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建筑学生活》天海之巅

7、第 7 章

　　耳钉哥看着我，抿着嘴，两行清泪留下来，把我吓了一跳。
　　老罗笑了：“他最近太累了有点脆弱，你把他说感动了。”

　　耳钉哥说没有的事。“是大盘鸡太辣了。”
　　老罗说：“你还没动筷子，刚才在喝可乐呢。”
　　“那就是喝可乐给呛着了！”

　　老罗给耳钉哥夹菜，并且试图转移话题。
　　“小程从大学城那里过来是不是要很久啊。”
　　我说是啊，要一个多小时，每天早上起很早，先坐公交再坐地铁。
　　“这么累，家里人心疼坏了吧。”
　　我笑笑说：“还好，还好。”

　　老罗问我家乡在哪儿，我说在T城。
　　“你家乡在T城啊！你们那儿的人太会做生意了，全国、全世界都是你们那儿的人。”
　　耳钉哥在一旁缓了许久，终于回过神来，搭上话。
　　“我之前去A国走进一家根雕店，一问老板就是你们T城人。”

　　“我们公司之前也有一个T城的，后面转行，跳槽去游戏公司了，也在S城。他手绘、建模非常厉害，有空给你们介绍认识一下。”老罗说。
　　“你说魏海啊？哦他是很厉害。”耳钉哥附和道。

　　我听到转行，眼睛亮了。
　　“怎么，感兴趣啊？有想法？”耳钉哥见状，调侃道。“他好像还单身吧我记得，要不给你问问？你们也就差个五六岁吧。”
　　我听了差点没给饭噎着，赶紧对他说：“我老老实实来工作来学习，你少来拉郎配！”

　　老罗插嘴八卦道：“诶，小程，你有对象了不？”
　　我喝口水顺顺气：“没啊，学习都学不过来了哪儿还谈恋爱啊。”
　　耳钉哥说真的假的！
　　“你少来！搞得谁没上过大学一样。”
　　“大学还没谈个对象，要么是长相太抱歉，要么是要求太高。我看你就是后者了。”他用胳膊肘怼了怼我。“你看我判断的正确吗，小程妹妹。”

　　我说哥你行行好，不要歧视我们这些单身狗了好吗。
　　“吃完这些咱们赶紧上去继续画图吧，我还想早点回去赶上地铁呢。”盘子里还剩些肉，我夹了几块儿到碗里赶紧吃完，不想浪费。
　　老罗笑着说我还挺积极。

　　就这样秉承着节约粮食的思想，我们三人将点的五人份的才一扫而光。耳钉哥坚定地结了账，我们回公司了，一路上埋怨，下次千万不能这么点菜了！
　　在耳钉哥的示范和教导下，我很快的完成了任务。给他过目后，他抖着腿慢悠悠的说，可以了，没问题。
　　老罗说赶紧回去吧，今天这么晚下班，明天上午可以晚点再过来。
　　我点头说好的，就背起小书包兴冲冲的去赶地铁了，走的时候办公室还灯火通明，丝毫没有下班的意思。

　　下了地铁，公交侧已经末班了，我骑着共享单车回学校的。
　　夜深了，宿舍区的小卖部卷帘门半拉着，就要打烊了。
　　我想着今天有点累，想进去买一罐浓缩咖啡做早餐来提提神。
　　我走进店里，就看见一人在门口收银台那里挑选着薄荷糖。我大步走进店里，有感觉这人有点熟悉，皱着眉回过头来定睛一看，着实把我惊住了。
　　这黑框眼镜，这前两天才见的刚理的头型，那帆布书包。
　　“许奕帆？！”
　　那人听我这一声喊，转过身来。
　　果真是他！

　　他到没有很惊讶，拇指和食指捏着一条薄荷糖，冲我摆了摆，打了个招呼。
　　我顾不上选什么咖啡的了，走到收银台。
　　“哇许奕帆，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说我买点东西。
　　“我当然知道你在买东西，我是说你怎么。。。你也留宿吗？”
　　他看着我：“嗯，是啊。”
　　我说，不会是还在帮学院处理什么事务吧？够辛苦啊。
　　“不是的，跟你一样。”他说。
　　“跟我一样？什么，什么跟我一样？”我皱眉，这什么谜语人。
　　不会吧。。。
　　“你不会是说和我一样在实习吧。。。”我无语。
　　他点点头。
　　“所以这个也是你替学院做学生工作时候知道的吧。。。”
　　他说是的。“帮辅导员做留宿统计。”

　　。。。

　　“你这工作做的确实很深入哈。”我对面前这位同学能掌握那么多学生信息有些耿耿于怀，感觉自己没有隐私了。
　　“有的工作就是得找人做的，我比较得辅导员信任就做了。我也不爱聊这个，基本做过就忘了。不用担心隐私什么的。”他看出我的心思，一遍扫码付款，一边对我解释道。

