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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二七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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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牛将军突然的凶神恶煞样,像极了抓鬼的钟馗,吓得季文福赶紧躬身作揖赔不是。不敢怠慢片刻,急匆匆地跑去厨房找夫人要酒窖的钥匙。
厨房里,厨娘婆子们都歇息吃饭去了。没有其他人,巧儿守着药炉,寇文清正忙着做阿呆喜欢吃的桂花糕。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聊得正开心时,文福嘴里嚷嚷着夫人钥匙,像脱了僵的野马般突然冲了进来。吓得趴在灶台边闭眼浅寐的球球喵呜一声,蹿到了后面柴垛上。浑身炸毛般地弓起来,竖起耳朵尾巴戒备姿势朝喘气的文福低咆着。
巧儿看文福火急火燎的样子,拍了拍胸口,气得将蒲扇扔到地上。站起来就去掐他的耳朵,嘴里还不忘训道:“你个不长记性的烂嘴奴,都说了你多少次了?啊,还是这样急火风似的。没病都被你吓得病来,没事都被你整出事来。再有一次,你真的不必再在季府混了,麻溜卷铺盖回家吃自己的。”
季文福一边哀叫着,一边护着耳朵,泪眼汪汪地看向对面正捏制糕点的夫人,讨饶道:“夫人,你让巧儿饶了我这次吧。呃,巧儿,好巧儿,耳朵,耳朵真没了。”
看到文福这可怜样,寇文清小心地将手里的糕点捏完,转身在盆里净了手,拿帕子擦干手后,看文福疼得眼泪都快下来时,才开口道:“巧儿,就这样吧。再掐,这耳朵真要切下做熏烧了。”
闻言,巧儿甜甜笑了下,才好心地松了手。季文福护着掐得通红的耳朵缩到门边,嗫嚅道:“谢夫人,巧儿,我下次真不敢了。呜,那个,牛将军他们要换酒,换最好最烈的酒。呜,所以,我才跑来通知你们的。”
“就是要酒而已,至于急成这样,啊,吓死人了。”说着,巧儿一手叉腰,一手狠狠戳着季文福的大脑门。
季文福委屈的泪眼汪汪,眼泪彻底决了堤。抽噎着回道:“呜,那个,牛将军像恶鬼般凶我,我,我……呜,我感觉自己差点被吃了,对不起,巧儿。我被吓到了,呜。”
寇文清看了眼委屈耷肩抽搭的季文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昊轩是失忆后变成小呆瓜的,可是文福这小子天生就是个单纯憨傻的家伙,那么大个子,高巧儿两头,却被巧儿像训孩子似的训他,还哭鼻子,唉,呵呵,白长这么大个了。
看巧儿还想继续,便开口道:“巧儿,算了。文福也是被吓到了,嗯,走,文福,跟我就拿酒吧。巧儿看着药炉,把笼屉里的糕点蒸上。”
季文福感激地朝夫人看了看,接过巧儿递来的帕子擦了下脸,红着脸将帕子还给了巧儿。赶紧快步跟上寇文清去了酒窖,没做一丝停留。巧儿气得攥着帕子,暗骂季文福榆木疙瘩。
前面慢走的寇文清回脸瞥了眼气得跺脚的巧儿,嘴角忍住笑,唉,这两个真是对冤家,呵呵。但很快敛去笑容,问道:“文福,东家没事吧?他可不能喝酒,你也来了,有人留在那吗?”
季文福挠了挠头,回道:“翠儿,贺管家,还有大当家都在。夫人放心,只是,那个牛将军喊夫人叫什么桃花夫人,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牛将军就横眉竖眼地拍桌发脾气,吓得我就……对不起,夫人。”
“没事,那他们为何好好要换烈酒。把事情前前后后说一遍,我也好知道。”
“嗯,那个姓滕的参事好像要找什么未婚妻,结果知府大人就开玩笑说帮他做媒,后来不知他们说了什么,好像是说,那未婚妻嫁人了,接着那牛将军就嚷嚷要大碗喝酒,要最好最烈的酒。”
闻言,寇文清怔了下,勉强稳住脚步,白了白脸,问道:“那他们还说了什么?”
