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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院内整顿——扶春的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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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30年,地球间谍任务者的执行人选拔非常激烈。为了能确保成功,前前后后投入了将近60多年的精力。
前30年,他们想方设法终于找到穿越时间联络前人的方式,开启了任务篇章。
后面整整30年,他们在一批又一批的待命者中进行选拔。最初一批的待命者,甚至从20岁的青壮年熬到了中年,却还是被淘汰了。
谁都没有预料到,最后熬出头的竟然是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女孩。
从最高领导到分管领导,会议开了一轮又一轮,嘴仗打了一次又一次,网络舆论也掀起了一波又一波。
可就是没能将扶春从那个位置上拽下来。
再然后,经历了一年的特训,扶春便出发了。
扶春永远记得,那个一直负责她训练的老太太,在她踏进空间舱的最后一秒,第一次展露了笑颜。
老太太是这批军官里为数不多的女性长官,以严苛和冷脸出了名。
却也是她一路护着扶春,没叫她在摸到选拔资格前就被各方势力暗算。在吵得最激烈的时刻,也是她据理力争保住了扶春的机会。
“所有信息都数据化了,量表就在你们面前,你们自己说,有哪一个人比她综合素质高!”
底下的人还在窃窃私语——何必看综合素质?有几条那什么“同理心”“情绪稳定性”“全局观”根本就是虚无缥缈,凭什么纳入考量因素!
那本小说里分明展现的就是一个混乱、政党林立的世界,理应选武力最强,最有可能觉醒神经能,并且政治手段最高的人去……
你看看这个叫扶春的姑娘,还有哪个人的量表比她更怪吗?从1到第1027项,她的指数始终飘荡在60-70之间。
没有任何一项拔尖!
明明他们更看好的那几个待命者,在重要的几项指标上都是满值,也就是说他们明明有更好的选择的!
老太太的眼睛被怒火淬炼,清明透彻,不带一丝混沌。
“怎么,想改规矩了?最开始不是民主投票看量表——综合——综合!最高分的么!”
“视人民的意思为无物,你们可真行!”
这帽子扣下来谁受得了,旁边还有记者看着呢……
本试图与她抗争到底的几个长官都闭了嘴,活像只鹌鹑。
……
回到现在。
“什么意思?”林昼也没能跟的上扶春的脑回路,她抓了抓脑袋,眼里充满困惑。
“这是索菲亚车队的勋章对吧。”扶春再次将勋章给他们看了看。
“没错,但这东西没什么效力。”钱虞城生怕扶春不知道这东西的意义,把它当宝贝,“这种勋章只是一个身份证明,就算赌赢了,他们要不兑现承诺,我们一点办法也没有……”
“谁说我要用这个来拿到那个赌注了?”
钱虞城的话被打断,倏然一惊——她什么意思。
“记得,从现在起,我们可就不是新埠精神病院的人了。”扶春狡黠一笑,“我们,是混迹在乐不思城边缘的索菲亚车队的成员。”
——竟然是这个作用!钱虞城恍然大悟,他就说,扶春带着四个人直接冲进清章政府太过莽撞,原来她还知道要借别人的身份啊。
乐不思这地方的身份审核机制很差劲,如果到时候扶春拿出这玩意儿,清章政府也不至于刨根究底。
何况他们现在内忧外患,忙的焦头烂额。
勋章这东西确实不能随便给别人,但其实又没有那么重要。像这样的东西,刚刚索菲亚那车队里人手一个。
或许是扶春开出的条件太过优越,而索菲亚又被她的单纯所迷惑,因而想都不想就炫耀似的将这玩意儿压给了他们。
完全没想到扶春有可能顶着她的名义,出去兴风作浪。
钱虞城知道扶春有了对策,抿了抿唇放弃继续挑刺。他算是明白了,别的不说,扶春这小脑袋还是好用的,难怪能轻松通过院长考核。
“对了。”林昼站出来打岔,她看了看远方明显不是同一个颜色的地区,十分好奇,“你们一直说‘环’啊‘环’的,那是个什么地方?”
“你不知道?”高大的钱锋礼小心翼翼拽了拽背上的黑布,把枪支遮盖好,然后一脸震惊地看向林昼。
“你不是纽伦迪来的吗?那里离这里也没那么远吧?”
“嗨,小山村,我小山村来的嘛,我听说过很正常。”林昼尴尬地笑着,“你信不信,我之前连萨堪都没听说过呢。”
“在我家那里,能混到饭吃不饿死这一天就值了,谁还管那些实时要闻啊。”
富有同情心的钱锋礼神色一下子缓和了,他怜悯地看了看林昼,似乎十分可怜她以前艰难的生活。
但是林昼的话其他人一个字都没信。
扶春暗中瞥了林昼一眼——她的谈吐可不像是社会底层吃不饱饭的家伙。
一小时后,林昼震惊地望着面前的冰层。
然后退了两步,又走上沙地。
“这合理吗?这合理吗?为什么往前冷得零下十度,往后热得全是沙漠啊!”
