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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小巷,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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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深处,闷热的气息里隐隐透着一股血腥味,刺耳的胁迫声和嘶吼声不断回荡,不知持续了多久,才渐渐消停。
付嘉烁和付青从烧烤摊处打包几袋烧烤串路过一条黑漆漆的小巷,一道模糊的身影直冲而出,偏青灰的衣袖上倒挂着数条彩,颇正的脸上似有淤青。
挂彩男生晃过身隙的瞬间,一股腥味直漫冲鼻,兄妹俩人不自觉皱眉。
那个男生瞟了他们一眼,夜色朦胧,只凭空中的一轮圆月,付嘉烁看不清那双柔和的双眼里透射出什么。
待男生走远后,身侧的付青紧张的拽扯他哥的衣角,付嘉烁转过头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怕见血。”
付青摇头,她咽声道,“是祈野。”
说完,她神色略显慌兮,目光远望着前人背影。
付青没想到在今晚能碰上祈野,而且还是在对方不光彩的情况下。
“就是你初三那年暗恋未果的小子?”
付嘉烁反应过来,朝前方挑眉,漫不经心说道,“也没那么好看吧。”
回到家后,付嘉烁把刚买的那几袋热乎的烧烤串顺手扔在客厅桌上,中央悬的挂灯隐隐约约勾勒出几缕薄烟,好似一团烟火熄灭后所遗留的炊烟。
付青转头开了面前的电视机,所播的是一部古装剧。
这个家里只有兄妹俩人,前几年父亲因车祸去世,永弥人间,母亲罗青衫承担起这个家,早出晚归应酬,这半年来几乎都在出差,很少有空暇时间回这个家,久而久之家里就变得空荡荡的,只留有电视里传出嬉嬉打闹的声音。
晚间十一点左右,窗外车鸣声渐弱,几缕闪烁的霓光从对面大厦映来,付嘉烁从浴室冲好冷水澡后顶着半干的头发进了卧室,顺手拉动雾色的纱帘掩遮对面大厦的霓光。
这套房子是典型的三室两厅,是罗青衫全资买的,彼时付父也还在,家庭温馨美满,天伦之乐尽在,每逢暑假都会全家旅行丽江。
自父亲弥世,兄妹俩再也没提去丽江。
付嘉烁往床角走去,起身抽开电脑桌旁的椅子,屏幕前一闪一闪的,眩光散开,随后饶有兴致点动了一旁的鼠标点入Q/Q。
这半个月来,付嘉烁没怎么上Q/Q,所以一上线消息铺天盖地的涌来,多半是祝贺他考上本市重点高中的。
付嘉烁能上高中,多半是靠体育分数而并非文化分。
若单靠文化分,付嘉烁怕是连高中都很难考上。
反观付青,考上一中的成绩,比他这个半吊子不知道好上多少。
付嘉烁一一点开消息框回复了“谢谢”二字,再打了把小游戏便倒头便睡了过去。
在沉沉的梦里,付嘉烁朦胧梦到那双柔和且清冷的眼睛下透析出一种黑暗的深渊,似乎要把他扯下去。
付嘉烁意识模糊,恍如在睡梦经历从高空坠落般清醒过来。
这么多年来,付嘉烁第一次梦到和自己毫无关联的人。
付嘉烁出门从饮水机处接了杯温水,稍稍平复心情后睡了下去,这一次付嘉烁没再次胡思乱想,睡得很安稳。
时间似乎流逝得很快,付嘉烁醒来时,窗口迎来一束黄煦光线,落在了铺满青色的地板上,再抬头看墙上的挂钟时已是上午十一点。
付嘉烁很少起那么晚,可能是昨夜做了无关紧要焉梦的缘故。
不一会,床头的手机响了则短信,付嘉烁抓过来瞧了一眼,是周迟和几个朋友下午要约他打球。
付嘉烁是练田径的,空闲片刻会排一些计划,和朋友打球,充实这个暑假。
早间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付嘉烁偶尔会晨跑,就是绕家附近某条江边的环路跑上几圈。
下午等到炎热的气温稍稍退后,付嘉烁便会约几个兄弟打球。
篮球场位于本市的一所普中,这段时间几乎全天开放,只要和驻守在保安室的门卫打声招呼,门卫大叔就会放这些学生进去。
他们大多是特长生,素来关系不错,些和付嘉烁一样都是靠特长考上的高中。
这场球赛玩得还算愉快,一直持续到傍晚云霞沉落。黑夜降临,伴随的晚风吹来一点一点的将少年们身上炽热拂去。
付嘉烁在起身跳跃投了一个二分球后正式宣告这场游戏的结束,接着他把球传给陆谦于,几人相约大排档撸一顿人间烟火。
大排档就在江岸边,离他们不远,算是他们经常光顾的老地方,前一段时间付嘉烁很久没回家,付青就是在哪找到的他。
也就是在回来的路上付嘉烁和付青一同撞见那名衣衫挂彩的‘柔眼男’。
“喂,嘉烁,你干嘛呢,不是说撸串吗?怎么还待在后面。”
周迟和陆兼于走了片刻发现付嘉烁没跟上来,便喊了他一句。
付嘉烁恍过神来,眼底似有暗沉掠过,他应了声“嗯”。
一路上,不知道付嘉烁在冥想些许什么,远落步于几人,等到大排档后他们早点好了串和饮料。
江市的大排档简称露天烧烤摊,一晃无际的黑夜下,江岸边矗立着一排特色小吃车,有的摊位旁杵着几根杆子,上面缠有几条萤光线,远远看去,炫人无比。
这里还伴有江水哗哗的流音,给这条人间烟火路添了几分活力。
付嘉烁坐下后,陆谦于咬着串,伸手从桌底下抽出抽出几罐啤的递到兄弟几个面前说。
“再过几天就开学了,咱们几个不知道假期还能不能聚在一起,今晚兄弟几个尽兴!。”
确实,陆谦于说得不错,他也是特长生,但和付嘉烁他们不同的是,他没考上江市的高中,但是,他爸托关系找了个外地的学校,以后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周迟靠过去,拍了拍陆谦于的肩说他们以后想聚在一起机会多的事。
“干嘛说这些丧气话,还有啊,今夜不醉不归!”
付嘉烁也笑了笑,一股脑把桌前的啤酒喝了大半,几人吃着肉串不知道有多悠哉惬意。
此时江岸边有不少年轻男女观看夜景,付嘉烁抬头望向不远处的江岸,那里充斥着喧闹声和光怪陆离。
那其实是另一座城市,和江市隔岸相望,付嘉烁的外婆家就在隔市的乡下。
吃到一半,周迟突然靠在陆谦于的肩膀上,哽咽地哭了,闻声看去的付嘉烁不明所以,一些兄弟停下手中咬串的动作关心地问周迟怎么回事。
周迟腥红渐欲的脸上唰得掉泪,周迟说不想和陆谦于分开,更不想和大家分开。
一个大男生竟哭得这般失态。他们两个在一起玩三年,从没见周迟哭过。
陆谦于揽着周迟,举罐和付嘉烁干了一罐又一罐,直到眼里遍布红丝,脸上尽显晕态,再侧过脸看肩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这场晚宴过后,他们即将和曾经初中三年的青春挥手说再见,每一个人从步入高中后都将会有新的开始,新的起征点,新的青春。
他们的代名词不再是初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