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还是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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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
远处跑来的少女长发轻盈地在身后舞动，划出的弧度展示着她此刻雀跃的心情。
又是暑假。
丛辰橙将行李箱往前一推，正好滑行至余初雨面前。而她自己则越过余初雨扑到了一旁的丛玉身上。
尽管丛玉被冲撞的有些承受不住，却还是伸出手臂抱住了女儿。
“好难得你能来接我……”丛辰橙撒娇道。
“今天刚好有空。”丛玉拍了拍她，拉起女儿仔细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
“嘿嘿。”丛辰橙在心里舒了一口气，头发染回黑色，只涂了点儿唇膏，穿了一身长裙，这打扮终于是过关了。
“走吧，回家。”在一旁看了半天母女情深戏码的余初雨招呼道。
“妈咪~”丛辰橙放开了丛玉，张开双臂转向余初雨。
“去去，一边儿去。”余初雨嫌弃地挥开，推着箱子走了。
回到家，丛辰橙立刻瘫到沙发上喊饿。余初雨无奈地摇着头进了厨房，又探出头来喊丛玉帮忙。
谁知丛玉刚起身，就被丛辰橙拉住了，她向厨房喊道：“把你老婆让给我一会儿吧，让她做回母亲。”
“好。”余初雨无奈，独自在厨房忙碌起来。
忙活了一阵，丛玉走了进来，轻抚着余初雨的脊背，安慰道：“我来帮你。”
余初雨扭头看了看她，连忙关掉煤气灶，说道：“不用，马上就好了，你去叫橙橙洗手吃饭吧。”
“感谢二位母亲大人的盛情款待，干杯！”饭桌上，丛辰橙举起饮料。
“欢迎欢迎~”余初雨跟着举杯。
两人的玻璃杯叮叮当当相碰着一路从天上落到桌面上。
“快吃吧，不是饿了吗。”丛玉说道。
一家之主发了话，丛辰橙和余初雨同时放下玻璃杯，拎起筷子开炫。
丛辰橙饭吃得差不多了，抬头向两侧的母亲们各看了一眼。
尽管她为了防止这二位在她面前做出什么过分黏腻的举动而选择坐在主位上把她们俩隔开，却依然阻挡不了丛玉越过她给余初雨夹菜。
余初雨吃得心安理得，头都没有抬。
“妈妈……”丛辰橙端着饭碗看向丛玉，犹豫着开口。
“怎么了？”丛玉顺手也给丛辰橙夹了一筷子。
“我想和你商量件事。”
“说吧。”
丛辰橙深吸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放下碗开口道：“等明年毕业了，我想出国留学。”
丛玉的动作稍有停顿，侧过头看向女儿：“出国留学？”
“嗯。”丛辰橙点点头，十分坚定地说道，“我考虑了很久，真的不是一时兴起。而且我也做了充足的计划，语言考试，申请学校，课程，签证这些我都详细了解过的。妈妈，我还想要在专业上继续深造，留学是最好的选择。”
丛玉听完，似乎只思考了一瞬，点点头答道：“那就去吧。”
“真的？”丛辰橙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她从小就知道，他们家每个人的人生道路早已经在出生时就被制定好了。她能自主选择心仪的大学和专业，都是丛玉亲自回到海安给她争取来的。所以她只有说服丛玉，这件事才有成功的可能。她万万没想到丛玉居然这么轻松的就答应了。
“妈妈~”丛辰橙扑到丛玉身上将她抱紧，感动得要哭，“你真好！我好爱你呀~”
丛玉拍拍女儿，安抚道：“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去问问知春阿姨，她会帮你。”
丛辰橙在丛玉身上扭了半天，终于放开了她，转头看向另一侧的余初雨，问道：“妈咪，那你的意见呢？”
余初雨停下筷子诧异的看着她，“这还与我有关系？”
“哎呀，你也是我家长啊，能不能有点儿参与感。”丛辰橙抱怨。
“好好好。”余初雨立刻进入角色，“这我有什么不同意的，读书是正经事，我就是砸锅卖铁也得供你上学。”
