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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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京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很暗。
刺耳的警报声从病房中的检测器一直传递到门外，下一刻，房门便被推开。
刺眼的白炽光从门外传进，余京的左眼被蒙上厚厚一层纱布，使得本就视力算不上好的神明先生眯起右眼，费力地辨认来者。
来人身形算不上高挑，逆光站立，怀里抱着什么，放到余京的床尾后，行至房间的一侧，拉开禁闭的窗帘。
阳光从窗外嚣张地钻进房间，顺势占据了每个角落。
余京骤然接触到这样的光亮，被刺激地生理性闭上眼，抬起右手挡在眼前。
“呀！”在余京睁开眼的一刹那，一团小东西迅速从床尾爬至他跟前，猛地探出脑袋。
——是余生。
小团子穿着崭新的黑白色奶牛连体衣，趴在余京的腿上，兴奋地试图伸手抓住他挡在眼前的右手手指。
从床上探起身的一刹那，一道清脆的女声从身后传来：“小心！0617小朋友，你别压着伤员！”
余生的动作停在半途。颤颤巍巍站起的身体连同伸出的手臂僵硬在半空。
约莫十几秒的时间，小团子的双腿无法再支撑重量，噗通原地坐下。
余京提前察觉到余生的动作，提前用右手在他身下挡了挡，使得余生正巧坐在他的右手手臂上。余京顺势将小团子抱在怀里。
余生歪着头，仔细地观察了余京的表情一番，加之链接传来的平和情绪，小团子放心地继续挥舞手臂，轻轻摸着余京周身。
“咿呀……”你好没好啊？还疼么？
小团子一边胡乱地触碰着余京的身体，一遍煞有介事地张嘴发出音节。
借助着链接之中传来的思想与情感，余京很容易能听懂他想表达什么。
他低头看着余生，微微摇头。
“0617小朋友，进来之前我是不是提醒过你，要保持乖巧安静？怎么还是打扰伤员休息呢？你这么胡乱地动，万一伤员又伤口撕裂了怎么办？”
女人再度发声，匆匆从窗边两步走至余京的病床边，嘴里喋喋不休地进行对余生的谴责，一边伸手试图从余京的怀里将小团子抱出来。
余生有些许委屈地瘪瘪嘴，往余京的怀里躲了躲。
余京不着痕迹地斜睨了女人一眼，无形的威慑中带着漠然与冷淡，登时将女人的动作制止，停在原地。
穿着作战服，圆眼高马尾的女人被这一眼惊得心脏骤缩，讪讪地收回手臂。
余京在她收回手臂后移开视线，沉默地低头看着怀里的余生玩耍。
“那个，先生，是医生说的，您醒之后需要静养。”女人是个止不住话，大大咧咧的性格，见余京不再动作，也没有丝毫回应，气势不像方才那般逼人，难以接近，挣扎了一小会儿，还是怕将自己憋死，继续道：
“0617小朋友特别担心您，您昏迷的这几天一直吵着要见您。我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今天来值守查房的时候才会带上他。正巧碰到您醒过来，才把他放到您床上的。您千万要小心，别被0617小朋友弄得伤口裂开了，否则我姐姐和其他的医生护士小姐一定会弄死我的……”
女人说着，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眉梢皱成八字，一整个小心翼翼的形象。
余京闻言，单手绕过余生的身体，手掌正正可以触碰到小团子的脸颊。
他曲起指节轻轻点着余生脸上的婴儿肥，轻声：“你很闹？吵着非要见我？”
余生的双眼不自觉睁大，眼珠直勾勾地回视余京一眼，立刻挪开，上半的门牙不自觉紧紧咬住嘴唇：“呜哇！”没有！
“啊呜……”我很乖……
不过是在余京昏迷的五天里总是闹腾，闹腾得看护他的人都休息不了，不配合吃饭，也拒绝托儿所的监护罢了。
但只要看护余生的人带着他来余京的病房，让小团子看见余京正常的心跳波动与呼吸的幅度，小团子就会立刻安静下来，并乖巧等着人带他做各种原本安排做的活动。
时间长了，所有看护余生的人都知道了，要想余生乖乖配合，安分不惹事，只需要在每日查看余京病房的时候带上他，待上十分钟，接下来一整天都会收获一只听话懂事的可爱幼崽。
女人见余京和小团子旁若无人地继续互动，试探着打断道：“先生，我是人类幸存者基地的成员，这次除了来探查您的身体状况与是否清醒外，还想要问您几个问题，您……”
余京头都没抬，继续戳着余生婴儿肥十分明显的脸颊。
