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一束光握在手心》李宛

103、圣诞小聚

　　第二天海赫选了一家美式西餐厅，餐厅里装饰得满是圣诞节的气息，千芯到了之后跟海赫说，“William说临时有事晚点过来。”
　　“刚好延硕也要晚点，我们先点菜。”海赫坐下点餐。
　　千芯看着海赫不禁温和的笑了，觉得朋友这样安定的感觉很好。吃完饭已经下午四点多，海赫和延硕邀千芯去新家坐一会，三人步行十几分钟回去，一路上继续聊天，千芯舒口气说，“感觉好多年没有和朋友这样在路上闲逛了。”
　　“要不要搬得离我们近些一起养老？”海赫笑了调侃。
　　“考虑一下。”千芯答应完，挎着延硕的手臂，看着路边橱窗里的装饰，三人一起回家。到新家，屋子里虽然家具很少，但是也适应节日氛围，摆了一根圣诞树，还有一盏彩色灯箱，延硕跟千芯比较熟，自然的寒暄说，“海赫说为了买这套房子让你卖了很大一个人情，所以新家的第一位客人必须是你。”
　　“他这么有心吗？”千芯不信的笑着说。
　　海赫去端了两杯咖啡又拿了汽水倒了一杯端过去，千芯起身看了一眼房子说，“虽然没有大动装修，但是跟当初看房的时候很不一样，有家的感觉了。”
　　“是东西乱放显的，我回房间换件衣服。”延硕笑了说，然后转身去卧室。
　　千芯起身到露台去看了一眼，现在外边放了一套整编桌椅和一个白色沙发，种了几棵高壮的绿植，回来客厅坐下。这时候门铃响了，海赫过去开门让William进来，William把包装精致的莓果礼盒递给海赫说，“对不起，来晚了，Merry Christmas。”
　　“谢谢。”海赫接过礼盒放在餐桌上，红色的树莓、紫色的蓝莓、绿色的牛油果，混放在一起，外盒包裹着圣诞彩纸，满是节日氛围。
　　随后延硕换下衬衫穿了一件米色连帽卫衣出来，William转头看见延硕的时候一瞬间有点意外，但是没有过分表现出来，延硕刚好抬手撸衣袖，一眼就看得见延硕手上的戒指，下意识的瞥了海赫一眼，不用多问也看得出两人带的是对戒，延硕自然也处变不惊，点头跟William打个招呼说，“小朋友来了。”
　　“又见面了。”William笑着说，没有一丝不愉悦，大方得体的回应。
　　“吃过饭了吗？”千芯侧头问儿子。
　　“不饿。”
　　“我洗点水果。”延硕说着去拆餐桌上的礼盒，“是William带来的吗？谢谢。”
　　William自然的过去帮忙接过洗好的果盘顺便洗手，两人目光对视一眼，都明白彼此心里在想什么，但谁也没说破，即便是这样的关系共处一室，几个人之间也丝毫看不出尴尬。William安静的坐着削橙子，切开后又将每一块两端的皮轻轻划开，更好剥果肉，不动声色的递给延硕，就算亲妈和席叔叔在眼前，也没有完全收敛对延硕偏爱，延硕自然的接过来没说什么，而是继续跟千芯聊天，“有什么装修建议吗？”
　　“现在就很好，你对哪里不满意？”
　　“说不出。”
　　看延硕吃完橙子，William又自然的接过橙皮，起身去扔垃圾，顺便找机会过去跟海赫说几句工作的事，“万鑫的人说帮我安排代持股票，我没回绝，看看他们怎么操作。”
　　“这些人是真想拉拢你。”海赫笑了说，“不过别太就着他们的套路走，要是真抓到你把柄想踢你出局，到时候公司也不好出面保你，把握好尺度和方式。”
　　“嗯。”William略微想了一下说，“因为概念空间项目万鑫的股价一路看涨，不如把项目单拎出来，成立一家新公司，直接把概念空间做成概念股，这样操作更方便，不用拖着万鑫的主体受限制，你觉得能说服万鑫同意吗？”海赫瞥了William一眼，William试探的反问，“我的想法太草率了？”
　　“没有，其实我正跟Alex讨论这件事，看万鑫接不接受提议，但后续我会逐步退出项目，因为我在里边，他们始终防备心比较重，所以整个过程可能需要你主要负责，能应付吗？现在他们觉得你和我有对立关系，应该也不会再对你不利。”
　　“但其实我还是更希望和你共事。”William看向海赫认真的说。
　　“以后有别的机会再合作。”海赫说着轻拍William肩膀一下，虽然总是比较严厉但海赫对William没有敌意，只是因为年轻人很优秀所以更严要求而已，“不说工作的事了。”
　　从家里离开时，海赫先送千芯下楼，William留在后边帮忙拿垃圾，在门口的时候和延硕有短暂的独处时间，William平和的问，“那天突然说些冒犯的话，是我太不懂事了，可以不要因此让我们之间变得太疏离吗？”
　　“Sure。”
　　“十岁以后我就没收到过圣诞帽子了。”William看着手里的圣诞帽笑了说。
　　延硕把帽子拿过来戴在William头上笑了说，“很可爱，拜拜。”