“不用，我家有钱。”丛辰橙说得轻巧。
“行，那你以后缺钱了别来找我。”余初雨警告。
“妈咪~我不是这个意思！”丛辰橙连忙解释道，“以后还得多多指望您关照呢！”
丛家对子女的教育一向严苛，所以哪怕孩子从小就知道家境优渥，在独立之前也并没有太多可支配的金钱。丛玉就是这么过来的，也一直秉承着这个教育原则。可是小女孩难免有些虚荣心，喜欢一些漂亮昂贵的东西，想要尽情享受青春。所以丛辰橙只能去求余初雨，余初雨大方慷慨又好说话，私下里没少支援她。丛玉也没有戳破过，只是在适当的时候敲打敲打丛辰橙。
伸手不打笑脸人，见她这样子余初雨也说不出什么狠话来。
丛辰橙对母亲的爱正值巅峰，于是她顺理成章的向丛玉提议道：“妈妈今晚和我一起睡吧。”
“不行！”丛玉还没开口，余初雨先出声制止了，“白天随便你们，晚上绝对不行。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余初雨态度异常坚决。不为别的，完全是被这两人折磨的没有办法。
因为丛辰橙不和她们生活在一起，所以每当她放假来宁山，有什么要求都尽量满足。每次最开始的几天，缠着要和妈妈睡，增进母女感情，丛玉也欣然答应。无奈这对母女的磁场实在是合不来，每次深夜谈心，谈着谈着都能吵起来。一开始丛辰橙小，最多就是蒙着头听丛玉骂她。后来丛辰橙长大了，学会了顶嘴，牙尖嘴利能把丛玉气个半死。
每每夜深人静睡得正香的时候，余初雨都得被丛玉强行摇醒，给她评理。余初雨是真没辙，一边连骂带哄让丛辰橙道歉闭嘴，一边再把丛玉带回主卧好声好气的安慰一番。长此以往，给余初雨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所以她为了自己的身心健康，坚决反对她们在夜晚独处。
“妈咪放心，我今天一定乖乖的不惹妈妈生气。”
丛辰橙保证道。
“我放不下心……”
“真的，你相信我一回。”
“我哪次没有相信你……”
“这次绝对没问题。”
余初雨看看丛玉，等着她定夺。
“这次我也保证不和女儿置气。”丛玉道。
“最后相信你们一回！”
夜深人静，丛辰橙依偎在母亲身边，两人都没有睡意，靠在一起低声交谈着。
“妈妈，谢谢你能同意我去留学。说实话，现在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丛辰橙本来以为说服母亲需要经历很长一段时间，提出各种交换条件后才能被允许，可丛玉什么也没说，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答应了。
“你觉得我不会答应吗？”丛玉问道。
“不是……”丛辰橙摇摇头，“答应是会答应，可是在我的设想里，是要提供许多能说服你的理由才行。”
“橙橙，你是大人了，可以为自己的人生做决定了。妈妈不会干涉你的。”丛玉摸摸女儿的脸颊，温柔道。
“真的吗？即使我会离开家远走高飞？”丛辰橙试探道。
“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么都尽情去做。妈妈会尽全力成全你的梦想。妈妈没能在你身边陪你长大，能给你的，就是最大限度无忧无虑的自由。”丛玉认真承诺道。
“妈妈~”丛辰橙扑进丛玉怀里，她眼眶湿润，听出了丛玉藏在话语间的愧疚。她知道，丛玉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不称职的母亲，所以尽可能的在补偿她。可是她也明白，正是母亲对家族毫不妥协的抗争，才迫使她祖父母反思，换来了她更广阔的成长空间。所以在心底里，她一直感激着母亲。
“我下辈子还当你的女儿好不好？”丛辰橙感动道，“有你当我妈妈这辈子很幸福，下辈子还要给妈妈当女儿。”
“好。”丛玉抱着女儿，轻抚她的后背。
“你、我，还有余初雨，我们三个下辈子成为真正的一家人。”
“我们现在也是真正的一家人。”
“嗯，下辈子请你们把我生出来好不好。”
“我们两个怎么把你生出来？”
“科技在发展，人类在进步。终有一天会实现的，等到那时候我再投胎。”
