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刃之迹》静仙

1、落花有意 流水潺潺

　　“小顾啊，你江哥哥现在在你旁边吗？”顾妈打电话询问着顾涵。
　　顾涵接听后秒开了免提。
　　“在呢，怎么了，妈？”顾涵边刷着眼前的题边回答道。
　　“害，也没什么。”说完，顾妈停顿了一会，还是含糊地说道：“小顾啊，这些时间总是听你江阿姨说你江哥哥不务正业，整天只想着打游戏，家里砸了他的电脑他就跑到网吧去打。不给他零花钱他还整宿不回家，再不给又怕他会饿坏去……”
　　一旁的江妈听不住了，“还是让我来说吧。”她一把拿过手机。
　　“小顾，我们家堇川最听你的话了，江阿姨就是想要你帮帮忙，多劝劝他，你想想，他现在都高三了，还不抓紧点，那可怎么办啊，我和你江叔叔为这件事操了不少心，生怕他在外面学了什么不好的东西，都是难为了我们这些做父母的，你要是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就让他早点回家吧，我和你江叔叔都很担心他。”
　　听完后，顾涵挑了挑眉，看向了坐在不远处玩游戏的男孩。
　　只见他连忙打了个嘘的手势。
　　顾涵就立即答应了电话那头的人后就拿起手机直接挂断了。
　　他停下了手中的笔转头看向了身旁正端端正正坐着打游戏的江堇川时，“你都听到了，打算怎么办？”
　　江堇川，学校出了名的网瘾少年。经常旷课跑去附近的网吧打游戏，甚至差点被学校记处分，打架抽烟喝酒他样样都会做。后面由于顾涵每次一下课都会跑到他那教学楼管着，偷偷拿掉他买的酒和烟，状况才变得好些。他那一身的暴脾气导致与家人的矛盾越来越大，又或许是因为叛逆期，所成就他把“反骨”二字展现的淋漓尽致。
　　“听见没，你妈叫你回家。”顾涵拿走江堇川的手机，恶狠狠地看着他。“这种事已经不知道帮过你多少次了，下回你还是老实点吧。”他又补充道。
　　“还给我，快结束了啊。”
　　顾涵见江堇川突然一个伸手要抢的动作刚一出现，他立马做出了一个漂亮的制止。
　　“现在谁是哥啊，谁的弟弟会像你一样，比他妈管的还宽。”被按压地死死的江堇川不忍吐槽着。
　　“谁叫你出事后你妈总是把电话打向我这里。”
　　顾涵拿起桌上的手机，准备打电话过去让江家来接人。
　　“唉唉，不带这样玩的，哪有像敌营泄露同一战线友军信息的啊，这种罪行是永远不可得到原谅的！”江堇川一动一动地想要抢走手机，可是无济于事，就只好出声恐吓制止了。
　　令他没想到的事，顾涵居然就吃了这一套。
　　只见他松开了捆住着江堇川的手，“那你说，打算什么时候走？”
　　江堇川双手得到解放后，简单活动了几下就拿过手机接着玩起游戏。
　　“最早后天，最晚的话，应该是下周一。”
　　顾涵重新回到位子上，轻轻地“嗯”一下，转身又陷入了题场。
　　“书呆子。”江堇川撇了一眼不远处的顾涵轻轻地说。
　　“嗯？”
　　“没，我就想说我，到时候去的是欧洲。”
　　“哦。”此时的顾涵还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后就大大地“啊”了一声。
　　“来真的？”顾涵放下了笔，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对面的江堇川。
　　毕竟对于“去欧洲”这件事，江堇川从小就一直说着，但说着也只是满足了他那个期望的心，在近几年没有在听他提起，最近又说出来，顾涵有些不明真假了。
　　此时的江堇川别提有多高兴了，这还是他和顾涵认识16年一来，第一次被顾涵用这种眼神看待。
　　顾涵或许也有些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与之前有多不符，马上就转为平常的一脸沉着的样子。
　　“咳，虽然被你骗过很多次了，但我依旧中招这是我的失误。”说时他还不忘往江堇川那看几眼，看看状态会不会有什么转变。
　　江堇川只是一副你说的都对的样子，就没有再流露其他的。
　　顾涵还以为自己的这招“欲擒故纵”能骗到他说出实情，但对于这件事他没有再提起过了。
　　不知过了多久。
　　一天，顾涵下晚自习回到家后，发现自己桌面上留着一张纸条：
　　“顾涵
　　我要去追逐我的梦想了，我父母那边也说明啊，你就别整天跟个老妈子似的，操心这操心们的，咱哥俩可都是纯爷们。还有啊，你别整天跟个书呆子一样，难道你除了接受你父母的安排就没有什么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吗？真像个死鱼，只能随波逐流了。等我回来后，你就等着看到一个全新的我吧！
