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万岁金安》Baah

4、自由

　　白瑞那时候有很多个皇叔，但他最亲近的还是白湘鸿。
　　他住在冷宫的时候，从来都没见过母妃心心念念的帝皇，也就是他那个所谓的在血缘上有亲密关系的父皇。
　　他只记得，那一天母妃很难受。他遛出冷宫跑了好久好久，没有一个人愿意帮他找太医。
　　他好冷……
　　好饿……
　　感觉自己就要坚持不下去了……
　　但是母妃还等着他带回希望……
　　他摔倒了，没有一个人停下脚步看看他。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
　　有一双靴子停在他面前，
　　他伸出手向那个人求救。
　　他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那是他重未感受过的。
　　天黑了，再次醒来是在柔软的床榻上。
　　他很慌、很慌……
　　有一个人自称是他的皇叔，
　　这里……离开了他出生的地方。
　　离开了那个冷得会漏风的地方。
　　他得救了，
　　但是……
　　母妃呢？
　　母妃去哪里了？
　　……
　　回到那个他想带回希望的地方，
　　入目的是，
　　母妃温柔僵硬的脸庞，
　　她哭着、笑着拥抱了属于她一个人的希望。
　　母妃？
　　那一天，他失去了光。
　　却又重新触摸到希望，
　　是不是只有坐在那个
　　象征权利的位置上，
　　他的世界才不会黑暗？
　　母妃入土的时候，
　　他没有哭。
　　他就像一个缺失了感情的局外人。
　　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皇叔跟他说过，
　　只有强大的人，
　　才有资格说‘自由’。
　　今天，他遇到了一个小孩。
　　那小孩可爱的过分，
　　心里好像塌下一块，
　　这是怎样的感情？
　　不知道，不明白……
　　他突然有了种名为‘保护’的欲望。
　　他要逐渐强大，
　　强大到足矣推翻他的父皇。
　　他及冠了，
　　皇叔为他起字，
　　‘煜祁’
　　属于他一个人的字。
　　阿谨走了……
　　回到自己的故乡。
　　分别的那天，
　　阿谨哭了，
　　就像当初遇见时一样。
　　眼泪是苦的，
　　他不喜欢，
　　他的母妃也因为父皇哭过。
　　他讨厌父皇。
　　父皇给了他生命，
　　却夺走了他的光。
　　父皇终于记起他了，
　　却分开了他和阿谨。
　　那些虚伪的脸堆起笑容，
　　他恶心坏了，
　　那些臣子说他‘用心良苦。’
　　父皇说他‘是个好孩子。’
　　什么是好孩子？
　　就像皇叔说过的，
　　坐在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上，
　　足够强大，才能说‘自由’。
　　当温热的血溅上脸颊，
　　他才明白。
　　哦，这就是自由。
　　他如愿以偿当了一个好孩子。
　　这样，天就不会黑了吧？
　　……
　　天最终还是黑了，
　　像潜伏在黑暗中的野兽，
　　想趁他不注意，
　　让他悔不当初。
　　皇叔的轮椅停在他的视线前，
　　为他带上一个笑脸面具。
　　“你没错，你是个好孩子。”
　　对，皇叔一直都是对的。
　　挥剑不仅仅能格挡，
　　还能杀出属于他一个人的路。
　　皇宫染上了红色，
　　敌人都被他消灭了，
　　他闭上眼睛睡着了。
　　明天还是灿烂的一天，
　　什么都没发生。
　　他还是那个向往自由的好孩子，
　　宽容大度地对待自己的子民，
　　他一定会做得比父皇好千百万倍。
　　……
　　他从梦中醒来，
　　伸手想要抓着那一丝光，
　　但他又害怕那光会灼烧自己的灵魂。
　　皇叔会告诉他该怎么办
　　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
　　他记住了，
　　想不顾一切把属于他一个人的希望拉入怀中。
　　他一个人的阿谨。
　　但是好像会吓到阿谨，
　　他该怎么办？
　　‘自由’
　　给阿谨自由。
　　把所有东西送给阿谨。
　　阿谨也是谨儿……
　　所有人的谨儿。
　　只有一个人才是永远的。
　　放阿谨离开吗？
　　他很清楚自己并不是好孩子，
　　他只是带上了一个面具，
　　以正人君子的身份步了父皇的路。
　　天太黑了……
　　他的路在哪儿？
　　“在你的脚下啊。”
　　阿谨的声音好好听。
　　他占有了阿谨，
　　阿谨没有讨厌。
　　太好了，天亮了。
　　他的阿谨回来了，
　　阿谨永远是最懂他的人。
　　阿谨是他的希望，
　　拥有了阿谨，就不必害怕。
　　他有感情了，他爱阿谨。

　　“陛下万岁金安。”
　　“阿谨永远相伴。”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