丛玉轻笑，拍拍女儿的头顶。
“反正看你们俩这状态，我随时都能出生……”
“丛辰橙！”
丛辰橙一把捂住丛玉的嘴：“妈，别忘了你是怎么答应余初雨的！”
余初雨睁开眼睛，看了看床头的时钟，已经是早上了。丛玉和丛辰橙居然真的一整夜都相安无事。
“不可思议……”
余初雨叨咕着转身，发现丛玉安静的躺在一旁。见她醒了便趴进她怀里，闭上了眼睛。
以往这个时候，丛玉早就睡醒了，今天居然主动要延长睡眠。
“橙橙都跟你说什么了？”余初雨将她抱紧，语气中带着点儿心疼。
“没什么……”
“那怎么一晚上都没睡？”
“她跟你一样话痨，说起来没完没了……”
余初雨笑道：“居然真的没惹你生气。”
丛玉没了反应，余初雨低头看看，已经在她怀里睡熟。
余初雨悄悄走出房间，轻轻将门关好。餐厅里丛辰橙已经摆了一桌子早点，外卖袋子横七竖八放在门口。
“妈咪早安。”丛辰橙笑着打招呼，“今天请你们吃早餐，怎么样我孝顺吧？”
“点个外卖就算有孝心了？”余初雨吐槽道。
“等会儿吃完饭我主动洗碗！”
“洗碗就算孝顺的话，那我们家最孝顺的应该是洗碗机。”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样！”丛辰橙气恼。
“哪样？”余初雨眼皮都没抬，拿了新的碗盘，在琳琅满目的食物间挑了几个卖相最好的放了进去。
“亏我昨天还和我妈说下辈子还当你们的女儿，你今天一早就开始吐槽我。”
余初雨看了她一眼，认真道：“下辈子还是让洗碗机孝顺我吧。”
“妈妈，她欺负我！”丛辰橙冲着余初雨的身后告状。
余初雨回头，看到丛玉走了过来。
“怎么就醒了？”余初雨起身迎了上去，“才睡多久，是不是吵到你了？”
“没有。”丛玉摇摇头，“睡不着了。”
“那过来吃饭吧，还热乎呢。”余初雨将她牵到餐桌旁，将刚才的精心挑选的早点摆在她面前。
“你们在说什么？”丛玉向余初雨问道。
“没什么，橙橙非得要洗碗。”余初雨解释道。
“家里不是有洗碗机吗？”丛玉不解。
“可能孩子长大了总想证明自己吧。”
“能洗干净吗？”
“没事，等她洗完了大不了再放洗碗机里重新洗一遍。”
“嗯，可以。”
“快吃吧，饭要凉了。”
丛辰橙站在她们对面，看着她亲爱的母亲们只顾着和彼此说话，谁都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她妈妈绝对是被余初雨这家伙给带坏了，她妈妈以前不是这样的！
丛辰橙是个行动派，得到了丛玉的答复立刻开始着手准备起来。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语言考试，学校申请都十分顺利的通过了。
余初雨送丛辰橙去签证中心递交材料。回来的时候，车停稳后丛辰橙却没有动，她转过身来一本正经的盯着余初雨说道：“余初雨，谢谢你。”
余初雨很是诧异，问道：“谢我什么？”
“谢谢你爱我妈妈，让她变得温柔开朗。一直陪在她身边，呵护她照顾她。谢谢你爱屋及乌，对我视如己出，对我这么好。”丛辰橙神色认真，“有你在妈妈身边，我特别放心。因为我知道，你是这个世界上最靠谱的人。”
“你这话说的……”余初雨笑了起来，“你只是出去读书，又不是一去不回。”
“如果我真的不回来了呢？”丛辰橙问道。
余初雨看着她，丛辰橙褪去了笑颜，眼神里甚至带着些不舍。
于是余初雨也转变了神色，她郑重地叮嘱道：“你想去哪里，在哪儿生活定居都随你。但是，绝对不可以忘记要常给妈妈打电话，每年都要回来看望妈妈。听到没有？”
“好的，妈妈。”
临别的这一天，余初雨和丛玉一起到机场送别丛辰橙。
“到了记得给我们发信息，缺钱了就和我说，一个人在外面注意安全。”
“知道了，妈咪。”
“知春阿姨在那边都给你安排好了，你第一次一个人出这么远的门，有什么问题都随时给妈妈打电话，不要自己一个人硬抗，让我们担心。”
“嗯，妈妈放心。”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去吧。”余初雨看看表，拍了拍丛辰橙的肩膀。
