆谈。游紫面上的笑意不改,甚至还越发地浓厚。

      游肆最厌恶的就是她这幅神情。尽管这么多年过去,他封印住了大部分关于她的记忆,然而午夜梦回、惊醒之时,最常在他面前浮现的,就是这样一双好奇的、带着浓浓探究欲,含着笑意,尽处却是全然的冷漠的瞳眸。

      “你假借和沈梓文合作,杀掉江、萧两位大人,在潞川制造了一起大案,吸引我与齐暖到按察使司。”游肆与她对视的眸光极淡,也很平静,“事出蹊跷,怀疑到你身上再正常不过,我至案发现场探查,必也在你意料之中。之后无论是我继续追查那所谓丢失的卷宗,又或者追查其他的线索,最后的最后,都是要到按察使司与齐暖汇合的。”

      “便有了‘死而复生’的凝秋。你成为凝秋之时,也是我最方便封印你的时候,只不过我来得早了些,你没能先栽赃薄见盈,不过……”他顿了顿,“齐暖帮你补上了一道言咒,我没能立时封印住你,你的原计划才得以继续进行。但到底是有些乱了手脚,不然怎么会犯‘九巍山’这种错误?”

      游紫一副虚心听教的模样,闻言点了点头:“那对我而言,也是太多年前的事情了——不过齐暖确实聪明。阿肆,你应该为她感到欣慰的。”

      游肆眸光一凝,垂下了眼帘,不置可否,继续道:
      “你的目的始终就是我而已。上次我在平淮开了梦阵,你从那时就开始怀疑【一醉秋】到底还是不是那个你认知中的【一醉秋】。”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一醉秋】确实如你所想,它有……一半的□□权柄。”他笑了笑,提剑挽了个剑花,微微歪了头去看她,“你把我杀掉,就能得到它——你来呀?!”他声音一厉。

      游紫一收笑意,面色骤然一沉。

      “我当年付出□□权柄将你拉回人间,不是叫你如今要死在我眼前的。”
      “我就从来没想着活过。”
      游肆却答得更快更坚决。他持剑挽了个剑花,另一只手拿着【一念生】,再次向她跃去——

      “是你太沉迷于这种近乎自虐的自我付出,然而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会觉得恶心。”

      浓稠得近乎实质的酒香逸散全场,游紫再一次将自己的身形化作黑雾欲躲,然而游肆已然将手中的木偶抛至半空之中。它木洞的眼睛便忽然亮起一阵明黄的亮芒,那些黑雾便止不住地被那木偶吸入,而木偶的身形也在不断地抽长、延展、变幻……最后变成游紫的模样。

      “你只有一半权柄,就算开了梦阵,又能封我多久?”游紫仍然在挣扎着,黑雾不断地从木偶身上逸出,又不断地被木偶所吸入。

      游肆并未答话。【一醉秋】上酒香剑气前所未有地浓烈,他抿着唇角,紧持长剑,下一刻便向游紫身上捅去。

      而他并未看见,木偶的唇角在此时幅度很小地勾了起来。

      无色剑气如浪腾起,在贯穿游紫身形的那一刻,并着她身上骤然迸发出的五彩霞光,惊起一阵明黄色的灵流来。

      灵流伴着霞光在厅堂之中绽开,荡起一阵浩浩汤汤的尘浪来。这尘浪以他们为中心,向整个潞川、整个东秦扩散,也向整个神器世界扩散,所到之处,雨停风止、人定鸟息,一切的一切在这一瞬间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失去了所有的活力。

      遥远的魔界魔宫之中,帝姬姜聆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忽而重重咳出一滩血来。

      她身边正摆放着千奇百怪的各种续命神器、灵器……甚至是魔器,它们身上正发着各种莹亮的华光,纷纷发挥着它们应该发挥的作用,然而面前人的情况却依然毫无起色。
      照顾她的魔族侍女们偷偷瞥见了床前站着的、神情骤然冷下来的魔族之主,纷纷跪伏在地、言声请罪。

      黎祟并未说些什么,只是取过周边小几上放着的手帕,俯身下去,轻轻拭去了姜聆唇边的血。

      “我要死了吗,阿祟?”
      姜聆轻轻掀起眼皮,看向他的眸光微散而飘忽。

      “不会的。”黎祟定定地和她对视,“我在找办法了,聆。”

      他言罢便欲起身离开,然而姜聆却费劲地抬手,抓住了他的袖子。
      “阿祟,你又要走了吗?可是,我不需要你为我寻找那些治病的神器,我只是想……想让你能多陪着我一点,就像以前我们在宫里那样。”

      黎祟默然,动作很轻也很怜惜地握着她的手,最后却将那毫无血色的指尖一点点地拿开了。

      “照顾好帝姬。”他匆匆转身,不忍再看她流露出半点失望之意的瞳眸,“本君不是兄长,不会动不动杀人。帝姬身子弱,听不得你们这般咋呼,她若有事,即刻知会本君。”
      跪伏在地的侍女们不敢再出声答话,再抬起头时,宫中已然没有了他的身影。