他将小团子内心的活动与心里想法听了个遍，自苏醒后便一直保持死寂的目光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他用掌心顺着余生绵软的发丝揉了揉：“还会偷偷骗人了？不乖就不乖，我又不会说你。不乖的小孩也很招人喜欢。”
余生得到余京这样的回答，咿呀了几声，翻身从余京的腿上下来，依靠着左右两方升起的挡板，颤悠悠将自己从床上支撑起来，向前几乎算得上兔子跳跃般快速迈出两步，回头洋洋得意地看向余京。
小团子的目光中带着期盼。
余京自然清楚余生心里想要炫耀的想法，不假思索，他目录惊讶，脱口而出：“可以啊，这才几天？小团子会走路了。”
余生更加骄傲，咯咯咯地笑出声。
他一笑得不停就无法保持平衡，身体左右摇晃，有着要向着床上摔的迹象。但在余京面前，小团子格外要强，晃动了好一晌，仍旧艰难地把握着挡板杆，将自己稳定下来。
在余京慢悠悠的鼓励中，小团子被忽悠着支撑着护栏，顺着床沿开始行走。
来回走了几圈后，余生有些不满足于在床上狭隘的地方训练，他环顾四周，看见墙边修建的按照不同年龄段划分的扶手，试图下床去大展身手。
小团子走到女人身边，咿呀地张手对她表达自己的需求。
女人一头雾水，点头：“你走得挺好的，可以继续走。”
小团子恍如一个小老头一般，背过手摇摇头，叹了口气。
余京适时提醒：“他说他想要去床下的墙边练习走路，让你抱他下去。”
女人连忙点头，在莫名感觉被未成年小朋友鄙视了的心情中将余生抱下床放在了墙边30厘米的横状扶手处。
小团子继续哼哧哼哧地，在余京漫不经心的鼓舞中进行走路的练习活动。
走路这一项也在女人他们带余生的规章计划表中，但余生往往不太配合，总是走两步就耍赖，原地坐下。
今日却见余京不费吹灰之力就哄得小团子配合行动，女人有些许佩服。
在给余生找到事做之后，余京终于抬眼正视站在自己跟前的女人。
女人瞬间捕捉到余京冰冷沉默的目光，连忙恢复警惕性，站直身体。
余京上下横扫了她的脸几圈后，开口：“宋晚夕是你什么人？”
女人原本在打例行询问的腹稿，被余京这么一打岔，她瞬间愣住：“啊？”
余京礼貌地重复一遍：“宋晚夕是你什么人？”
女人立刻回应：“是我姐姐。我是她的孪生妹妹，叫宋清晨。”
“哦。”余京点头：“你之前有什么想问的？问吧。”
宋清晨没想到前面状似刻意回避的余京会主动提出回答问题，微微愣了几秒，很快恢复到工作的状态。
“是这样，先生……”宋清晨开始两个字，余京便打断。
“余京。”他提醒道。
宋清晨立刻从作战服上衣的领口中摸出了一个小本子与一支笔，飞快进行记录：“好的，余先生。是这样，五天以前，我们在搜寻物资与陆地的幸存者时，进入了海洋馆。
“在海洋馆中连接大海的总控室中，因为0617小朋友在门口发出的声音，我们找到了重伤昏迷的您。”
余京点头，认可她所叙述的事情。但他却有一些微妙的疑惑：“0617？”
宋清晨点头：“是这样，余先生，我们基地的小孩子都会有一个编号，进行区分和统计，0617是这个小朋友的编号，当然，因为一些巧合，0617这个编号还有着一些我们目前不方便告知的东西，希望您见谅。”
“嗯。”
宋清晨见余京没有生气或不悦的表情，松了口气，继续道：“我想问一问，第一，您与0617小朋友是什么关系？
第二，在找到您的时候，我们发现了海洋馆中前段时间通过仪器探查到的一个位于总控室的污染源消失了，请问这和您有什么关系吗？
第三，为了救治您，我们曾经尝试为您输送血液，但发现您的身体和同型血液会产生极大的排斥反应，不过您身体的血液再生能力极强，故我们通过为您输送一些营养液帮助您进行血液更新使您快速恢复。过程之中，您血液沾染过的东西都回提升纯洁度……这是一件值得思索的事情。
我想问问，您是否有被污染侵染过，然后发生了一些身体上变异，从而导致您的血液发生了一些鲜为人知的变化？我们通过检测能够确信您十分健康，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您能配合我们进行一个血液的研究和检查，这将会给我们对现如今地球的污染处理研究带来非常大的帮助。”
“如果您愿意，我们将代表所有幸存的人类对您表示感激。”
余京安静地听完宋清晨的话，向后靠在床头。
神明体质与血液的不同是无法被不具有海神信仰的人类看见的，因此人类会对此感到好奇是必然的事情。
余京眼眸半眯，右手五指依次轻轻在床单上敲击，十分具有节奏感。
他在宋清晨的期待下开口：“我想问问，海洋馆里的那些海洋生物，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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