“嗯,也没什么要紧的了,就是那姓滕的心情很不好,一直喝酒。气氛很尴尬,还有就是东家快装不下去了,所以,我急着来找夫人。”
“姓滕的说了什么,比如他有没有提他未婚妻叫什么,或者其他的事情?”
“嗯,没有,他只说了句很含糊的话,‘人是找到了。可是晚了,嫁人了。’嗯,就这句,之前说谢谢知府的美意,后来那牛将军就说要陪着他一起喝酒,让夫人拿最好的酒去。”
听到这话,寇文清暗暗松了口气,但很快惊讶自己这反应,滕大哥活着而且回来找她,她本该高兴的呀。可为什么有种想急力避开的冲动了,呃,因为她嫁人了吗?还是别的,算了,算了,先不想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寇文清暗暗摇了摇头,摒弃杂念,没敢去深想。她知道现在很乱,她需要找个时间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至于现在,先应付过去眼前的难关再说,这事不能让昊轩发现。她不想打破他们之间好容易拥有的平静,若是昊轩知道这事,非跟她闹翻了不可。
忆荷居外厅,季阿呆积压了一肚子的不满,要不是媳妇嘱咐过他在外人面前必须演好戏,他老早就耐不住性子了。他现在真的很生气,仲大哥不许他喝酒,自己却喝得很开心。还有就是那个滕参事老盯着他看,烦死了,讨厌,讨厌,他不喜欢这家伙。
之前媳妇在时,这家伙就老偷偷盯着他媳妇看。而且还是那种很奇怪的眼神,总之,他很生气。装着低头的样子,却一直偷看他媳妇。现在又不停的盯着他看,讨厌,烦死这家伙了。要不是媳妇不许他人前发脾气,老早拿手里的碗丢这家伙了。
媳妇快来呀,呜,这些人好吵呀,呜呜,我只能这样装笑看着,很辛苦。呜,媳妇,今晚一定要啾啾,还要抱抱。最后就是要滚床单,嗯,往常每天只许一次,今天他说什么要再争取一次,呜,媳妇最坏了,自己溜走,将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嗷嗷,再不来,他就只能装晕倒了,呜,真的坚持不下去了,那个滕参事真的很烦唉,又朝这边看了,讨厌。
眼神就像球球想吃鱼,他不给吃时的那样子,好讨厌!媳妇,媳妇,呜,来了,我一定要啾啾。不管别人在不在,我都要啾啾。人家好辛苦,呜,后背都出汗了。呜,今晚要媳妇给我擦背,最后跟媳妇一起洗嘭嘭。
边上的仲锦然看季阿呆低首,只拿着筷子对着碗里的鱼肉戳戳戳,戳一下,他心揪一下。大哥,你不要用一本正经的表情做这么幼稚的动作,我的心脏吃不消呀。不要翻脸,一定要挺住。嗷,寇妹子这绝对不是吃饭,他的心脏呀。还有那个滕参事,绝对有问题。不时拿阴阳怪气的眼神打量季混蛋,这绝对有问题。
未婚妻,临江镇……滕俊旭,望门寡,不是吧,不要是他想的那样呀。老天爷呀,今天是什么日子呀,真是一波接着一波,完了完了,一定要先稳住阿呆这小子,看他这样子,就快要发那小孩子脾气了。
就在仲锦然心脏快跳到嗓子眼的时候,一温婉柔美的声音在不远处出现,天籁呀,我第一次发现妹子的声音这么美好。
果然季阿呆那越来越紧绷的黑面瞬间消失了,嘴角再次恢复了淡定闲适的笑容。放下手里的筷子,抬首浅笑着看向自己的媳妇,。要不是边上有外人,怕是他老早扒上去索吻了。
仲锦然伸手暗暗拍了下季阿呆,让他稍安勿躁。要啾啾也好,要抱抱也好,还是关起房门滚床单。都要等到大家都不在再说,警告性地瞄了阿呆一眼。
季阿呆只好撇撇唇,低首继续戳鱼肉,讨厌,都讨厌,最讨厌了。正不满时,突然想起了什么,抬首看向对面的滕俊旭,呃,人不在位子了,哪里去了?
