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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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我的老妈是个吟游诗人。她在杂志上有自己的固定专栏，也出版过几本畅销读物。
我没有继承老妈的文学造诣，虽然我也会看点书，但多是为了消遣和打发时间，也没有特地看完老妈的全部作品。
不过，我时不时会买一本老妈连载的杂志，看看她最近又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吟游诗人是风的信使，老妈也是如此，她常年在外游历，我也已经有段时间没跟她见过面了。
泡芙见我踌躇，咬我的头发，问：“怎么了，赫莉？”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我望着书店外人头攒动的长队，陷入沉思，“买本书，再排上一个多小时的队，去跟老妈见几秒的面，似乎不太不对劲。”
泡芙似懂非懂地点头。
“所以我们还是先去买东西，回头再来找老妈。”我一秒下定决心，转头离开。
购买魔法袍的过程还是很顺利的。
秘银市的魔法袍款式比我老家的种类新颖繁多。
时下最新款的法师袍，能够魔力提升恢复与增加精力集中，同时对施法速度与施法威力具有增幅效果，还能预先储存三次等级内魔法，在必要时进行瞬时释放。
——当然，价格也非常美丽。
我默默后退了一步，拒绝了售货员小姐的试穿邀请，轻咳一声，问：“有简单一点的款式吗？我是说，比较适合学徒或者学生的那种……”
虽然那款时新长袍也是“专为年轻魔法师设计”啦。
但售货员小姐露出了然神情，转身从角落里推出一列挂架：“请问您是什么派系的魔法师，或者炼金术师，还是占卜师？”
因为学徒使用的魔法袍，通常只有寥寥几种附魔，在秘银市，稍微大一点的魔法商店，会为不同职业制作不同的长袍。
真不愧是秘银市。
我充满期待地回答：“我是女巫。”
话音刚落，售货员小姐的表情似乎凝固了一瞬，但立刻再度扬起标准的笑容：“好的，女巫小姐，请问您需要什么附魔效果？”
……没有吗？！
……可恶，这根本就是职业歧视！
好吧，大概是女巫的种类实在过于五花八门，奇形怪状了。
最终我挑选了一件元素法师的长袍。
这家商店有定制服务，我让他们将长袍上“元素爆发”的固有附魔改为“迅捷术”，方便日后赶公交。
……虽然附魔师的眼神充满质疑，但是实在抱歉，作为战争女巫，我平常使用攻击魔法的频率其实很低。
买完长袍，我又到相邻的商场里选购冬装。
这才是让人头疼的地方——
比起只能在基础款里挑挑拣拣的魔法袍，没有附魔的常服能够挑选的余地可太多了，但我剩余的预算，又没有充足到能让我完全任性消费的程度。
就在我感到左右为难时，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轻飘飘，又带着笑意的熟悉声音：“哎呀，这是谁家的乖女？”
我回过头，看到一名高挑的女性走进店内，她单手将墨镜推高，露出一双棕色的笑眼：“好久不见哦，乖女！”
我忍不住叹气：“没人会这个时候，还在室内戴墨镜啦，老妈。”
“艾琳娜！”泡芙直接从我肩头飞起来，落到老妈肩上，又跳到另一边肩膀，大叫起来，“我好想你！”
“嘘，嘘，泡芙，我也很想你。”老妈笑眯眯地摸摸泡芙的脑袋，又挠挠它的下巴，装模作样地提醒道，“不过在外面要叫我夜雀尾羽哦。”
“嗯！”泡芙发出一连串咕噜噜的撒娇声，把脑袋往老妈掌心里蹭，含糊不清地嘟哝，“知道啦，夜雀羽毛。”
“是夜雀尾羽啦！”
“好哦，夜雀尾巴……”
“唉，怎么还是这么傻。”老妈无奈地摇摇头，又看我，“乖女，你看起来长高了一点！”
“欸，有吗？”我下意识踮踮脚尖。
“好像有吧……”老妈凑上来，仔细看看我手中外套上的吊牌，确认道，“我上次给你买衣服的时候，尺码要小一号呢，你肯定长高了！”
“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吧！”我也忍不住叫起来，“我们又不是这么多年都没见过！”
听起来未免也过于亲情寡薄了吧，才没有那么可悲。
“但我只有在买衣服时，才会注意你的身高呀，乖女。”老妈满不在乎地挥挥手。
我：“……”
吟游诗人是风的信使，而我的老妈，夜雀尾羽女士，也像风一样自由散漫。
我早已习惯她这样的性格，于是直接跳过这个话题，将两件外套拿到跟前，比划了两下：“哪一件更好看？”
