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weater（改）》龟君三三

37、第 37 章

　　这世界上没几个人了解梁深，他妈也不能。

　　因为十七岁的梁深一个人睡觉。

　　不过今晚会有个伴——他打开衣柜，拎出上次买的玩偶熊，打开塑料袋放在自己睡觉旁边，思考是抱着睡一晚上呢，还是就这样放一晚上?

　　理性告诉他要原封不动的放桌子上，可是他真的不愿意，只接受把塑料袋套上送给韩轻声。

　　果不其然，收到玩偶的韩轻声立刻把包装解开，抱在怀里闻起来，手抓住它的肚子，手脚，耳朵，“真的好软啊，好可爱。”她又闻了闻，没难闻的味道。

　　之后把熊装进塑料袋，放在推车上开始学习。一扭头看到梁深趴在桌子上看着自己笑个不停，“是喜欢它还是喜欢我？”他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连忙补充，但表情不变:“还是喜欢送它的我?”

　　韩轻声真受不了他这样，既嫌弃又搞笑地面露鄙夷，要捂他的脸问:“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肉麻?”

　　“你说嘛。”他挡住她的手。

　　“C。”她面色恢复正经地回答道。

　　“好的。”他坐直说:“开始学习吧。”

　　韩轻声偷偷地瞅一眼他的表情，暗骂:假正经。这周学化学。

　　依旧很难学，但是跟着梁深的节奏来就不难学，虽然有好几分她依旧拿不到。

　　本来她就学的不错，上次期末考了601，找梁深补习单纯是找补，把自己学的知识逻辑补完全。

　　六点之后，两人默契地不谈学习。

　　她问起他有没有想要的，可以送，就当补习费了。

　　“你每周带我去玩就已经可以了。”

　　“可是这和你浪费的时间成不了正向回报啊。”韩轻声说:“你放心，我有钱。”

　　“这得让我想想。”情话他说不出口，只能把她的话当真。

　　但是真正想要的她又给不了。他指一下她的手腕，“我想要你的手串。”

　　“嗯？手串?”她拉起衣袖，“就这?”

　　“嗯。”

　　“不行。再换一个。”

　　为什么？他垂下眼皮，听她解释:“这是我妈给的。你换一个，下一个一定满足你。”

　　其实是她从外婆家里翻出来的，听外婆说是她妈妈戴过。

　　“好吧。那我再想想。”

　　“你慢慢想。”

　　一起走回家，她就开始想知道答案了，“想到了吗？”

　　“还没想出来呢。再等等。”他觉得自己要是把愿望提出来她会打自己，就先算了。

　　把手里的熊给她，然后说明天见。

　　韩轻声边走边在手里转玩偶，进家门在窗户边往里看她爸不在，之后进门快速地跑上楼。

　　她折条腿坐床上，把塑料袋扒了，玩偶扔床上，往前扑抱到怀里在床上打滚。

　　过一会，韩群拎着打包盒回来，看一眼表，喊她下来吃饭。

　　她应一声，下楼吃饭。

　　“这星期天出去玩吗？”

　　“嗯。出去。”

　　“去哪？”

　　“香水店。”

　　“香水店?”

　　她觉得很搞笑，“你都不知道，他竟然偷喷他妈的香水，被我闻出来了，超级搞笑。”她摊开一只手，“所以我决定带他去调香水。”

　　“哦。”他无语地吃口菜。

　　本来他就不待见她和男朋友出去玩，还非得听她小嘴叭叭个不停，分享对方的琐事。

　　甚至更过分，她提要求:“你练一下给我编个麻花辫，我要配那条背带裤。”

　　“……”筷子差点被他劈折了，还是点点头，“好好。”

　　女孩穿背带裤和穿裙子一样程度的危险。前者能从后面暴露，后者能从前面暴露。

　　所以韩轻声搞了一条蓝色的丝巾系在腰间，勒紧腰。

　　韩群用皮筋在发尾打结，拍一下她的背让她起来，“好多年没给你编辫子了。”

　　虽然这么说——韩轻声拿着镜子薅出几捋碎发，“手艺没废。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哇，出去打猎了好厉害哦。”他假笑着说。

　　她无奈地笑一下。

　　他掏出银行卡，“那你回来买饭。我懒得做饭。”

　　她手指夹住卡，举过头顶，“遵命。我去了。”

　　“嗯。注意安全啊。”