仲锦然见状,赶紧拉住季阿呆的一个手臂,笑道:“季混蛋,怎么,不能喝酒就这么不开心呀,唉,我也为你身体着想呀。呵呵,妹子,你说是不是?”
被众人包围的寇文清听到这话,赶紧笑着微微福了福,示意文福他们将酒都送上来,让大家喝得尽兴。目不斜视,绕过刻意站到她跟前的滕俊旭,跟上面打招呼的慕寒飞颔了颔首,便提裙几步走到季阿呆身边落了座,先伸手帮他把搭在膝上的薄毯拉了拉,凑耳低语道:“昊轩,辛苦了。”
闻言,‘季昊轩’面上仍是那副不冷不淡的闲适样,但嘴角却不受控制甜蜜地翘了起来。仲锦然赶紧死拉季阿呆的衣摆,提醒他季混蛋不会这么傻笑。
季阿呆不屑的白了眼有点神经质的仲锦然,撇撇嘴,低语道:“我知道,烦!”
寇文清赶紧掩帕遮去笑容,呵呵,奸狐狸的脸好难看呀,唉,可怜,可怜。只是滕大哥真的有点过分了,明明知道她嫁人了,还一直这么大胆的盯着她,不怕别人发现吗?还是他根本不在乎别人发现。
想到这,寇文清脸色冷了冷,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昊轩的秘密是首位,若是滕大哥还这样,那就不怪她了。
仲锦然抬首看了看不远处喝酒笑闹成一团的家伙,凑近寇文清低声问道:“妹子,那个滕参事,你认识不?”
闻言,寇文清眼神闪了闪,难道连仲锦然都看出来了?滕大哥太过分了,这样不是摆明让大家都知道嘛。低首无奈苦笑了下,点了点头算是默认。她之前的事情仲锦然全知道的,既然这么问她,也就猜出个七八九了。
看寇妹子承认,仲锦然还是惊了一下,唉,今天这顿饭呀,季浩柏大哥在席上对他是旁敲侧击,他是拼着老命左拉右扯。加上阿呆做戏做的实在好,他才勉强蒙混了过去。现在,居然寇妹子那死了的未婚夫又活了过来,娘呀,今天绝对不是好日子。
滕俊旭落寞地看着寇文清这边,看到了她那灿烂甜笑,不过不是对他笑的,而是对她那病歪歪的夫君笑的。她没变呀,还是以前的文清妹子。只是在现在的她眼里,怕是自己已是个外人了,仰头将一海碗的酒饮尽,无力的趴到桌上,对着边上的牛可含糊的嚷嚷道:“倒上,我今天要喝个够。只要什么都忘了为止,倒,侯爷,得罪了。今天,我就失态一次。”
季浩柏看了眼自己这得力助手失魂落魄的样子,无奈摇了下头,回身瞥了眼角落那正与媳妇亲昵低语的二弟,叹口气。看样子他今天真不该来,现在他真有些迷糊了。他总感觉二弟跟过去不一样了,可又不知道哪里不同,只是肯定仲锦然那小子还有事情瞒着他。
而滕俊旭今天怎么了,第一次见他二弟,居然就有那么深的敌意,还有老是大刺刺地直盯着他二弟的媳妇看,这不像滕俊旭平常行事为人的作风呀?这里面肯定有事情,看样子他要派个人好好调查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