　　你的江少爷”
　　最后署名那，江堇川还画了一个带戴墨镜竖中指的小表情。
　　顾涵拿着这张纸，脸色有些难看。
　　他一头躺在床上，不知在思考着什么，后就把那张纸随手放在了床头。
　　江堇川，你才是个死鱼。
　　十多年前。
　　那时顾涵还是一个正在学走路的小男孩，当时他努力迈出的每一步都是有江堇川在后面小心翼翼地为他支撑着。
　　“妈妈你快看，顾涵好厉害啊，这么快就学会了走路。”
　　江堇川开心地跑向他母亲要糖果，后又一个不留的全部塞在了顾涵的小口袋里面。
　　“好了好了，小川，弟弟吃多了容易长蛀牙的。”
　　“那好吧。”
　　虽然他是这样说，但也没有收回的意思。但他还觉得少了点什么，突然灵机一动，跑回了家。
　　没过多久，他再次回来后，怀里抱着一个装满玩具的大箱子。
　　顾涵看见后，高高兴兴地走了过去，江堇川看着很高兴，将箱子放在了顾涵面前，收敛起了一些笑意，还一脸傲娇地对着他，“本少爷今儿只是看你表现还不错，都会走路了，不过大部分的功劳还是归我的，也就勉强允许你和我一起玩这些了。”
　　当时的顾涵没有听懂他的话，只是一脸开心地拍着手。“谢，……哥……哥。”
　　江堇川：“？！”
　　这么多年过去了，身边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他很喜欢眼前的这位哥哥，一直都没有变过。
　　只不过这个喜欢的意味就值得去讨论了。
　　在上小学的时候，顾涵因为长的帅成绩又好，就深受许多女生和老师的喜爱，但有些人看着就有眼红了。常常刁难他，顾涵当然也不是好惹的。
　　有一次对方叫了十多人围堵，他难免会有些受伤。江堇川一看到回家的顾涵就凑了上去，瞬间就发现了他身上的异样。
　　顾涵不想让江堇川管这种事，只是随便几句就敷衍过去了。
　　碍于江堇川一直死缠烂打地追问，顾涵也知道骗他是无法解决的就只好告诉他。
　　不过还是有些省略。
　　“你脱下衣服让我看一下。”
　　江堇川一脸担忧地看着顾涵说。
　　可当时的顾涵就对江堇川有了异样的感情，他还是慢慢地脱下了上衣，但他不管与江堇川对视，耳根子渐渐泛红，只是一声不耐烦地“好了没啊。”
　　江堇川看着眼前弟弟的伤势（其实也只是有些小擦伤），一气之下，就闹着不吃晚饭要去报仇的说法。
　　顾涵不想要把这件事闹得太大，毕竟那些人在他眼里，就只是个会吹嘘无实胆地人而已，至于伤势，他应该坦白说是因为他走路看书不小心绊倒受伤的吗？
　　他在心里疯狂摇头，心里想着：这也太丢脸了。
　　顾涵就一直劝说江堇川不要去了，见他没有松口的意思。
　　“行，以后不叫你哥了。”
　　话刚一出，顾涵的脑袋蒸蒸上气，这么无理取闹的话，傻子才会信吧。
　　谁知，江堇川却立刻认怂。
　　结果就是江堇川强压自己的生气，可最后也只是让顾涵和他报了一个跆拳道的班，说是顾涵要学会保护好自己，他也要保护好顾涵。
　　但其实，江堇川还是在顾涵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偷去打听了当时的那些人都有哪些，甚至还在星期五约了一架。信纸上说的好好的，挑衅恶语没少说，当天没打到一半，江堇川一伙就被老师给抓住了。
　　这是当时有一个人偷溜溜地跑过去告状了。
　　被抓过去训话之前江堇川还不忘警告他们，“劝你们过自己的就好，少去惹你们班那个书呆子，不然有你们好看。”
　　晚上，江堇川回到家就被母亲骂了一顿，气不过就把他给赶出了家门。
　　他坐在家门口，就被刚散完步的回家的顾涵一家给看见了。
　　“你怎么了？”顾涵跟他妈妈交代了些什么后就跑到江堇川身旁做了下来。
　　好面子的江堇川哪敢说，而且这还是顾涵千叮嘱不要去做的事情，他决定打死都不去说。
　　顾涵一眼就瞧见了他身上的一些伤，也没有追问，只是快步回家拿了医疗箱来给他处理伤口。“少惹阿姨生气。”
　　其他的，他也没有再说。
　　他知道，江堇川有什么想说的，他依然会毫无保留的全都告诉自己，不仅是他一直都是这样，而且这他还答应了顾涵。所以最后，他还是不小心掉进顾涵的坑，老实把那件事情全盘托出了。
　　对于顾涵来说，生气还提不上，心里还觉得特别的暖。
　　想着想着，不知何时，他就这样躺在床上睡着了。
　　纸条留在了离他不远的床头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