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野》太子令

15、新年快乐

　　这几天，梧城的年味越来越重，大街小巷周围挂满了红彤彤的灯笼。
　　一个小区门口，两个火红的灯笼悬挂在牌匾上，这个小区正是段清越所在的地方。
　　有个高壮的男人站在保安亭下方，抬头看着上面的房子，陷入了沉思。
　　“再多待两天。”
　　门口，江清月拉着陆母，嘴里不断挽留对方，希望她们待到正月再回省城。
　　陆母也就是段清越的姨妈，她这里住了几天后就想带着陆佳佳回省城过年。
　　“那咋行，佳佳爸还等着我们回去呢。”
　　陆母拉过一旁的陆佳佳，笑了笑，说下次有空再来梧城，到时候她们再一起聚一聚。
　　临走前陆母还给段清越塞了一个大红包，看起来十分鼓，少说有百八千。
　　就在陆母带着陆佳佳走的几分钟，房门又响了起来，段清越想不到还会有谁知道他们家的地址。
　　他走过去开门，一个高壮的男人映入眼帘。
　　“清越。”
　　段父手上提着水果和一箱牛奶，看到段清越的一瞬间，顿时喜笑颜开。
　　他怎么来了？
　　看着眼前的父亲，段清越便想起父亲的婚内出轨，他胃里泛起一阵恶心，没有应话，直接将大门锁住。
　　“谁来了？”
　　听到动静的母亲从厨房里走出来，朝站在门口的儿子问道。
　　“不知道哪里来的流浪汉，可能敲错门了。”
　　段清越随口回了一句。
　　岂料，话音刚落，外面又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我看看。”
　　江清月瞧着急促的门声，心里也起了疑，看来儿子没说实话，外面的人多半不是什么流浪汉。
　　江清月看到来人的瞬间，脸色骤变，手臂一用力，就要把门关上，早已准备的段父脚下一抵在门缝。
　　江清月此刻力气大得惊人，直接把段父夹得痛苦哀嚎，脸色发白。
　　“我是来看清越的。”
　　段父咬着牙，强忍脚下的痛感，缓缓说道“当初说好的房子归你，财产半分，节假日，过年我可以过来陪你们母子俩。”
　　把出轨说的这般冠冕堂皇，江清月不禁冷笑，既然离婚了，就应该断舍离。
　　既然段父把话题甩到儿子身上，她看向段清越，似乎是在询问他的意见。
　　段清越摇了摇头，他从小就不喜欢段父，现在更不想见到他。
　　如果不是陆佳佳阻拦他，上次在超市，他们父子俩早打起来了。
　　最后，段清越让他把东西放门口，说不想再见到对方，看到儿子表态后，江清月直接把段父赶了出去。
　　下午那段时间，江清月出门买菜做顿年夜饭，瞥了一眼门口的东西，感觉心里有些别扭，从而把段父带来的垃圾丢到了楼下的垃圾桶，丢的时候连正眼都不带瞧的。
　　嫌晦气！

　　*
　　傍晚，天角的红霞围绕一圈又一圈，像极了一条又一条火蛇，乡下的小路驶过一辆又一辆白色面包车，车上的是在外忙碌一年之久的务工人员，此刻正赶回来过年。
　　宋言双手扶在一楼外面的小阳台，看着路上慢点一切。
　　这时，一辆小车停在外婆家的小路旁，车上下来了两个人熟悉的人影，头上戴着帽子，身上穿着藏青色的羽绒服，正是多年未见的二舅妈和二舅父，舅妈怀里还抱着一个刚刚出生的小孩，那是她的小表弟。
　　“小言啊！”
　　眼见的二舅妈抬头看到趴在阳台上的宋言，眉眼笑成了花，突然想到了什么，目光投向身后的小车，“给你带了新年礼物。”
　　说着，二舅妈从车子的后备箱里拿出了一件大红色的衣服，然后走到她身旁，摸了摸她的脸蛋，笑了笑 ，“怎么瘦了那么多？”
　　多年未见，不止外婆，就连二舅妈都感叹她比两年前瘦了不少。
　　拿到衣服的宋言很有礼貌的说了声谢谢舅妈。
　　晚上，大家聚在一起吃年夜饭。其乐融融，两个舅舅掏出红包递给宋言。
　　见况，宋母也从口袋里拿出两个红包放到周敬则和二舅妈的儿子面前。
　　礼尚往来，老一辈的人情世故。
　　这个是他们小小一辈学不来的，因为现在的他们还没有经济能力。

