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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三一回 ...

  •   季府某一客房内,慕寒飞悠哉地躺在榻上,看了看不远处圆桌那端坐着的几个人,笑了笑,说道:“那个仲兄让我来通知一下诸位,今日酉时香引客来酒楼醉雅居饯行。谁知道你们在谈正事,呀,还有空去不?现在可已是申时九刻了,呵呵,据说今天桃花小娘子也会来,呵呵,代替她夫君季昊轩宴请大家。呵呵,来不来?”

      说着,促狭地挑着眉毛看向滕俊旭,噫,这小子脸色果然变了。好,好,果然有好戏可以看。

      江睿博故意夸张地挖了挖耳朵,问道:“金口桃花娘也来,真的?那玉面花魁了?她来不来?”

      冉海受不了地摇了摇头,伸手狠狠拍了下江睿博,唾道:“精`虫冲脑了你,这两个人是你可以随意肖想的嘛?那桃花娘子已为人妇,而玉面花魁你知道是谁的女人嘛?也不怕被唾沫星淹死。玉面花魁嫣云姑娘是仲兄的红颜,据说现在在仲府安胎生子了。连个大肚婆你都肖想,实在下流。”

      闻言,江睿博臊红了脸,暗暗咒骂了几句,撇头不再作声。

      牛可究竟是粗汉,一双熊掌互相搓了搓,笑道:“好,我去。当然去,据说金口桃花娘煮酒的手艺别具一格,说什么也去。呵呵,上次错过了,这次说啥都抓住。如果等下次,那就更不可能了。呵呵,别说我吃货,你不想尝尝传说中的美酒佳酿嘛?”

      慕寒飞坐起身,动了动脖子,回道:“嗯,那其他几个了?去不去,随意。对了,侯爷不去,他被季老夫人留在她那吃饭了。如何,去不去?”

      听到这话,剩下的几个人也来了神,当然去,这几个家伙全是嗜酒如命之徒,怎么可能不去。

      慕寒飞弯唇笑了下,问道:“那你咧?去不去?”

      滕俊旭握着茶盏,眼神闪了闪,但终冷下脸回道:“不去了……”

      闻言,慕寒飞朝边上几个使了使眼色,几个人很快意会,互相推拉着走了出去,顺便关了门。慕寒飞看众人都离开了,叹口气,挪了个凳子坐下,说道:“真不去,实话,今天这顿饭不单纯是为给大家饯行。仲锦然那小子说,正好也让你私下与寇文清见一面……”

      “见了又如何?她都不敢与我相认,还有见的必要吗?”滕俊旭苦笑了一下,低首看着桌面,一脸的阴郁。

      慕寒飞诧异地挑了下眉毛,笑道:“你真不去,是吗,那也没办法。时间差不多了,我先走了。对了,有句话虽然很老套,但我还是想在这说一下。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呀,何必,不如摊开的好。呵呵,滕兄,先走。”

      好句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呵呵,“砰”的一声,泄愤的拳头狠击在了桌面了。包扎好的伤口再次崩裂开,文清,文清,你想怎样?你想让我怎样?滕俊旭万分痛苦,双手捧着头嘶吼了出来,像个负伤的野兽。屋内,灯盏上的火苗晃了晃,昏黄暗淡的光照着滕俊旭阴鸷森冷的脸,让人不觉有些胆颤。

      滕俊旭没来赴宴,寇文清反而松了口气。滕大哥是个明白人,也罢,她这么做确实多此一举。罢了罢了,想到这,心里也就放心了。宴席快结束时,便将丝帕裹的个东西偷偷递给了仲锦然,让他帮着还回去。

      仲锦然揶揄笑了下,故作迷糊地凑耳低声问道:“还给谁呀?”

      寇文清冷了冷脸,伸脚毫不客气地踢了下仲狐狸,转身不再理会。过了一会,便找个借口告了退。临走时,还不忘狠瞪仲狐狸一眼。这混蛋落井下石,一次不火上浇油会死呀。

      仲锦然只当没看见,继续与众人喝酒笑闹。等酒足饭饱差不多时,就拉着这群臭味相投的家伙,一起去了寻香阁听小曲。得空时,将寇文清给他这东西丢给了慕寒飞,这事他可不想掺合太深,哪天季混蛋好了,不掀了他皮才怪。

      寇文清回来后,先是去忆荷居陪了会因不能一起赴宴而生气不满的呆夫君,等他闹腾累了睡下时,才匆匆去了书房见贺管家。因为要走,所以原由她负责的那些生意都要交接一下。贺管家不愧是老江湖,就是厉害。事情几乎都给她安排妥当了,为了谨慎期间,两人还是再次仔细商议确认了一番。

