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weater（改）》龟君三三

44、第 44 章

　　这次是医生主动给他打电话，先问他报了什么专业。

　　“物理。”

　　“没想学的吗？”

　　“万变不离其宗，只要把物理学好了，其他的什么都能学。”

　　“嗯。有规划了吗？”

　　“嗯？”梁深不懂他问的是什么，或者说就根本没想。

　　“边学专业课边学习其他东西，比如计算机，软件编程之类的。等本科毕业直接读博士，你应该能做到吧?”

　　“我拒绝。”他不想，“我还有其他事要做。而且我并不天才。”

　　“怎么？脑子恢复思考了?因为一段恋情而伤害这么大?”这口气好像是他的朋友一样。

　　“……”梁深发出疑问，“为什么人能做到突然不喜欢呢？”

　　“还是说她的演技太好?”他真的想不明白。

　　“学车了吗？”

　　“没有。”

　　“先学车，等开学提前来北京找我。”这句话宛如是命令，植入他的脑中，命令他开始考驾照，之后能获得的答案勾引他。

　　可能是虚无占据了大脑，让他忘了想到韩轻声也会考驾照，无视缘分的力量。

　　杭州这么大，很多驾校，偏偏两人报了同一个驾校。

　　她怕晒，戴着棒球帽，戴了一副变色墨镜，站在树荫下，刚刚变色严重的墨镜逐渐恢复成透明。

　　穿过镜片，看到他站在太阳下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整个人好像是炙热也烤不化的寒冰一样。

　　梁深总是怯于与她对视。他很高冷，乌黑发亮的眼睛总是在背后看着她，每次她想和他对视总会被他逃，或许是因为他的瞳孔太黑了，导致她看不清他内心的想法。

　　她想，或许她爸说的对，自己不太了解他。

　　但是此刻对视，好像只听到了心跳的声音，回到了一起相处的时光。

　　过得真的很开心。

　　从表情上，韩轻声能感觉他还在生气，主动逃避视线。

　　梁深知道了，转身就走了。

　　白婉荣下班回家，像平常一样问他问题:“为什么走了？”

　　“她也在那。”

　　“假装不认识不就好了?以后会有更多像这样尴尬的时候，你总得面对。”

　　“这种丢脸的事情我不会允许它发生。我推迟到寒假再去吧。”

　　“那万一她也推了呢？”她站在他旁边，扶着书柜，像平常一样检查他的房间，注意到电脑上贴着合照，一直在那，到现在也不忘了摘。

　　“她比我坚强。”这是他思考过后的回答。

　　本来就是这样。分个手他难过的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度日如年，如坐针毡，感觉活在这个世界上都不舒服，只有让自己停止思考才能正常活下去。

　　关键他还哭不了，好像没有眼泪一样。

　　这已经严重影响他了，他妈妈盘起胳膊站在他和电脑中间，看他盯着电脑看，却不专心的样子，叹口气说:“去北京吧。那位医生现在在北京，提前去没什么不好的。”

　　家里有位天才啊，她和丈夫教不了。要是从小就发掘好，说不定现在就不会在这了。

　　怎么没什么动力呢？

　　她出去给医生打电话询问他的同意，然后回来告诉他收拾衣服。

　　“他要带你去自驾游。”

　　“去哪？”

　　“青海湖。”

　　从北京穿内蒙古到青海湖，医生开车。

　　“原本打算你拿到驾照就能轮一下，让我休息休息。”医生说:“本来应该是直着走，但是内蒙古的风景好。我喜欢宽阔的大道。”

　　“带上你你得不停的和我说话，才不能让我疲劳驾驶。”

　　他先带梁深去买相机，然后去超市买需要用的东西，直接带他开始上路。

　　“现在就走?”

　　“不然呢？”他反问，“你要有随时逃离世界的决心。如果活在地球上是一种意识，你叫梁深，那么你在火星上又是一种意识，你还会叫梁深吗？”

　　梁深问他:“没人能知道火星人会不会在地球。”

　　“如果真的有火星人在地球生活，那么你也该像他一样做到逃离自己诞生的星球。从现在开始。”

　　一路上，梁深不停地问他问题，“我们要睡在路边吗？上厕所怎么办？”

　　“可以进入城市，吃特产和睡酒店。人是动物，就要和动物一样。”

　　“那遭遇危险怎么办？”

　　“待在车里很安全的。”梁深不太相信他，但是已经在路上了。

　　医生让他学一下相机怎么使用，在店里教过他了，“录像功能打开。”

　　“好。”他看到有红灯闪烁，将镜头对准他，“然后呢？”

　　“你说话。随便你想说什么，哦，把镜头反转对着你，说完在对准我，——”他啧一声，“灵活一点，不是看过纪录片吗？别让我教，开车呢。”

　　“那暂时先算了。”他合上盖子，放下相机搁在腿上，降下车窗，面对窗外吹风。

　　“你把它打开对准你，然后你和我聊天，可以背对镜头，但是你要对我坦白一些事情，你太善于伪装自己了，不诚实，这增加了我的工作量。你是属于会在日记里画画的类型。”
　　梁深听话照做，对着镜头注视自己的眼睛，把它放在挡风玻璃前，说:“我叫梁深。”

　　他长得很好看，气质却不张扬，性格很成熟，但是思想有些幼稚，行为谨慎。

　　也很敏感多疑，在恋爱方面有些克制，不那么善良。

　　有些是需要规整的。将他培养成温柔的人。毕竟智商过人的人总是与社会脱节，这是不完整的。

　　温柔这个形容词适合的人最符合社会的需要。温柔的人往往界限隐约，但是严肃地不容忍触碰。若要规划界限，那么他就要有个完整的思想，人格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