　　一溜烟，人跑走了。

　　韩群趴在沙发靠背上放松，蹬腿，再翻身躺倒在沙发上，拿起遥控器看电视。

　　他的生活连韩轻声都看不下去。

　　他不做饭了，她就得想想晚上吃什么，卡拍打着手心，叫辆车在车上想。

　　预约的时间是三点，约定一个小时，梁深准时到diy办公室，她晚了点。

　　招待人给两人一张纸，让他们选自己喜欢的香调，可以闻小试管提供灵感。梁深选的木质，韩轻声选的西普。

　　然后开始试香，调香，最后贴上标签。

　　预约时间没用完俩人就做好了，导致如果现在回家还太早。

　　梁深问她要不要去买点其他的香水，然后交换一下。

　　“互相给对方挑香水吗？”

　　“不是。是你想要的香水给我，我想要的给你。”

　　“也行。”

　　他们拎着袋子走，梁深问:“你知道这样还有一个说法吗？”

　　“什么说法?”

　　“如果对方闻了你的香味，那么她永远不会离开你。”

　　“哈哈哈，一定是假的。”

　　“没错，是我编的。”

　　韩轻声跪在凳子上闻试管，闻多了脑子有点晕。

　　梁深站她身边，已经挑好了，等她还没选好。

　　她累了，打了他一下，扶着他下来抱着他闻味，感觉没啥味，就是一堆香水混合的味道，开始哼唧唧，“哼哼哼哼，都怪你，非得让我给你挑一个。”

　　“你买你自己喜欢的就行了。”他趁机摸摸她的麻花辫。

　　“哦。”她抬头和他对视，“也行，我累了。”
　　最后两人交换香水，回家。

　　下一次去自习室学习，俩人不约而同地喷了对方送的香水。

　　他送的玫瑰香，她送的柚子味的。

　　浑身裹着对方喜欢的香水，就不再拘谨动作，随便动，原地转圈，看向他笑，张开的双臂切着他，整个人围着他转圈，跟着他的移动进教室。

　　虽然她没看他的脸，但是知道他在看自己。

　　梁深貌似很害羞，每次都会逃避视线——

　　听着他讲，她趴在桌子上，盯着梁深的脸想，突然困意来袭，拿起抱枕说:“咱俩换个位置，我想睡觉。”

　　脱掉外套盖在抱枕上，梁深看到之后把外套脱下来给她穿。她拒绝，“不用。”

　　“刺眼。”他说。

　　“好吧。”

　　整个外套盖住她的脑袋，露出一只交叉过来的右手，指节纤细，指甲修剪整齐，中指有颗茧。

　　中指跪地，突出手背和腕关节。

　　梁深也趴在抱枕上，扭头欣赏露出的手。

　　眼睛里的笑意在弯弯的眼眶里闪烁，两只眼睛像弯月一样。他用手指踮在桌面，另外的手指背在后面，好像做贼一样小心点靠近她的手，左瞧瞧，右看看。

　　他收回手，放在鼻子面前闻一闻，贪婪的吸食味道，但好像把空气里残存的她的香水味当成了刚刚偷来的香气闻进肺里。

　　韩轻声坐起来，睡醒了掀开头上的外套，递给梁深，他还在看书。她揉揉眼睛，搓搓头发，胳膊肘压着靠枕问:“所以你想好要什么没?”

　　他穿上外套，内侧的温度是她的热度，压制住他背上的冷气，冷热交替刺激着他的身体。

　　“怎么一醒就说这个？”

　　“我想知道啊。”她撑着脑袋打哈欠，眨眨眼睛，翻开题继续演草，彻底醒神，合上试卷。

　　他提醒:“让我改改。”

　　“哦。”她双手合上夹在腿中间仰头，拉伸，没拉动。

　　“要出去吗？”

　　“行。”

　　她出去转一圈，买了一瓶水，站床边往下看着热闹的街道喝剩半瓶。

　　回来坐外边，座位已经凉了。

　　梁深夸她考了143。她不激动，“考试有限制，考不了这么高。120基础拿到就行。”

　　“所以你想好要什么了吗？”

　　“一直盯着我干嘛？”因为她一直盯着他看，才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看。很难得。

　　“我可以亲你吗？”

　　“可以啊。”她点点头，想了想觉得可以接受。

　　“但是会不会太过分了?”

　　“为什么会觉得过分?我们已经在谈恋爱了。”

　　“是哦。”他憋笑，忍不住了低头笑。

　　她也笑。

　　他亲她的脸颊，很清脆的一声。两人对视一眼，她回亲他脸颊。

　　然后各自捂住脸笑起来。

　　整个补习时间结束之后，梁深带她去花店买花。

　　见她左手拿花，他绕到右边问:“右手有空吗？”

　　“没有。借你。”她笑嘻嘻地握起他的手，扭头闻左手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