丛辰橙向着安检口走了几步，回过头来看丛玉和余初雨。两人并肩站着，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含着隐隐的担忧，见她回头同时向她挥了挥手。她忽然鼻子一酸又跑了回去，伸开双臂将两人抱住。
“妈妈，我走了，不要太想我。”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不舍。
丛玉和余初雨也伸手将她抱住，在她耳边轻声叮嘱。
“橙橙要去看更大的世界了，开开心心的。”
“我们不能亲自送你过去，你要照顾好自己，一路平安。”
“嗯。”丛辰橙重重点头。
两人就这么一直站在安检口外，看着丛辰橙的背影越走越远，终于隐没在层层玻璃墙内，汇进人群中。她们一直站在原地，心中无限感慨。
“哎……时间过得真快啊，一转眼孩子都长大成人了。”余初雨大大叹了口气，“我都从小余变成老余了。”
“谁敢叫你老余，你不是余局长吗？”丛玉转头，看着她打趣道。
听了这话，余初雨转转眼睛，立刻堆起笑脸来：“那还不是全仰仗着领导栽培嘛，没有领导哪有我的今天。”
和余初雨在一起这么多年，这种玩笑话丛玉早就习惯了，于是向她摆了摆手说道：“不敢当，不敢当。”
“领导您就别谦虚了，咱俩谁跟谁啊。”余初雨揽住她的肩膀，“走，回家让小的好好报答报答您。”
深夜，手机屏幕刚刚亮起便被丛玉拿了起来。点开查看，是丛辰橙飞机落地的消息，丛玉的心也跟着终于落了地。
刚把手机放好，身后便传来响动，余初雨靠了过来，从身后将她抱住。
“橙橙到了？”余初雨声音沉闷含糊，显然是不太清醒。
“嗯，放心睡吧。”丛玉转过身去，将她抱进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
余初雨将头拱进她的肩窝，放在腰间的手臂收紧，均匀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锁骨上。余初雨一直习惯这样的姿态，像个小动物一样喜欢把头埋在最安心的地方。
丛玉的鼻尖嗅到洗发水的香味，于是低头，发现她的头发因为翻滚乱成一团。以前那时候，丛玉最喜欢拨弄她的头发，发丝蓬松带些硬度，每根头发都有自己的想法，看上去永远都不服帖。所以丛玉可以尽情随意揉搓，余初雨也会跟着她的节奏摇头晃脑。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余初雨开始变得成熟沉稳，衣着得体，每天的头发打理得整整齐齐。丛辰橙曾经跟她抱怨过，觉得余初雨的眼神越来越犀利，面容越来越沉静，让人不由得生出敬畏之心。以前能随便将乱七八糟的称呼安在余初雨头上，现在只敢老老实实的喊妈。
丛玉当时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因为余初雨对她从来都温柔体贴。觉得丛辰橙大惊小怪，余初雨也不可能永远是年轻人，只是随着年纪的增长，越来越稳重而已。
直到她在下级单位视察工作时，偶然间听到了别人的议论。他们说这位分局长行事果断、雷霆手腕，工作能力让人刮目相看。就是严肃了点儿，在下属面前威严得很。
丛玉将手指插进余初雨的发间。熟悉的触感缠绕在指间，毛茸茸暖乎乎的。好像确实很久没有这样做了……
以前的余初雨是什么样的？丛玉仔细回想，总是在她身边晃悠，叽里咕噜的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嬉皮笑脸的将她惹恼后再用甜言蜜语把她哄好……
现在的余初雨依旧体贴如初，可是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了？就像这头发，是什么时候开始规矩起来的？
余初雨睁开眼睛，感觉到丛玉的抚弄，她抬起头来，问道：“睡不着么？”
“嗯……”丛玉应声，还陷在沉思里。
“那我陪你聊会儿……”余初雨翻身，平躺在一旁。
发丝从指尖滑走，丛玉握了握空空的掌心，感叹道：“你确实变了……”
“嗯？”余初雨转头露出疑惑的表情，“你在说什么？”
