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番外之 可不可以不上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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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灵感来自人家很喜欢的漫画家“弯弯”的作品《可不可以不要上班》，很有趣的漫画，推荐之……）
午后的公交车像一只背着比自己大十倍的壳的蜗牛缓慢地向前移动，姜隽雅借助身高的优势才没有被挤到窒息，早知如此，还是坐地铁好些，毕竟……那只蜗牛身子要长一些。
挑战接着来，三次都没挤进员工专用电梯，眼见着上班就要迟到的她毅然决然地转进消防梯里，奋力地爬楼。
18楼……1、2、3、4，5~6~~7~~8……8~~9、9、9、9……啊啊啊！
“我感觉我充满了力量……我充满了力量……力量……量……”姜隽雅的脚步在9楼到10楼之间沉重了起来。
等她筋疲力尽地站在总经理办公室门外的时候，已经超过上班时间48秒整，人事总监林娘坐在本该是她坐的助理位置，双目圆瞪，周身散发着不容他人接近的凛然气场。
但姜隽雅仍然得硬着头皮迎过去，脸上带着灿烂如花的笑容。
“你已经迟到了，知道么？”林娘轻轻掸了一下桌面，忽然露出鄙夷的神色，直盯着食指指头覆的那一层极淡极淡的粉尘。
“是的，林总监，因为路上有些塞车，然后又没有等到电梯，我从消防……”
“打住！”林娘双手撑着身子站起来，慢步踱到姜隽雅身旁，像是在严格地审查一尊艺术品上的瑕疵，“姜小姐，请以后都不要在我的面前强调任何理由，我说你迟到，你承认即可。”
“是……是的。”这是传说中的下马威吗？姜隽雅心里小小地嘀咕着，只不过是迟到了几十秒而已，一分钟不到的误差也要扣得死死的，这个总监太较真了。
“很好，原本你每月薪酬五千八百块，去除本月满勤奖两百，另外在工作时间与我说话触犯了公司‘不许私聊’的规定，罚款两百块，再加上桌面灰尘没有及时清洁干净罚款两百块……”
“林总监，您就通融一下嘛，”姜隽雅勉强挤出笑脸，一副伺候老佛爷的谦卑样儿，“这个月本来就快要结束了，再这样扣下去，实在是……”
“与总监讨价还价触犯了本公司‘不许无理顶撞上司’的规定，再罚款两百！”林娘的双眉一挑，像一只见到了天敌竖起羽毛的火鸡，“加上本年度满勤奖和‘我是好员工’奖金全部取消！”
姜隽雅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到自己的座位边，掏出包里的手帕认真地擦起桌面。
林娘昂起下巴，眼瞟向窗外，看样子这丫头还很有做清洁工的潜质，要是她下次再迟到就让她去扫一个月的厕所……
听到脚步声渐远，姜隽雅才坐下来，无力地向后靠去。
“姜隽雅！给我进来！”从总经理的办公室里传出莫伯言极为不耐烦的大吼声。
五秒后，她表情严肃地站在他的面前，“莫总，请问有什么吩咐？”
办公室里整洁异常，陈设却很简单，莫伯言正仔细阅读一份业务合同。
“等会将这份合同拿给莫仲思，让他叮嘱下面的人再重新修改修改，顺便告诉他‘你要是再这样游手好闲！我就先给你灌下一百盒原味咖啡豆再丢进文件粉碎机！到时候董事长都救不了你！’，请务必一字不漏地传达。”莫伯言说着后面一段话时，看合同的眼睛里杀气腾腾。
“知道了，莫总。”姜隽雅伸出手。
“你干嘛？”疑惑地抬头。
“咦？莫总您让我……”
“我说了现在给你吗？我说了让你马上去吗？”莫伯言双手撑着桌子，眼神步步逼近，姜隽雅顿时觉得压力铺天盖地而来。
“好，好的。”她像个木偶似的转身想赶紧离开这个气温骤降的办公室。
“呯”地一声，莫伯言狠拍了一下桌子，声音大到几乎要震碎她的耳膜：“我让你走了吗！？我让你走了吗？！？！”
“没有，没有，总经理您别生气，我只是想，想给您倒一杯咖啡……”姜隽雅的嘴唇呈波浪形，双手局促不安不知该往哪里放。
“不必了，在这里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她等待半小时之后就开始在心里数苍蝇，直数到自己头昏脑胀，九千九百九十九下一个数字是一万都做不出来反应了。
“好了，拿去吧。”莫伯言随意地将合同丢在桌角，丝毫不理会姜隽雅在原地已经站了三个多小时。
脚步蹒跚地走在长长的玻璃回廊，看到窗外林立的高楼像有脉搏一般在她眼前跳动着，心情逐渐阴郁起来。
从未有过上班第一天，哦不，是第一半天就想辞职的感受。想到自己在这个喧嚣的大都市里举目无亲，想到一个月房租水电得两千，生活费得一千五，还得寄回家里两千，再想到莫名其妙被扣掉的那些血汗钱，打算从生活费里拿出一些补上寄回家里的钱……唉，她忽然好想回去从小生活的那个水乡小城，还在读书的时候，每天中午在学校里用午餐，晚上回家妈妈总会给辛苦一天的她精心煲一个汤，一周七天不停地变着花样……
