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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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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觉得自己平庸无奇?”
宋若佳和杨溪走回本班大营,身后的声浪一层接着一层,起伏不断,直闷得杨溪难受。
“你忘啦?”宋若佳靠近,挽着杨溪右边的胳膊,动作有些亲密,鼓励道,“初中的时候,你写文章投给杂志社,可是赚了好几桶金,我们那会可羡慕你了,所以,别贬低自己好吗?我的朋友。”
杨溪很感激宋若佳的这番安慰。说实在的,宋若佳很会照顾到别人的小情绪,所以她在班上或校外,人缘都格外的好。
说话间,俩人不知不觉到了大本营,这会,原本空闲的位置几乎都坐满了人,付榆这会倚靠在椅子上把玩着手机,班上也有些人带了手机进校门。
梅屿穿着一件漂亮的蓝色礼服坐在付榆旁侧,杨溪将外套还给付榆的片刻,旁侧的人顺势瞄了她一眼,目光极谈,少了之前的那般热情和友好。
“杨溪,你终于回来了,刚才你哪去了。”付榆接过外套后朝杨溪笑道,,“恭喜啦,宋若佳,破纪录。”付榆看到杨溪一旁的宋若佳,开口祝贺道。
“谢谢。”宋若佳笑着应道。
杨溪没隐瞒,只是敛了敛刚才看到许知熙的情绪,说道:“去看比赛了。”
比赛?
闻言,付榆一顿,似乎想到什么,但又很随意说道:“刚才我听说高二男子组跳高有人破纪录了,你知道是谁吗,杨溪。我记得项目秩序表上 许知熙就参加了跳高,也不知道是不是他。”
又提到关于那个人的名字,杨溪神色微变,淡淡应道:“或许是他吧。”
“我也觉得是,毕竟他可是很有运动天赋的。” 付榆说。
杨溪轻轻抿唇,目光不经意落在了付榆一侧的梅屿身上,想打招呼,却发觉梅屿脸色不太好,想了想,还是算了。
下午,杨溪和谭东丽请了半天假,提着几斤橘子回了家,家乡的小镇离云县县城不算远,一天有六趟公交,三趟中巴车,交通还算方便,坐公交大约要半个钟,三块钱,中巴车则五块。杨溪为了省钱,一般选择坐公交。
蓝色的公交车迎面驶来,杨溪待在候车亭,随着人流走上去,云县的公交车大部分是为学生往返而服务,因为不是周末,所以人极少。
杨溪坐在最后排靠窗的椅子上,不知道为什么,她总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
或许是窗外有风景,有人流的存在,偶尔一瞬也会擦过那个人的身影。
明知道不可能,亦心存侥幸。
一路上,杨溪耳边都挂着耳机,听了不下五遍那首何洁的《你就是我的风景》
公交车里很闷热,前头的司机大叔正和几名乘客谈天说地,议论着这所红色小城市的历史。车间里时不时充斥着烟骚味,闻起来有些刺鼻目眩。
歌词听到一半,杨溪望着窗外边出了神,外边吹来的风气很清新,短暂性的将她身旁的难闻气味吹散。
车子行至云县的向阳路,有几名乘客下了车。趁着这个时隙,杨溪目光淡淡的望向向阳路两旁的葱绿大道一侧,再往上边走便是新开发的向阳新城,房价昂贵,杨溪有个亲戚就住在那里。
杨溪似乎很执着于见到许知熙,她时不时猜想那个人会从某个路口里猝不及防的出现。可这样的概率微乎其微,根本不可能。
或许是心有念念,便有了回响,也可能是造化弄人。
下一刻,身披灰色卫衣的许知熙真的从向阳路一带慢悠悠地下来,淡淡的目光挑动四周,似乎是在寻找什么,清正挺拔的身躯穿起单薄的衣服来,令人眼前一晃,两人相距不过二十米左右。等真到见到这个人,杨溪不免真的慌了,心里扑腾得强烈。
“你说什么,这小区一平5000千?”
“没个八九十万根本买不下来?”
“还是裸房,没精修的?”