“以前我睡不着的时候，你都想方设法的把我哄睡，现在居然放任我醒着，还陪我聊天。”
“因为你已经很久没失眠了啊……”余初雨伸出手，放在丛玉头顶上轻抚着，“偶尔一次不会影响你的健康。”
原来如此。她现在饮食规律，作息正常，已经不需要余初雨再为此操心了。
这些改变藏在漫长的岁月里一点一滴的积累，丛玉身处其中只觉得理所当然。可这是余初雨的功劳，是她长年累月精心调养的成果。
“确实。”丛玉释怀的笑了，望着天花板说道，“忽然觉得深夜的景象都有些陌生了。”
“所以我们来谈谈心吧。”余初雨语气悠然，根本不在意现在是什么时候，“就这么一直聊到天亮，然后我们去山顶看日出。”
余初雨开始满嘴跑火车了，原来的她似乎又回来了。
“余初雨，我刚才觉得你变了许多，但是仔细想想，那些其实都是很细小的变化。毕竟你也不年轻了，不可能一直都是精力旺盛的样子……”丛玉坦白道。
“怎么开始嫌弃我了？”余初雨不干了，一个翻身将丛玉笼罩在身下，“瞧不起谁呢？现在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精力旺盛！”
接下来什么套路丛玉都不用多想，只是这次她出其不意，伸手将人推开了。
余初雨倒在床上满脸错愕，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被丛玉拒绝。挫败感油然而生，她默默的转过身去背对着丛玉，顺道卷走了所有的被子。
“日子怎么过成这样了……莫名其妙开始嫌弃我了……还说我变了，不讨人喜欢了……我变哪儿了？！究竟是谁变了啊……没爱了，彻底没爱了……”余初雨抱着被子嘀嘀咕咕，满含幽怨，锤了两下枕头。
可惜等了许久都没等到丛玉的反应。她悄悄转头向后面看去，发现丛玉居然也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余初雨气得坐了起来，拉扯着丛玉非要她给个说法。
“你说，我哪里变得让你不满意了？”
“没有，睡觉吧。”
“不行，你现在非得把话说明白！”
“你别多想，我就是随口一说。”
“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现在开始嫌弃我了？你可是说过我随时随地都能占有你的！”
“我说过这种话？”
“你居然忘了！那我就让你彻底回忆起来。”
余初雨扑了上来，虽然怒气冲冲，但动作绝算不上粗鲁，甚至有些小心翼翼的迟疑。
丛玉抬手将她抱住，手指再次插进发丝间，心安理得地纠缠环绕。张开嘴在她的肩头咬出一圈牙印，久违的感觉。
“嘶……宝贝轻点儿……”
一切都回来了。丛玉的手臂逐渐收紧，余初雨当然还是那个余初雨。只是她被世俗束缚裹挟而不得不去适应改变的时候，有没有渴望过回家时可以在她身边做回那个肆无忌惮胡闹的自己？
是她后知后觉，发现的太晚了。
“余初雨，我没忘记过……”丛玉破碎的语句被余初雨吞噬，回应她的只有热烈的亲吻。
“宝贝，我只会变得越来越爱你。”
余初雨的眼睛亮晶晶的闪着光，静静地注视着她。就是这个让丛玉一眼沦陷的目光，这么多年了从未变过。每每余初雨用这样的眼神看向她，她心中对这份爱就会再多生出一分确定。她和这目光相遇过千千万万次，哪怕是她的眼角长出皱纹，鬓间生出白发，余初雨看向她的眼神都始终如一。
余初雨将她抱进怀里，细碎的吻落在她的发顶与耳鬓。她在这样舒适的怀抱中闭上眼睛，有了一丝困意。
半梦半醒之间，她听到耳边轻轻传来余初雨的声音，“你的身边只有我了。”
这不是一句感慨。余初雨的语气，带着骄傲和得意，像是多年的心愿终于实现一般，掩藏不住的雀跃。
丛玉悄悄抬头，看到余初雨上翘的嘴角。是不由自主、不加掩饰的欣喜。
原本应该睡熟的人忽然伸出了手，拉低她的头捧着她的脸。余初雨无措的表情还停留在脸上，却听到丛玉清醒的声音传进耳朵里。
“终于只有你了。”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还是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