昨晚煮面条的锅好像还在水池里泡着，上午面试成功的喜悦感早在下午挤公交的时候就全部忘之脑后了，她又一次有了那种熟悉的感受——孤独，和无依。
副总经理办公室里，莫仲思打电话打得眉飞色舞。
“啊……我的丽~今晚来我家吧……啊啊哈，要不我去你那儿也行……啊啊，那就这样说了！”
“嗯？你是？哦！我亲爱的熙~~今晚不行……我要加班啊……不工作哪里有钱给我的熙熙买漂亮衣服呢？喔呵呵呵……”
“哎呀呀，小林林别这样嘛……这个周末……可以啊！那就这么说定了……”
姜隽雅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终于等里面人的兴奋劲儿过去才鼓足勇气走了进去。
“副总经理，这份合同是莫总让拿来，说要再改改……”恭恭敬敬地递过合同书。
莫仲思一把握住的却是她的双手。
顿时一阵被仙人掌扎到后背的感觉传遍了全身，姜隽雅心想，自己的脸一定五颜六色的非常好看。
“小姐，你简历上留的号码是真的吗？为什么我一直都打不通呢？”嗓音轻柔，笑容平易，一脸无害表情的莫仲思眼睛里闪着许许多多的小桃心。
难道，自己遇到了传说中的职场/性/骚扰？！
幸好她因为没钱交费手机已经停机了，否则还不被这只花头苍蝇给叮死？！
“咳咳，您别这样，莫总有句话让人家转达给您……”姜隽雅想岔开话题。
“噢……我老哥是不是又想出了什么新的招数来威胁我呢？快说说。”莫仲思放下她的手，似乎对她即将传达的信息更加感兴趣。
姜隽雅果真一字不漏地将莫伯言的话像背书似的念了出来。
回味着刚刚那段话，莫仲思忽然开口：“唉！我完全想象不到老哥说这话时的气势，你重说一遍。”
她傻乎乎地真的重复了一遍。
“不行不行，神态也要跟上……”
回想了一番，又重复了一遍。
“哎呀！你的表情应该更狰狞一些！”莫仲思干脆走到她身前，蹂躏起她的脸蛋，“这样，这样……这样才对。”
等姜隽雅反应过来时，发觉自己已经被性/骚扰了。
“咦……美女，你的电话号码……”莫仲思不太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怎么老哥新来的助理二话没说就掩面逃走了呢？难道，是被他这个宇宙无敌超级貌美的花美男萌到了极点？！
一周以后，姜隽雅总算跟上了节奏，喜怒无常的总经理，每天都要来挑刺的总监，以及……不断来骚扰她的副总。
今天是杞申集团董事长来访的日子，莫伯言将迎接贵客的一系列工作都交给了自己的助理。
“姜助理，这个广告牌还可以更高一点吧？”
“他们是北方人，比较喜欢大气些的颜色，你这个是干嘛？欢迎小学生么？！”
“演讲词呢……还没修改好？！你不想干了是吧？！”
莫伯言对着她所做的各项努力指指点点，毫不留情面，虽然这个小助理用起来还颇为——顺手，是的，也就停留在勉强不被炒鱿鱼的阶段而已。
姜隽雅像一只弓着背的长臂猿，双手有气无力地搭在身前，几乎快要拖到地上了。
为什么这个老总如此难以应付……心里十分不平衡，猛地抬头，发现彩灯编织成的公司标志旁，眼里带着似水柔情的副总正举着手向她打招呼，貌似还用手指凭空画了个爱心拍了过来。
姜隽雅忽然很希望广告牌现在能倒下来，让她立刻眼不见为净。
为什么这个副总简直像个色狼……
捧着十元一份的盒饭，姜隽雅疲惫地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了下来。
一边挑着菜里烂兮兮的青辣椒，她竟有点儿想掉眼泪了。
“那个……我想，你坐在我的钥匙上了。”仿佛天籁般的声音从头顶倾泻而下，她幻想着是有天使来找她搭讪了。
不过没有幻想多久，她很快发现似乎确实一直有个尖锐的东西戳着她的屁股很不适……慌忙站起来，一手托着饭盒一手连忙将已经被她焐得有温度的那串钥匙递给那个人——顿时傻眼。
“莫……莫总……是您，您也来吃饭啊！”姜隽雅尽量想让自己脸上挂满殷勤的笑容，像是每回商场里大削价买一送三的售货员。
转念觉得自己真是不会说话，这里不是餐厅，也不是大饭店，总经理怎么会来这里吃饭呢！
可当她看清楚莫伯言手里端着的和她一样的白色餐盒时，又觉得自己并没说错。
“嗯。”
果然是惜字如金的总经理，她没看错。
见他根本没有想换个地方用餐的意思，姜隽雅悻悻地转身找了个离他远一点儿的地方继续坐下来。
令她有些诧异的是，莫伯言吃的居然也是十元的快餐……
这算不算是深入群众，体验生活呢？
两个人沉默地吃着饭，姜隽雅逐渐觉得自己恢复了精神，刚刚那种想哭的感觉不知何时已经飘得很远很远了。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番外之 可不可以不上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