　　晚上二十三时五十分左右，一阵又一阵的烟花冲上天际，炮竹声声震耳，宋言趴在床头的窗户上，遥眼望着外面的一切。
　　她在想，现在的段清越会在干什么呢？
　　会不会和她一起站在窗台看烟花。
　　“乖乖。”
　　这个时候，房间的门被敲响，一声温柔又老气的声音传来。
　　这是外婆的声音。
　　听到动静的她收回思绪，转过头，走过去给外婆开门。
　　开门后，脸上满是皱纹的老人拉着她的手，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鼓鼓的红纸塞给她。
　　是一个鼓鼓的红包，这个是外婆送给她的新年礼物。
　　因为前几年她和母亲鲜少来到外婆这边过年，所以老人出手十分大方，更多的是外婆打小喜欢这个外孙女。
　　“外婆，我不能拿。”宋言推辞说。
　　“乖乖，把钱拿着，到学校买吃的。”
　　老人喃喃细语，带着语重心长，“你看你比前些年瘦了不少。
　　看着孙女的模样，老人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其实，宋言觉得自己也没有多瘦，不过相比前些年，她确实瘦了不少，可能是上了高中之后学习压力变大，她也心力憔悴。
　　宋言推攘着不要，这太多了。
　　老人却执意把钱塞往她怀里，最后，宋言无奈收下。
　　外婆离开后，房门又被敲响，打开门后，周敬则一股脑坐在床头，朝宋言问道，“姐，刚才奶奶给你多少。”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纸红包，拿出两张大红钞票，唉声叹气道，“才两百块钱。”
　　两百块钱很少吗？
　　现在很多人一天都赚不到两百块钱。
　　“我没折开看过。”
　　宋言把红包揣在怀里，没打算给周敬则看，而是岔开话题，问起他和周嘉铠是怎么认识的，还混在一起打游戏。
　　“你忘了？”
　　提起这件事，还要从去年的国庆说起，那时候他出门走到一家民宿楼下，看到周嘉铠坐在长椅上玩游戏，他好奇凑过去瞧，发现对方玩的太菜了，还死了好几次，看不下去的他顺便指导了起来。
　　最后把正在兴头上的周嘉铠惹恼了，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
　　也是因为那次，他记住了对方的游戏id，回去后他就加好友。
　　原来如此。
　　听过表弟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绕在宋言脑里的困惑瞬间明朗。
　　“好了，我把啥都告诉你了。”
　　说着，表弟朝她伸手，意思很明显，就是想看看宋言的红包里装了多少钱。
　　宋言也没废话，转头就把身上的红包拿给周敬则。
　　“两千！”
　　打开纸封的一瞬间，周敬则惊掉了下巴，没想到里面竟然有这么多钱。
　　看到周敬则将红包里的钱拿出来的那一刻，宋言整个人都有些懵住了，脸上划过少许的诧异。
　　也许，连宋言都没想到节俭了半辈子的外婆出手竟然如此大方。
　　表弟离开后，放在床头的手机突然响起一则消息。
　　她把手机拿出来瞧了一眼，是祝星越发过来的视频，大概十秒左右，点开一看，是一场烟花盛宴，地点是祝星越家的小区楼下正在燃放烟花爆竹，对方特意发过来给她看。
　　星星：今年政策终于放宽了，可以看到美丽的烟花，可惜你不在我身边。
　　以往城市都是不允许燃放烟花，因为会严重影响周围的环境，造成空气污染。
　　宋言回了条消息过去，问她：周嘉铠不过去陪你跨年？
　　从梧城坐高铁过去也就是一个小时左右，他们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若是祝星越想喊对方过去，周嘉铠肯定不会拒绝。
　　那边，祝星越正在燃放不足二十厘米的仙女棒，周围绕满了小区的小孩，她听到手机响起后，便丢下手中的烟花。
　　星星：他没空，今年他和你一样，要回乡下老家拜年。
　　紧接着，祝星越又给她发了条消息问她大年初二要不要过来。
　　宋言说还不知道，因为她也不知道母亲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后面，她们没再聊，对方给她发了一句新年快乐就不说话了，因为祝星越要忙着放完最后的几捆烟花。
　　“轰！轰！轰！”
　　临近十二时，几声巨响在耳边传来。
　　宋言抬头一看，只见上空的黑夜里炸开一颗又一颗雷王，炫出耀眼的光彩。
　　几乎同一时间，周围的每家每户都在燃放烟花爆竹，刺耳的轰鸣声充斥着这个小山村。
　　要到新年了吗？
　　旧年已经过去，新的一年刚刚开始。
　　她拿起手机，打开Q/Q，找到那个熟悉的头像，点进去发现对方是在线的状态，思索片刻后，宋言鼓起勇气，试着给段清越发了条消息。
　　柠檬不萌：新年快乐。
　　宋言发过去后，躺在床上静静的睡着了，这天晚上，宋言睡得格外安静，窗外月亮轻悬，鸣虫轻叫，和烟花爆竹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像一曲杂乱而又和谐的交响乐。

　　那边，段清越正站在阳台吹风，他裹着一件羽绒服，修正体长的身体比周围的护栏还要高出一半，呼呼的冷风吹过耳边，同时也吹乱了他额前的碎发。
　　回想起今天段父出现在家门口的事，段清越心里貌似有个死结。
　　就是这个时候，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动，悄无声息的打乱了他的思绪，拿出来一看，是宋言发过来的。
　　柠檬不萌：新年快乐。
　　见状，段清越淡淡笑了笑，看着面前的手机，也回发了一则消息。
　　许：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