“唔，这件看起来比较百搭，日常工作和出行穿都合适。不过另一件颜色很漂亮，你穿起来肯定好看！”老妈斟酌了一番，提议道，“不如两件都买了吧！”
“很贵啊！”我皱了皱眉，虽然这么直接地跟老妈抱怨自己囊中羞涩有点不好意思。
“这样啊。”老妈摸了摸下巴，反问我，“那你更喜欢哪一件？”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秉承实用主义，举起“比较百搭”的那件。
老妈笑眯眯地伸手拿走另一件，径直走向收银台：“好的，那么这件我买了。”
我不禁愣住了：“咦？”
老妈回头瞪了我一眼：“怎么？没人规定禁止给女儿买衣服吧？”
说完她掏出外套的吊牌又看了一眼，像是很感慨地叹息：“正好更新一下你的尺码——什么时候长高了呢，我家乖女。”
我摸摸鼻子，不再作声，拿着挑好的外套，默默跟在老妈身后结了账。
老妈便将购物袋递给我：“来，乖女，祝你生日快乐、新年快乐——或者你随便当成什么日子的礼物吧！”
我的老妈就是这样，她在外面游历时，就时不时会寄一些奇形怪状的纪念品回来，最开始还会写点祝福贺卡之类，但由于邮递时间，又或者是旅行时间不定，便变得越来越随意了。
“礼物？”泡芙听到关键词，拍打翅膀，撒娇道，“我也要礼物，艾琳娜！”
“知道啦，泡芙！”老妈安抚道，“等一下请泡芙去吃大餐吧！”
“好哦——”
总之，承泡芙的情，被夜雀尾羽女士邀请了。
吃了我在秘银市大半年以来最昂贵的一餐。
中途还有一位读者认出老妈，兴奋地拿着书籍想请老妈签名，但是被老妈拒绝了。
“不行哦，”然而艾琳娜女士露出疏远而礼貌的笑容，平静地说，“现在是私人时间，夜雀尾羽不在呢。”
“啊……”我看着读者有些失落地离开，小声问：“这样没关系吗，老妈？”
“嗯？没事的。如果每次遇到读者请求都答应的话，那么路途就会变得非常没意思了。”老妈无所谓地耸耸肩，立刻又眨眼，变得俏皮起来，“不过，如果是乖女，什么时候要签名都可以哦？”
我：“买书要排队，刚才书店的人太多了，所以我没去。”
“乖女，妈咪好失望——”
“没有人在失望的时候会这么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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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餐厅的时候，天色已晚，我把泡芙抱回自己肩上，跟老妈告了别，搭轨道公交回公寓去。
老妈却双手插着口袋，闲庭信步地跟了上来：“怎么啦，乖女，不请妈咪到家里坐坐吗？”
“你应该有订旅馆房间吧？”我质疑道。
“哦，那家旅馆的早餐很难吃，所以我不打算住了。”老妈轻描淡写地说，“乖女，收留你无处可去的妈咪，别让她流落街头好吗？”
哪里无处可去了！
这理由未免太敷衍了！
但是，我不是飓风女巫，怎么能改变风向呢？
回家的轨道公交上幸运地有位置，但这可能是我来秘银市以后，最坐立难安的一个半小时。
坦白说，其实我跟老妈的关系挺好的，就算我一辈子只是个不入流的战争女巫，老妈大概也不会嫌弃我，还是会笑眯眯地喊我“乖女”。
但带着刚在秘银市最大书店开完签售会、路上还会被读者认出来的的老妈，从光鲜亮丽的市中心一路回到灰扑扑的城郊，依旧令我感到了些许紧张和局促。
车站附近的灯好像又快要坏了，光线昏暗，一明一灭地闪烁着。
……而且我今天出门前好像忘记收拾了。
“我的房间很小的。”走在前往公寓的路上，我再次强调道，“比我们家小多了哦！”
“知道啦！知道啦！”老妈一边点头，一边推我，“你变得啰嗦了诶，乖女！”
“……”
我闭嘴了。
回到公寓，打开灯，我就看到乱糟糟的床铺。
虽然在老家的时候也不见得会整洁多少，但我还是立刻放下购物袋，飞快地把散在床上的优惠券和传单卷起来往纸篓里一塞，将睡衣抱在怀里，顺便把掉落的杂志踢到床下。
老妈毫不在意，走进这个一眼就能看清楚的小小房间。
我在秘银市的“家”。
她走到橱柜前，饶有兴致地检查了一番。
“要喝什么吗？啊，不过没有你喜欢的树莓酒。”我僵硬在床边，干巴巴问，“公寓楼下有投币售货机，我去买。”
“不用啦。”老妈却摆摆手，直接拿出一听柠檬酒，打开喝了一口，靠着桌角坐下，轻轻呼出一口气，“虽然收到你的信，不过，直到看到你给泡芙买了那么多种宠粮，我才确信你过得还不错，不用担心。”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01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