“一套繁琐的程序下来,不得百万。”
杨溪听着,不知怎么的,耳边像充声了一般生疼。
车子继续行驶,前方的大道宽敞无阻,出了向阳路口便是乡镇地界了。
此时阳光正好,临逢深秋,降落云县的每一处阳光都夹带着暖意,杨溪收回落在窗外懒散的余光。继续认真听着耳机里的歌声。
“云高风清,”
“不走下去,”
“停在这里,”
“视线里都是你,”
“全部是你微笑的表情,”
“爱让悬崖变平地,”
“生出森林,”
“一整片的森林,”
“你在树荫里,”
“复杂的生命,”
“因为有你,”
“我一层透明。”
回到家的杨溪和坐在门口外边择菜的母亲打了声招呼便进了卧室打开电脑上传稿件,这几年杨溪一直和一些小公号,小出版社有联系,而今天正是杨溪交稿的日子。
她靠写点生活碎碎念赚取稿费,虽然不多,但对于杨溪来说够用了。杨母是乡镇中学的一名普通语文老师,每月三千左右的工资,杨溪的副业多少也能减轻母亲的负担。
杨溪此次交稿的内容是“最深刻的记忆”。这类文章看起来很好写,其实思虑成千,不知从何处下手才是根源。
杨溪共提交了两份,一份是老生常谈的亲情记忆,是关于她与母亲生活中的琐事。
另一份是关于少女斑驳青春中最隐晦,鲜少人知的秘密,也是她最为酸涩的暗恋故事。
得不到的才是最令人深刻的,这一点无法反驳。
晚上杨溪不去学校,她和班主任申请明天上午再回去,谭东丽虽然看起来并非平易近人,其实很好说话的主,没有多问什么,便同意了。
杨母傍晚弄了三菜一汤,还特意炒了一份红烧排骨。杨溪简简单单吃了几口又待进了卧室。她想多写些稿子挣钱。
天边烟霞逐渐暗沉,黑幕缓缓笼罩大地驱走最后的光明。晚风夹着些阴啸的风从窗外边灌来,令人直打寒颤,乡下比县城冷了几分。杨溪走到窗口处推动玻璃窗封住间隙,风才止住,同时屋里也开始没那么冷得令人打颤了。
望向外边,黑压压一片,似乎是又要下雨的预骤。
果然,没一会,狂风四袭,抽打着外边的绿植带,呼呼呼的声响压至而来,玻璃窗抖动,似乎下一刻便会崩裂而碎。
大雨滂沱,倾斜而下,豆点大的雨滴砸在窗口,很响。
杨溪望着一旁的电脑桌,坐下,开始发愣。耳边充斥的是雨声,风声,敲门声,还有母亲关心声音。
杨母在外边敲门,询问道:“小溪啊,下雨了,关窗了没有?别让雨和风溜进来了,不然晚上睡觉会感冒的。染上风湿可就不好了。”
闻言,杨溪转过头,朝身后的母亲说道:“好的,我知道。窗我已经关好了。”
“那就好。”杨母说。
“对了,刚才饭吃饱了没有,晚上没有夜宵的。”
“没事,我吃饱了。”
杨母走后,杨溪耳边嗡嗡作响,看着桌面上凌乱的稿纸,思虑万千。桌台上映光的电脑屏幕照亮了杨溪的脸庞。
窗外的雨,变小了,所有声息变弱了许多。
没一会,对稿的编辑在后台发来一则消息。
半边月:渔光,你的来稿不错,是真实存在的吗?
渔光是杨溪的笔名,从初中开始写作便一直用到现在。
编辑为什么要提出这般问题,难道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杨溪没什么抗拒,不假思索打出:确实是我多多少少所经历过的。
杨溪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半边月:是这样的,刚才我和另一个编辑商量着用哪一篇稿子好些,毕竟我们这边是要真实实感的。你的第一篇不错,第二篇有些青春疼痛,同我年少时相似,读起来令人难忆,所以我想择取你的第二篇稿子。但是另一个编辑比较喜欢第一篇稿子。我们俩意见相左,为了择中,你的第一篇稿子发布在公众号上,另一篇稿子发在杂志上,稿费翻倍,你看可以吗?
意思是她的两篇稿子都被采用了?
杨溪:可以的。
外边不知几时升起了月亮,雨也停了。
杨溪觉得有些闷得慌,起身打开窗,一股清凉风吹来,屋里的空气上下流动围绕,闷潮开始流散。
杨溪点开电脑上的Q/Q准备登录进去,自2011年微信腾空出世,杨溪近年来已经很少使用□□了,修改密码三四次才正确登录。
初中很多回忆,杨溪都存在□□相册里私密起来,很多时候心里的秘密,回忆,感慨,她想喜欢存在Q/Q空间里,而不是花花绿绿的日记本上。科技记忆对于人们来说是永久储存的。
即使多年后岁月流逝,时光蹉跎,却依旧如当初一样清晰可见。
[2017.11.4,我在向阳路口遇见了他,为什么每次心里默念这个人的名字,他总会一而二再而三的出现,是巧合吗?还是命运捉弄,好吧,我不该这么装青春疼痛。小时候虽然看过很多杂志的女主总是和命中的男主不期而遇。可我不是女主,没有他们那样光鲜靓丽的外表,我普普通通,是不该这样想的。]
杨溪又一次记录下和许知熙相遇。在这个独属于她的空间里,秘密储存,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她曾经多么喜欢过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