      直到子时,最后总算将大致事情谈好敲定。寇文清将账册、库房钥匙印章等物品都交还给了贺管家,浅笑了下,说道:“贺叔,你在季府多年。我想这些东西还是交给你保管吧,我带着不方便,再说也没用。”

      贺管家愣了下,起身拱手道:“少夫人使不得,这些东西还是少夫人自己保管的好。”

      闻言,寇文清眼珠子转了转,翘唇甜笑道:“贺叔您见外了,昊轩说过您老人家是最值得他相信的人。他说父亲早逝是您一手将他拉扯大,再说,我唤您一声贺叔,还会将你当外人看嘛?再说本就是你保管的,昊轩哪天好了,看我这么做事,非责备我不可。”

      听到这话,贺管家眼眶一热,声音有些哽咽,躬身回道:“少夫人放心,有老朽在一天,这家就不会垮。你只管放心带少爷去治病,后面由我这把老骨头顶着了。”

      寇文清赶紧起身福了福,笑道:“那一切拜托贺叔了,对了,大当家那滑头,你不必对他客气。尽管使唤,呵呵。”

      贺管家老脸一红有些尴尬,少夫人呀,怎么仲少爷和少夫人也有了老鼠怨了,唉,这帮孩子还是年轻气盛,还拖他这把老骨头进来。不过,仲少爷确实刁滑,是该下狠手治治。

      “少夫人放心,老朽知道该如何做了。时候不早了,少夫人早些休息,老朽告退。”说完,恭敬地作了个揖离开。底下他这把老骨头可要折腾坏了呀,少夫人不简单呀,不枉少爷那么费心的栽培她。

      寇文清松了口气,捶了捶酸痛的肩膀,出声唤了下巧儿,将桌上整理收拾了一下,便锁门离开。巧儿提着盏灯笼走在前面,寇文清慢慢跟在后面。

      巧儿抬首看了眼天上,笑道:“夫人,今个十五。看月亮多圆多亮,咱都不必点着灯笼,真是白费蜡,呵呵。”

      寇文清拢拢发髻笑了下,开口道:“尖嘴丫头,熄了吧。陪我走一会……”

      闻言,巧儿机灵地点了下头,低首轻吹了一下,说道:“夫人,有心事?”

      寇文清瞄了眼这鬼灵精的丫头,柔声笑道:“算吧,呵呵。”

      “因为东家吗?还是为了小宝宝?夫人犯愁了?我告诉东家,夫人生不出毛茸茸的宝宝的。”巧儿故意找些开心的话题,逗寇文清。

      果不其然,寇文清脸迅速羞红,瞪了眼巧儿,刚想说些什么时,却被不远处树后站着的人影弄愣住了,滕大哥,这么晚他?

      滕俊旭看寇文清发现他了,也不再躲避,慢步走了出来,直到走到离寇文清面前站定,瞥了眼边上有些惊讶的巧儿,抬首正视着寇文清,说道:“我有事,想和你单独聊一会。”

      闻言,寇文清只好朝巧儿使了个眼色,巧儿虽好奇但还是轻声喏了一下离开,退到不远处的凉亭里紧张地朝这边看着。

      寇文清一时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抬眼看了眼滕俊旭,但终还是没开口叫他。只淡淡颔了下首,轻声说道:“天太晚了,不方便,若不是急事,明日再说可以吗?”

      滕俊旭面色僵了僵,她居然避嫌,呵呵,低头苦笑了下,掩饰去痛心的眼神,说道:“我只几句话,不会耽误你太久。文清,你,以前有没有爱过我?”说完,抬首直视着寇文清,凝神屏气等着她的回答。

      寇文清怔了一下,低首垂目掩饰自己的尴尬,想了会,声音有些僵涩,回道:“那是过去的事情了,何必再提。”

      滕俊旭心痛了下,侧身握拳吁出口气,咽了咽干涩的嗓子,说道:“我想听,就这一句。”

      寇文清抬首仔细看着面前的滕俊旭,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可惜除了晦暗的表情,什么都没有。咬了咬唇,说道:“当年你给我的那银簪,还记得嘛?”