　　我讪讪一笑：“知道，知道。之前问你，你不也什么都没说吗，有原则有底线，好样的！”我毫无感情的竖起个大拇指。

　　他点点头，把糖踹进兜里，我和他一同走出小卖部。
　　从小卖部回宿舍，我们顺一段路。
　　沉默一会儿后，没走几步，我好奇问道“诶，许奕帆，那。。。你在哪儿实习啊？”
　　“市规院。”
　　“市规院？规划设计院？你建筑的怎么进规划院的？”
　　他皱了皱眉。“其实他们也是有招建筑的，比较少就是了。”
　　我问他从哪儿看到的公告。
　　“之前老师有推荐过一个实习网站不是吗。”他说。
　　我回想了一下：“那个ARCHI2DAY吗？我那个网站玩得很溜啊，没瞧见过上面有这种的实习，我记得上头是外企多一些的。”
　　我靠近他，抬着脸，认认真真看着他眼睛：“所以，大师，你是在哪里看到的？”
　　他头往后仰了仰，别开我关切的视线。
　　半晌他说：“我妈在那儿。”

　　“什么？什么在那儿？”
　　他说，我妈在那儿工作。
　　“在哪儿？哪儿工作？你说她在哪儿？”
　　他深深吸口气：“规划院。”
　　我默默的低头：“啧啧啧，啧啧啧！”
　　“干嘛？”他问。

　　我拍拍他的肩，沉重的摇头感叹道：“奕帆兄，没想到你也是个深藏不露的二代。”
　　他纠正道:“呃。。。也不算吧，我妈她是做规划的，只是我出于个人兴趣选了建筑。”
　　我幽幽道，那怎么你能去的了规划院？据我所知那里招人都是研究生起步吧，咱们学校确实是最好的，但人家对学历门槛还是有的。
　　他急了：“你说的哪儿跟哪儿啊，我这就是实习。”
　　我看破真相似得，轻声说道：“really？”
　　他皱眉，也不多跟我废话，转身就要走。

　　我看着他走出了记不得背影，心里默默感叹道：程梦佳啊程梦佳，你还说人家耳钉哥仇富，你自己什么德行！

　　我叹口气，就想慢慢踱步回宿舍，和许拉开些距离。
　　没一秒就想起自己忘了什么。
　　我一捶大腿：“好蠢！”扭头就往便利店走。
　　谁知早已走出了几步的许奕帆听见了，回过头，灯光虽然昏暗，但还是能看出他眉头锁得更紧了。
　　“你说什么？”声音不大不小。
　　我听见了，没停下脚步。“我说我自己呢！忘买东西了！”头也不回的回复他。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小卖部老板骑着电动车刺溜一下窜出去了，看来咖啡是买不成了。
　　我吹头丧气的回头往宿舍走，想到自己明天一早上喝不到这提神的玩意儿，我的困意又加深了许多。

　　“忘买什么了？”
　　我头也不抬。“咖啡，提神呢。”我软绵绵的往宿舍飘去。
　　“薄荷糖给你吧，这个能提神，你试试。”他把刚买的超级薄荷糖从兜里拿出来，塞进我的衣服兜里。

　　我打着瞌睡，看了眼自己的衣兜。
　　“哇，谢了，小许同志！”哈欠打得我眼泪流。我把那条糖从兜里抓出来，打开包装，分了分——他五颗，我五颗。
　　“呐，一人一半，感情不散！”我把分出的一半放进他的口袋里，手往兜里探到底，沉沉一塞。

　　他抱着手臂看着我的一举一动。
　　“你很困吗？这么晚才下班？”
　　我缓缓闭上眼，说是啊，感觉自己就要睡去了。
　　“你在哪儿实习？离学校很远吗？”
　　我点点自己发晕的脑袋：“嗯啊，过去要一个多小时哇。”然后开始迷迷糊糊给他讲我要怎么坐公交再次转车，哎呀公交车地铁怎么怎么堵！然后公司怎么加班加的天昏地暗！我读过了怎样充实又饱满的一天。

　　所以说为什么，睡眠是人类进步的阶梯。
　　人在困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总有些反常的举动。反正我在很困的时候，就是废话连篇，唠唠叨叨。我想那我现在就像养老院拉着小小志愿者拉呱的老人一般。

　　他说，行了行了。你到底在哪儿实习呢，具体哪个地方。
　　我给他说了一串地址。“嗯，就在那儿，这是张老师的公司，我在张老师的公司实习。”
　　他听罢，挑挑眉。“张老师那公司也很好，一流的事务所了。”
　　“那你又是怎么进去的？”他反问我。
　　我说就直接找他啊。“咦，毛遂自荐你不懂吗？”
　　我耐心介绍：“《青年文摘》里不都是这种的吗，某天一个平平无奇但能力非凡的青年，敲开了企业老总的门，众多求职者中只有他摆正了倒在门口的拖把，于是他得到了老总的信任，接管了公司公章。但是有一天这个青年带着这枚公章一起离奇失踪，真相才慢慢显露——原来这不是普通的公章，它承载着某一教派的可以招财的神秘力量。于是老总的竞争对手就派青年来偷走公章，却没想到青年偷走后自己创业了。。。”

　　他扶额。“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说：“8好意思，太困了，我困晕乎了。现在，我的朋友，我的同学，我们不得不告别。无边夜色，忙碌了一天，是时候卸下一天的防备，做回自己，好好的休息一晚了。”

　　“你明天几点上班？”他问我。
　　我微微一笑：“你猜。”

　　他皱眉看着我：“哦，我本来还想顺路接你一下。。。”
　　“七点半，这里，我们不见不散！”没等他说完，我在胸前默默用双手比划了个爱心，他没搭理。
　　“那我先走了，许同学，感恩！”他不回话。
　　“那晚安呗！”
　　他收了收迈在台阶上的腿。“嗯。”就走了。

　　哎，这个许奕帆，还有点傲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