“很难和你解释清楚。”钱锋礼思索了一下,他原本想用最平实的语言和眼前没读过书,在温饱线苦苦挣扎的小姑娘讲明白这里的原理,却发现做不到。
“好了,穿好衣服,我们直接过去。”扶春下令,从背包里取出一样东西。
正是瑞德先前带走的C—铷探测器。虽然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原理,但据瑞德所说,这里面除了铷之外还储存了某种物质,应该能在“环”上保证众人的安全。
要不是扶春他们急着用,瑞德一定会将东西倒出来研究个透。
仅仅过去了三四天,“环”的景象发生了巨大变化。辽阔的冰面涌上来大批浮藻,这些根茎发达的植物紧紧缠绕在一块,破开冰面形成一小片聚集。
间或有些灰蓝色的鸟短暂停留,它们怪异而不安地用头去啄羽翅,三两分钟后又凄声尖叫着飞走。
那些监测站更加诡异,被一些黑红色的物质缠绕着,扶春上前凑近了嗅闻,一种强烈的汽油味冲透天灵盖。
“咦,好恶心啊,什么东西啊!”还没等扶春阻止,林昼已经伸手去碰了。
“等——”钱锋礼的喝止声卡在喉咙,震得不远处飞鸟振翅而逃。
寂静席卷了冰面。
扶春感到头皮发麻,她迅速抽出匕首,一面警惕着监测站,一面还要小心脚下。宿星就在他身后,他的大衣不断撞击扶春的腿。
那轻轻的拍打声为这场面更添了一丝恐怖气氛。
然而,三秒钟后,无事发生。
“好像……没有关系?”林昼刚刚已经被钱锋礼一把拉到了身后,这会探出个脑袋,将手伸给大家看了看。
林昼也没有那么缺心眼,所以刚才只用手指去触碰,故而眼下指尖凝结了一层污浊。
钱锋礼看的直皱眉,想要帮她擦掉,却被另一只手钳制住手腕。
“等等。”眉眼狭长的男人低着头,长睫毛如蝴蝶般静谧而振翅欲飞。他扯着钱锋礼的手远离林昼。
“什么意思,这个不能擦吗?”林昼在空气中晃了晃手指,没发现有什么感觉,似乎紧紧沾上一层汽油般的脏污。
宿星没说话,事实上,一路上他仅偶尔接扶春一两句话,对于其他人那是一个字都没有。
要不是他偶尔对着扶春会表露些情绪,其他人真的以为他是个机械人。
宿星一把抓住林昼的手腕。
“喂,喂你干什么!你要拿我的手干什么!”林昼万分惊恐,虽然一开始她也曾惊艳于宿星的颜值,但这种阴郁型帅哥非但不是她的款,还让她脊背凉飕飕。
不会就因为自己碰了脏东西,他就要把我手截了吧!
林昼睁大着眼,生怕宿星做出什么举动,两条小短腿瞪的跟兔子似的,连忙同一旁的钱锋礼求救。
然而钱锋礼反应也慢了些,没拉住。
眼瞅着林昼就要失去她珍贵的左手食指第一指节了,却见宿星扯着那指头怼上了监测站的另一边木质墙面——无事发生。
不顾林昼的挣扎,宿星眼睛转了转,又将她的手指塞入了窗户里,正好怼上不知道用来干嘛的分析仪器。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林昼手指尖附着的丝丝缕缕的黑红色物质,如突然具备了生命般迅速攀爬到那仪器之上。
林昼睁大了眼睛,铁皮上附着的东西像墙面裂缝,怪异而神秘。黑红色丝丝缕缕,若盯着仔细看,似乎还在动。
“哇这到底是什么啊。”林昼大惊,立刻原地跺了跺脚,踩出一个冰窟窿来洗了洗手。直到那种黏滑感从手指上褪去,林昼才终于舒了口气。
然而周围没有人回答她,无可脑袋一起挤在监测站的窗户外盯着里边那铁制仪器上的动静,附着上去的黑红色东西以一种非常非常缓慢的速度在蔓延。
没错,蔓延。
“难怪了。”钱虞城抬头往往远处被包裹得更严实的监测站。那所监测站不是木制的,而是有着金属外墙。
“这东西似乎会寄生在金属物上。”钱虞城做出论断。
“机械癌。”
什么?大家转头去看宿星,这是他这一路来第一次在所有人面前发言。
“萨堪集团造成的后果之一。”宿星挑了挑眉,眼神望向延伸出去数公里的“环”区域,“现在这里诞生了一种属于现代文明的癌症——机械癌。”