      听到这话,滕俊旭胸口一热,紧握的手掌松了松,想抬手触摸一下眼前他朝思慕想的人,却给寇文清底下的一句话,僵住了动作。心被再次狠狠撕裂,这次连痛的感觉都没有了。

      “我托人还给你了,看样子,你还没收到。那个,今晚的宴请你该去的,我想你从未喝过我娘酿的酒。实话,我也不知道娘会酿酒,可惜了,那是我珍藏很久的几壶酒。”说到这,寇文清停住了,低首看着青石砖。

      想了会,继续说道:“你没死,听说还中了榜眼,现在又要升官了,是吧。滕爷爷会很高兴的,我想……”

      “那你了,你不高兴嘛?文清,你真的什么都忘了嘛?”滕俊旭抢白道,身侧握紧拳头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感,不能吓到寇妹子,她是个单纯的傻丫头,不能破坏自己在她心里的印象。不能,她是自己的。本来就是,谁都夺不走。现在只是老天爷的一时恶作剧,他必须接受。

      “我,我……我想我娘、爹爹还有文斌他们一定也替你高兴,我当然……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不是吗?当然替你高兴,滕爷爷泉下可以闭眼了。”寇文清很是紧张,不知自己胡言乱语了些什么。

      滕大哥变了,那眼神好吓人。不再是那个憨厚淳朴的滕大哥了,眼前这像披着地狱之火般阴森的男人,绝对不是她心里那个滕大哥。

      “我想说的,就这么多。夜很深了,我先走了。”说完,寇文清小心地打量了眼滕俊旭,淡漠有礼的蹲身福了福,刚想离开时,却被滕俊旭快步抓住了她一只手,两人同时僵愣在了那。

      寇文清害怕提防的眼神,在滕俊旭支离破碎的心上又狠狠撒了把盐。滕俊旭剧烈抖了下颚,努力压制自己此刻如刀绞般的痛苦,如濒死的野兽般低声嘶吼道:“你怕我,文清,你怎么可以怕我。我是你的滕大哥呀,你该是我的妻子。你怎么可以怕我,拿这种眼神看我。”

      寇文清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努力挣扎着想脱离他的箝制,贝齿咬着唇,强忍着手腕处的剧痛,冷声提醒道:“滕参事,请你松手。男女授受不亲,请你避嫌。”

      听到这话,滕俊旭手握得更紧,寇文清终是敌不住疼痛,眼泪掉了下来,看着一脸阴沉的滕俊旭,喃喃开口道:“你真的是滕大哥嘛,别人总说岁月无情变化无常,我一直不信。可现在,我信了。事已至此,苦苦相逼,到底为什么?怕,我确实怕此刻的你。甚至可以说是畏惧,何必了。你问我爱不爱,我真的不知道。真的,我只知道突然滕大哥死时,我感觉天塌了。

      那时若是知道你我会像今日这般对峙,还不如随着藤爷爷一起去了。你没死,那时为何不告诉我们。我不想说,本不想说。因为一切都过去了,为何在我认命重新再嫁的时候,你偏偏又出现。若是这是命的话,我没法接受。真的,你是不是怪我没替你守寡,没有继续等着。

      可是滕大哥死了,我知道他死了。我伤心痛苦过,甚至想去地下陪你。可是,我还有家人,我的命是爹娘下跪求来的,他们二老为了我受的罪够多了。真的,我再无所求。只求他们可以安安稳稳过日子,颐养天年。

      滕大哥,我确实亏欠于你。不是个好女人,所以你骂我怪我甚至恨我,都可以。但只求你我真的不必再相见,欠你的,我来生想还。此生,你我再无可能。所以,请你放手。我希望我心里的滕大哥还是那样憨正纯挚,好吗?”

      说到这,寇文清泣不成声,为什么一切变成这样。老天爷,你究竟想怎样?她真的好累,眼泪无声地滴落到滕俊旭的手背上。

      像是被烫到了一样,滕俊旭迅速松了手,仰头苦笑着,笑声甚是哀凉绝望。

      寇文清往后踉跄了几步,微微碰了下被箝制的手腕,柔弱的身子颤了颤,抬袖拭了下泪,矜漠地微微欠了身,说道:“你想知道我爱过谁,是吗?我可以回答你,我只爱我的夫君,若是没事,我就先告辞了。”

      闻言,滕俊旭面如死灰,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清冷淡漠的寇文清。

      巧儿赶紧赶了过来,伸手挽住脚步微颤浑身无力发抖的寇文清,向边上的人微微欠身行礼,便扶着寇文清慢步离去。

      滕俊旭看着心上人远去的背影,脱力倒在了地上,仰躺着胸膛颤动,绝望的疯狂放声哈哈大笑。笑声很是瘆人。他的努力是为了什么,她怕他,她爱的是她的夫君,呵呵,夫君,多可笑的词,他忘了自己曾是她的未婚夫,也就是说她爱过他了。爱过,可现在不爱了。

      滕俊旭眼神越来越冷,爱怨毒憎恨裹杂在一起,他会让那些欠他的人好好偿还这一切的,不能怪他,他一无所有,可别人却什么都有。权力,权力是最好的东西。他要得到它,让所有背叛他伤害过他的人,全都得到应有的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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