　　“改天见。”William回复，永远不说拜拜而是说改天见或下次见，心思可见一斑。到楼下扔完垃圾后，赶上海赫和千芯，两位大人正站在一起聊天，等到William过来，海赫摆摆手跟母子两人告别。William和千芯一起走，虽然猜到母亲应该知道海赫和延硕的真实关系，但是没有多问，因为问不问，William心里都有自己的决断，所以没必要听些没意义的八卦或意见，他从小就这样。
　　千芯看了一眼William头上的帽子问，“怎么突然这么有童心？”
　　“被当做小朋友也不全是坏事。”William甜甜的笑了说，即便这孩子不单纯，但是在感情里还是会露出容易满足的一面，只是被戴个帽子被称赞一句可爱，都会心里欣喜。千芯侧头看着儿子，轻轻摸了一下头，也觉得可爱。
　　扫黑查度假村，最开始是延硕为了吓唬万鑫，但之后延硕没有再跟下属部门强调调查，仍旧一直没有彻底终结，很难说是因为什么，可能还有别人想借机搅局，搞得万鑫有点头疼说，“度假村的调查不是说没什么问题，为什么一直不了结？”
　　“问了就说调查流程需要时间关闭，我们也说不出什么。”
　　“跟上级投诉调查组。”
　　“知道了。”
　　助理来找何久说，“思敏高层想约您的时间面谈，请问您什么时间方便？”
　　“说什么事了吗？”
　　“没有，直说一定要和您单独沟通。”
　　“看我明天下午哪个时间段空闲，你告诉对方一下。”
　　“好的。”
　　同事给延硕打了电话说，“延硕，企业那边又来问调查的事什么时候能彻底结案，查出来那点小问题不至于要命，我看没什么事就算了，但要是想再压压也能找着由头。”
　　延硕想了一下说，“别给你造成麻烦，你看怎么处理合适就怎么处理。”
　　“行。”
　　几乎同一时间，宋浩亲自出面和区政府约谈□□管理事项，因为□□客流量小，合作的三家企业中，除了瑞金都不支持营业，所以区政府开会拟征询将□□全部运营工作交由瑞金处理，其实就是将各自公司的□□所属权转让，另外两家虽然不想营业赔钱，但也不想拱手让出以后会赚钱的好机会，代表人表态说，“我们当然希望三家企业继续通力合作，但是也听到一些意见，所以想跟各方明确想法，如果觉得有压力，会想办法帮各位解决，这不是一项绑死的合作…”
　　会议之后大元集团的人自己议论说，“大家都不做打算找谁接盘？”
　　“我看瑞金未必会真的退出，刚刚没怎么发言。”
　　正谈论着，瑞金的人叫住说，“您好，宋总想请你聊几句。”随后大元的人跟着走了，两辆车前后开走，被万鑫看在眼里，自然会觉得他们两方有勾结。
　　延硕在学校任职兼做就业指导，临近午休时间有学生敲门进办公室，延硕抬头看了一眼温和的问，“徐蔚杰同学是吗？”
　　“是的，辅导员让我来找您。”徐同学恭敬的站在办公桌前回答。
　　“先坐。”延硕指了一下座位，“秦导员跟我说了，你毕业后有意向去省厅，材料已经递交上去审核了，但是没确定先到哪个队实习，是吗？”
　　“是的。”
　　“我可以大概跟你说一下我了解的情况，但我不清楚你的关注点，所以如果你有什么具体想了解的不清楚的，可以直接问我。”延硕温和又认真的回答。
　　聊了一会因为到了午餐时间，师生两人步行去食堂，徐同学看起来放松多了，可能聊了一会发现延硕不是那么刻板严肃的人，省厅的工作氛围也没想的那么严峻，卸下了心房，含笑的说，“我第一意向是进现场侦查队，很努力在争取，希望可以有机会。”
　　“提起进警队，基本上第一选择都是侦查队，更符合认知中的警察形象。”
　　“您一直在扫黑吗？”
　　“刚工作的前一年半在刑侦大队轮岗，到扫黑之后因为队里缺人就留下了，一做就是很多年，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一定要换队，本质上警察的工作都是一样的，并没有哪一种比另一种更好做，只是一些方法上的区别。”
　　“这么说起来，我有点想去猎奇的部门了。”徐同学笑了说。
　　“不可以儿戏，一定要认真考虑。”
　　“我会的。”
　　徐同学想了一会有点调皮的笑了问，“老师，您一直做扫黑工作，当年在一线的时候身手怎么样？有没有过什么光荣战绩？”
　　听到这个问题延硕不禁笑了，然后淡淡回答一句，“我基本上不动手。”
　　“真的假的？”
　　“以理服人。”延硕笑着说，这句是开玩笑了。
　　下午延硕去训练场看参加比赛的学生团队，指导老师跟延硕打了个招呼，然后过来开玩笑的说，“知道姜督导要来，我们特意整顿队伍展示出最好的风采。”
　　“我看大家平时就很优秀。”延硕笑了说。
　　“这话说得没毛病。”
　　“下个月就带队走了，手续都办好了？”
　　“有两个学生护照没下来，不过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延硕点点头，然后跟同事说，“不用招呼我，我随便看看。”
　　“等会结束了找你。”指导老师说着回学生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