      黎祟的身形于下一刻出现在魔君魔宫主殿的首座之上,他取过放着一旁的、【荃不尽】的神器投影,略略翻看着器内最新发生的事。

      游家家主游肆正和他的胞妹游紫对峙着。他二人提到了那些权柄,然而不知是他们就没有说权柄具体的名字亦或是别的什么原因,展现在他面前的,是大一片“□□”。

      “齐暖无事。只是游肆和游紫打起来了。”往前翻过二十余页才找到那个名字,他以魔功逼出指尖的血,将带血的手指按在那名字之上,“大概知妹者莫过于兄,虽然游肆自述他封印了大半关于游紫的记忆,但不妨他是知情人,你有机会便找他一晤罢。”

      【你可知他二人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血色在那名字之上晕开、蔓延,在旁边汇聚成一行小字来。

      “不知。”黎祟回答得很简短,“这要靠你。”
      “好。”

      披着白裘,身着如水青衣的人垂下眼眸攥紧了手,言声低沉而温和。他重重咳嗽了声,端起了桌子上的冰裂纹瓷碗,将碗中滚烫的汤药一饮而尽了。

      “皇兄,你方才说什么?”
      同样身着青衣白裘的顾知熙坐在他的对面,眯起了眸子。

      窗外正在下雨,枯黄竹影在风雨中摇曳着,又唰唰落了一地的叶。顾知然抬眸瞥了一眼这样的景致,放下了瓷碗。
      “没什么。”他微微扬起了唇角,“只是我挂心暖儿……”

      “毕竟,雨一直下。”

      匆匆而来的许佑踏进江南布政使司的正厅之中,事态紧急,薄见盈与孟盏、及按察使司、都司数位官员也站在了此地,“……且越下越大。所以伤亡仍然在增加着,目前的情况十分不好。”他焦急地禀告着目前的灾情,看向首座的魏将从,而魏将从却将视线投向了薄见盈。

      “没时间等上禀兵部了,事急从权。”薄见盈苍老的眸中已然是一片厉色,“急调江南各地卫所士兵赈灾,若陛下怪罪下来,老夫担着就是!”

      一众都司官员随着他依然挺拔的背影踏出正厅,踏入滂沱的风雨之中,布政使司之内,魏将从等一众官员也行动了起来。

      人影来往声、风雨声不知何时能休,齐暖持着一柄白伞站在布政使司的大门之外,看着乱作一团的街道,却闭上了眼睛,尽可能地屏蔽掉所有的声音,将注意力全然集中在左耳的贝壳之上。

      贝壳之上许久都没有声音传来了。她最后听到的,仍是游紫那一句能困她多久的反问。

      齐暖握紧了白伞——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站在这里等,也不明白有什么可等的。这短短一个月零八天,他和她真正有交集的日子更是两只手就能数得过来,他们只能说是相识、只能说是萍水相逢,如此而已——但是,为什么她几乎挪动不了自己的脚步?

      齐暖攥紧拳头,正欲把自己从此地拽走,然而就在这时候,贝壳忽而亮起了微弱的莹芒。

      “大小姐。”他虚弱到几乎难以捕捉的声音带着笑意自贝壳上传来,“相逢日短,分别时长……你会记得我的,对吗?”

      齐暖终于忍不住了:“都九百岁了,能不能不要说那些和三百岁时大差不差的话?我难道就很喜欢看人潇洒着笑着说能相遇就很好了、然后再一声不响地消失掉?”

      她难得地怒道,连声音都在发着抖:“你成功了还是失败了?我没有听见她的声音,若是你成功了,便是你沉入梦中,我难道便不能过去带着你一起走吗?”

      “可我是个累赘。”他的声音很轻,“你若带着我,便不能再遇见他了。我做不到保护你的承诺,起码总还有另一个人能做到。”

      “我为什么就非得和另一个你走?”齐暖带着浓浓怒意的声音从他的右耳传来,“我本来出逃京城便是为了躲避被安排的命运,现在这样被你安排,和在京城时又有什么区别?”

      游肆虚弱地躺在地上,手指轻轻搭在【一醉秋】的剑身,而它的剑尖早已被他贯入厅堂的地上,一个困住按察使司厅堂的梦阵已然开启。

      【一念生】变回了木偶的样态,游紫已然被他封印沉入梦中,他本也是要同赴大梦的,然而到底挂心不下齐暖,又或是掺了自己的一点另外的私心……他硬撑着,抗衡着梦境的召唤。

      然而这过程终究是不可逆的,齐暖的声音于他而言越来越缥缈。

      “至少给你拖住了一个大麻烦。”他模模糊糊地道,合住了早已疲惫至极的眼帘,“大小姐……别怕。”

      齐暖咬着牙,终于把自己的脚从布政使司的大门旁拽了起来。她颤着手,却又凌厉地把手上白伞扔掉、头也不回地离开,步伐极快地向着与按察使司完全相反的方向而去——那正是出城的方向。

      为生计奔波者、为赈灾救人者;与故人重逢者、与新交相别者……人影无序地从城中各处而来,又与从八方而至的外来者于城门一点相遇、相织、相离。
      密密麻麻的人点如黑影将苍茫大地尽覆,正如笼罩在潞川上空久久不散的黑云。

      而雨,也一直在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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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第三卷努力写作中! 正常的更新时间在23:00左右 不过因为大纲理得比较困难所以最近更新也不是很稳,提前致歉了ww 预计字数在40-50w字左右,虽然当下扑得比较惨啦但是我依然会在今年努力完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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