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第 3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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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酌南的脸色彻底变了。
更衣？！
他这身行头可是他对着镜子精挑细选、反复斟酌了三天三夜才定下的！既要显得卓尔不群，又不能过于刻意张扬，既要突出他完美的身形，又要符合皇家选皇夫应有的庄重……为此，他甚至忍痛否决了那套更显风流的绛红流金袍。
他为了今日，可是对着镜子折腾了整整两个时辰！这身竹叶暗纹的青衫，是京城时兴的裁缝店坐镇的大师傅亲手缝制，就这一身低调内敛不失奢华的衣服就价值百金了，腰间这枚蟠龙玉佩，温润生晕，是之前那个纨绔公子压箱底的宝贝，还有这发型，是他参考了最新时兴的画本，特意让手艺最好的侍女梳了半个时辰的，就连几缕发丝垂落的弧度都是精心算计过的，慵懒而不失体统……
可现在，竟要他将这一切悉数换下，穿上那毫无个性、泯然众人的统一服饰？
牧酌南眼睁睁看着两列宫女捧着叠放整齐、制式统一的月白锦袍鱼贯而入，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他还未来得及在心中哀嚎完毕，一名侍女已行至他面前，微微屈膝，声音轻柔却不容拒绝：“公子，请。”
这架势已经很明显了，如果不配合，别说能不能选上皇夫了，估摸着会被直接打包扔出宫。
牧酌南几乎是带着一种悲壮的心情，任由宫女动作轻柔却不容抗拒地褪下他那身价值不菲的青衫外袍，解下那枚能抵半座城池的羊脂蟠龙佩。这是防止哪位公子哥有什么小巧思，所以小配饰都得摘下来，牧酌南只能忍痛照办，他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但是，宫规如山。
紧接着，侍女的手指灵巧地探向他精心梳理的发髻。
“等……”牧酌南喉头一哽，那个“等”字几乎要脱口而出。
然而，宫规如山。
当宫女的手指灵巧且轻松地拆散他精心梳理了半个时辰，力求呈现“慵懒随意而不失体统”的发髻时，他紧闭了一下眼睛，不忍再看。他甚至能感觉到那几缕他调整了无数次的发丝，此刻正无助地贴在他的颈侧。
当然，最后牧酌南还是没忍住，偷偷睁开眼看了一下镜子，然后就觉得五雷轰顶。
他穿着一身毫无特色的白色长袍，身上没有一星半点的配饰，衣服料子虽是上乘，款式却平庸至极，宽宽大大，将他苦心营造的风流劲瘦身姿彻底掩盖。一枚制式的青玉发扣将他所有的头发随意地束在脑后，之前精心调整的小卷毛无助地贴着脑门，要卷不卷。
瞬间从一只光彩夺目的开屏孔雀，变成了一颗淹没在珍珠堆里的鱼眼珠。
牧酌南望着镜中那个瞬间变得规矩本分，与其他公子别无二致的自己，只觉得眼前一黑。
他耗费心血才堆砌出的风流倜傥，他独一无二的亮相，他所有的精心算计，竟抵不过宫人一句轻飘飘的“请更衣”。
千算万算，没算到师尊竟连面都不露，直接来了个统一着装，他所有的精心算计、所有的孔雀开屏、所有的小巧思，全打在了空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